秦予星这边把自家哥哥安抚好,二话不说直奔卧室,他先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动静,只能自己推门进去,他没想到何晖居然把门反锁了。
无奈他只能站在门口一个劲的道歉,表示自己再也不会有下次,他会好好学习,不会在惹事了,尤其是打架这方面,他再也不会去凑热闹了。
结果…卧室里面还是没动静,他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秦穆适时的把卧室门钥匙递给秦予星,自己赶紧溜出家门,把空间留给两个小崽子解决矛盾。
至于这两个小崽子是骂架还是打架,这就不归他管了,只要最后两个人能和好就行。
退一万步来说,何晖舍不得秦予星受委屈,俩人矛盾最多超不过一天,只要秦予星挤两滴眼泪,何晖一准会心软。
秦予星接过钥匙打开门,看着何晖站在窗边吹风,他过去从背后抱住那人,又把下巴垫在肩膀上,舔了舔嘴唇。
何晖挣动几下把人甩开,盘腿坐在了床上,又冲着门口扬了扬下巴。
“咋?”秦予星眨巴着眼睛,有些不太明白。
“把门关上,和你说个事”何晖从自己反锁门到秦予星进来,他脑子里面一直乱糟糟的,直到刚才,他好似从一团乱麻中捕捉到了一根线头,然后他把线头拉出来,线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直线。
“哥不在家,你该说就说呗”秦予星没动地方,他总觉得何晖在诓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赶紧的”何晖变了姿势,踹了一脚秦予星的小腿。
“诶,好好好,马上就关”秦予星只能听着何晖的意思,他把人惹生气了,还没哄好,这会绝对不能再让何晖不理他。
何晖看着秦予星把门反锁,又目视把人迎接回床上,这才捏了捏手掌,紧张的浑身是汗,轻轻叫了一声那人。
秦予星抬头看向何晖,点了点头,表示他在听。
“我刚才想了半天,我在客厅里面不该那么和你说话,我是生气,但我更多的是心里难受,哥对你那么好,你干嘛要怀疑自己呢…”何晖微微仰头,透过秦予星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倒影,仿佛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年夏天他三岁,他正在院子里面追鸡撵狗,玩的正开心,奶奶笑眯眯的看着他,哄着他让他跑慢点,别摔了。
他顾不上回答,迈开的小短腿倒是放慢了速度,用行动证明他听见了。
就在这时,他父亲醉醺醺的推开院门,径直奔他而来,奶奶眼疾手快的把他捞回来,护在身后。
他父亲看到没说什么,反而推门进屋,把床上正在织毛衣的妈妈拽下来,一顿毒打。
何晖在院子听着里面妈妈的求饶和惨叫,这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家暴,他抬眸看向奶奶,懵懂的问道:“奶奶,妈妈为什么叫这么大声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听那么多”奶奶并未向何晖说那么多,只是让他别管大人之间的事情,直到他长大,他都无法反抗自己父亲。
何晖听过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也没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等晚上睡觉,他刚爬上炕,奶呼呼的叫了一声妈妈,就被回来的父亲丢下去。
何晖眨巴着眼睛,很快泪水蓄满眼眶,他张开嘴巴嚎啕大哭。
他的父亲听着,高高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出这屋,去奶奶的房间。
“你别打孩子!”何晖妈妈赶紧过去把孩子护在怀里,轻轻摸了摸何晖的脸颊,问道:“疼了吧,妈妈揉揉”
“妈妈,你嘴巴怎么坏了”何晖打了个奶嗝。帮着母亲把眼泪擦下去。
“乖乖不哭,妈妈不小心撞到了嘴巴,妈妈不疼”何母哄着何晖,不过很快他又遭来毒打。
“爸爸,不要打妈妈了”何晖被母亲护在怀里,他哭的嗓子沙哑,挣扎着想要跑出去,帮着妈妈推开爸爸。
原本躲起来的奶奶听见了何晖的哭声,她推开房间的门,又推开何父,把何母怀中的何晖拽出来,冷冷的甩给他们一句早点睡。
何晖抬头看着奶奶,又转头看了一眼半关的房门,有些懵懂,但还是选择乖乖的跟着奶奶回房间。
何晖说到这里,他被秦予星揽到怀里,只感受到自己眼眶涨得难受,眼泪却迟迟落不下来。
“想哭就哭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过得这么…困难”秦予星把惨子咽了回去,吐出一个还听的过去的词语。
“不哭”何晖吸了下鼻子,就着这个姿势继续讲,其实这件事原本他也不想说,应该一直埋在心底,可是今天秦予星和秦穆那些话,他都听在了心里,他觉得秦予星这样耀眼的人,不应该这样贬低自己。
秦予星安静的听着,也不插话,他一直都知道何晖过得不容易,当初把他捡回来也是因为可怜他,自己也是因为没有父母,多少可以感同身受。
何晖在长大一点,他的父亲不光打他妈,还会连带着他一起打,那时候奶奶的身体也不好,无法阻止他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娘俩挨打。
“那年我七岁…”何晖憋了半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落在秦予星的肩膀,眼泪被他柔软的布料吸收。
那年何母病重,由于常年被家暴,身子底子透支的厉害,一病不起,只能卧床,就连给家里做个饭都困难。
生病的奶奶重病的妈妈,还有每天出去打牌喝酒的爸爸,做饭的责任只能落在小何晖的身上。
何晖那么小,他根本不会做饭,只能学着大人的样子把各种菜洗干净切开,最后扔到锅里面乱炒一气。
他爸爸还会因为饭做的不好吃而掀桌子,下一秒筷子就会摔在他身上,随后暴怒而起,把他按在地上打他。
自从奶奶病了以后,谁都无法阻止他父亲的行为。
那年依旧盛夏,何家院子里面传来剧烈的惨叫和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叫骂声,以及男人醉醺醺的吼叫。
夏日里烈日炎炎的天气,使人汗流浃背,但何家院子却是弥漫开死寂般的寒冷,感受不到一丝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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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