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水应声而下,覃遇弯腰把两瓶水拿出来,递过去一瓶,说出最直接的解决方式,“这个机器老毛病了,用力拍拍就好了,其实早就跟馆长反应过了,一直没换。”
纪星泽没有立刻伸手去接那瓶水,只是低头看着,实际上并不想拿。
对方一定会以为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在心里自我感动吧。
覃遇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晃了晃矿泉水,逗趣的催促他,“拿着啊,再不接手就酸了。”
“......”
“谢谢。”几秒钟后那瓶水被拿走。
覃遇现下渴得厉害,拧开瓶盖仰头开始喝水。
像是大学去体育馆观察人体的时候,那些打篮球的男生结束后总会急切的大口喝水,甚至还会剩下半瓶淋到自己的头上缓解热度。
那种画面最为吸引人,水浸湿大片衣襟,肌肉透过衣料若隐若现,更有甚者会掀起球衣,毫无顾忌擦脸上的水渍,腹肌露出大半。
不过他们长的远远没有面前这个男生性感。
纪星泽的视线落在他扬起的脖颈,线条流畅,喉结随着的吞咽的动作滚动着,更有水顺着嘴角流出经过脖颈没入衣领。
各种动作叠加在一起好像被加了慢动作特效。对方穿着一件无袖白T,一看就经常健身,手臂线条随着他动作展露无疑,近距离更有可观性了。
覃遇一口气喝了半瓶,终于解了渴,喟叹的呼出口气。
视线稍微一转,这才意识到什么。
在他面前这么大大咧咧喝水好像也挺不礼貌的,一看对方的行为举止就是个斯文人,穿着与这里环境不太相符的白衬衫。
而且这里的人大多很随意,但他不一样,有种莫名的紧绷感。
虽然说话透着一股温柔劲儿,但又觉得对自己有很大的防备。
不过也正常,面对陌生人总会这样吧,对他不熟悉现在又没办法立刻探究太多。
对于刚刚覃遇还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说:“不好意思啊,实在太渴了,我平时真不这样。”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方显然没有准备离开,而林琛也没回来,纪星泽象征性的问道:“表演很累吗?”
覃遇抬手抹了把嘴角,点点头,“挺费体力的,穿上鱼尾,阻力大动作也不太好控制。”
停顿一下,又抛出话题补充道:“对了,还要注意躲避同事。”
“同事?”
刚刚水下表演的时候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哪来的同事。
“不是指人。”
“那是什么?”纪星泽讨厌说话只说一半,耐着性子问。
故意只说了半句就等着他问,果不其然。
覃遇笑笑,给他讲表演时候会发生的事情,“我说的同事就是馆里面的鱼,以前就有不少人表演的时候被误伤,被鳐鱼扇嘴巴的就更多了。”
“原来是这样,这算职场霸凌吗?”
“算吧。”覃遇轻笑着向前迈了一步,中间因为阳光形成的明暗分界线被打破,放轻声音说道:“悄悄告诉你,我就被扇过巴掌,真的很疼。”
纪星泽莫名其妙被逗笑,注意力却在别处。
对方的领口开的比较大,这么一凑近,露出脖颈和锁骨下方彩绘和人鱼鳞片,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摸摸。
心里这么想,也付出了实际行动。
覃遇正拿着毛巾擦身上的水渍,余光就看到对方伸手靠近,就在即将要碰到的时候才及时止住。
纪星泽对上他疑惑的视线,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嘴角的笑容保持的恰到好处,“不好意思,只是有点好奇。”
“你说这个鳞片啊。”比起他覃遇却显得很大方,抓住对方的手,放到自己的锁骨下面,带着他的手指摸过去。
纪星泽感受着鳞片在指腹的凸起弧度,同时听到他说:“都是男生好奇就摸摸呗,没什么特别的,彩绘是化妆师画上去的,还贴了点立体鳞片,就是不太好洗下去。”
淡蓝色的鳞片还在阳光下变幻着颜色,手指触碰到还能感觉到未干的水迹。
还没等纪星泽说什么,身后有女生叫他去卸人鱼装饰,覃遇这才松开手应了一声,“好,马上。”
转头跟纪星泽说道:“叫我了,得先走了。”
“好。”
刚刚触碰他皮肤的手指似乎还带着不同寻常的热度。
覃遇走出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
晃了晃手里的那半瓶水,水流摩擦着塑料瓶发出簌簌声,“对了,刚刚我扫码其实还没付钱,你看掉下来两瓶水,是沾了你的好运气,所以别再说自己倒霉了。”
停顿片刻又说了声再见。
纪星泽抬起头,再一次对上他扎眼的笑容。
好运气?
说的真简单。
可他从来没有。
有些人总是会轻而易举的说些其他人并没有的东西,并且还自以为能够因此受到鼓舞,没有了解过,上下嘴唇轻轻一碰,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好运气,这种人最可恶。
林琛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加快脚步走过去,惊讶的质问:“哎,这不就是刚刚的人鱼吗,这么快就认识了?”
“不认识。”纪星泽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开口,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又一个自己送上门的。”
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假惺惺。
尤其是刚刚脸上的笑容,就会让他觉得恶心,在这种阳光笑容的对比下更觉得自己很悲哀,见不得光。
也会下意识的想到那时候被虐待的事情,楚斯然见到他的第一面也是这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温柔又明媚,刚刚失去母亲也是情感缺失的关键时刻。
更何况纪云宣身为父亲本就对他不管不问,更让楚斯然有机可乘,等到完全放松戒备,并且想要依靠的时候才慢慢的暴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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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