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着宿郁景的东西,他并不好受,路过学校的时候叫司机停车,接着又是一张一百甩去,跟上次一样没找,问起来还是说。
“做慈善。”
给这坏到骨子里的自己在死前积点德,沈愿年在心底默默道。
回宿舍洗澡,刚开门就把被窝里的两人吓到。
“干嘛呢你们俩。”
话刚说完,沈愿年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不详的味道,这味儿他可太熟了,昨晚他就是在这股味道下睡去的。
顺着这味道联想到这,沈愿年脚下步子一顿,看着那俩露在外边的脑袋,尬笑着拿起衣服,叮嘱他们小声点,动静别太大。
“我……我去洗个澡哈,你俩声音小点儿,这宿舍都挨着呢,隔音不好,知道吧,小点声啊。”
说是隔音不好,实则就是沈愿年自己听到会想到昨晚那“风雨交加”的糟事,他已经极力的在挽救在逃离了,可是很失败,身上那些红印子就是后果。
开门刚要进去,突然被舍友叫住。
“哎等下沈愿年!”躺在里边的人坐起来叫他,外面的人脸不知道是埋进了被子里还是怀里。
“怎么了?”
“路闻找你。”
“……他?找我做什么。”
要说找,应该也是我找,找他给揍了,沈愿年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他,这个狗,要是他不把门锁了,我还能逃不出来吗!
“不知道,没说,但抱着笔记本和合同还有一些资料回来的。”说着,他转过身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沈愿年顺着看去,“估计是找你说公司的事。”
“哦,知道了,到时候再说。”他现在忙着清洗污渍。
说完,沈愿年把门关上,接着是淋浴声传出,二人在第三人存在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干着坏事。
这个澡沈愿年洗了很久,洗了快有三十分钟,等抱着换洗下来的西装出来时,他们已经各回各床了。
真快啊,沈愿年感叹着,抬手把西装扔进洗衣机里,再“砰”的一声关上,走的时候身上都还痛着,宿郁景跟个永动机似的,几次都没停。
沈愿年咂咂嘴,抱起笔记本要走,留在了脖子上的“后果”被齐汇眼尖的看见,他也只是抬头看了眼,没想到发现了个大的。
“哎,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什么?”沈愿年伸手摸了摸脖子,一旁的邱乐童听到也放下手机看去。
这一看真是要命,邱乐童人本就腼腆,看到有跟他一样的红印子后脸“刹”地红了,看到这的沈愿年瞬间明白齐汇在说什么了。
靠……沈愿年尴尬的无地自容,谁知齐汇还在追问,笑着问他怎么被人干了。
“不是说要把贞洁留给对面寝室长宿郁景呗?~怎么,这才追了多久,就丢了?”
“你他妈的别说了。”
沈愿年顺手捞了个枕头朝上铺的人砸去,被他稳稳接住。
“怪不得一晚上没回来,我还纳闷呢,和路闻一块儿出去的,怎么就只回来了一个,问路闻他也不说,跟个大师似的神神秘秘的,还跟我们扯‘大老板的事别多管’。”
齐汇盘着腿抱着枕头,手撑着下巴,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被他随意的撩了上去,贱笑着问他怎么样,意料之中,沈愿年又是一枕头飞过去,照样被他接住。
“这么凶啊~那看来是还不错咯?也是,毕竟一晚上……”
话没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更吸引人的——沈愿年脚腕上的抓痕,还有抬手时露出的腰,皙白的肌肤上有几点不明显的淤青。
上铺传来意味不明的笑,沈愿年正在穿冰袖,闻声抬头瞪着眼问他做什么,他也只是盯着痕迹摇摇头。
一直等沈愿年出去门关上后,齐汇这才开口。
他一个人看着关上的门自言自语:“变了很多…”
对面的邱乐童闻声听到,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向他的眼神中夹杂着疑惑,齐汇看也没看就知道某人正看着他,于是朝目光抬抬头,示意邱乐童看去。
邱乐童不明所以地转过去,两人就这么盯着门看了会儿,安静的宿舍中传来茅塞顿开的声音。
“哦!~是变了。”
……
沈愿年不知道宿舍里的俩人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凑一块儿蛐蛐他,抱着笔记本顶着三十九度的毒阳光来到校外等出租车,他就穿着一凉拖鞋,身上的深色体恤和短裤衬的他那些痕迹更加的显眼。
一路上几个人频频回头看他,沈愿年还寻思着,是他穿的太帅了吗?难道不是西装更帅吗?但事实是,沈愿年穿西装的样子,还真没几个人回头看。
他不知道是自己这一身的痕迹惹的,但他本人好像也并不在意,坐上了车,沈愿年在车上敲着键盘搜索“自杀”的相关内容。
浏览器里清一色的“自杀”新闻,看了几个下来,不是“跳楼”就是割腕,跳楼沈愿年试过了,没成功,跳海又失败了,几个热心肠环卫工把他拦下。
再说,他也干不出第二次,听完她们的怨言,也蛮抱歉的。
沈愿年擦擦鼻尖,视线放到割腕上,会很痛的吧?后怕的心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上辈子的他割过……
也没多痛……沈愿年咂咂嘴在心里回答自己刚刚问出的话。上辈子,沈愿年临死前的一个月里是割腕频率最高的,从一开始的望刀“止渴”,到后来的动不动就跑去厨房。
当然,频率这么高,宿郁景一次也没关心过,看过。
每次宿郁景回家,沈愿年都会站在门前张开手臂:“抱!”
就像鱼米那样,听到主人回家的脚步声就赶忙跳到玄关处趴着等,宿郁景冷淡的看了眼沈愿年,直接略过他,抱起旁边的鱼米。
趿拉着拖鞋的声音离沈愿年越来越远,沈愿年僵着动作,半响才放下去,他低着头,整张脸埋在灯光的阴影下。
明明之前每次要抱,你都会都会同意的,沈愿年擦擦流出的鼻涕,他尽可能的藏住眼里的失落。
“饭已经做好了,吃吗?”
“不了,在外面吃过。”
沈愿年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跟往常一样,关上门,拿起刀——切了个水果,然后心虚的看了看客厅的宿郁景,宿郁景在给鱼米压罐头,没空管这边。
在割腕之前,沈愿年会给自己切个水果,梨子,苹果,桃子什么的都好,为的就是宿郁景来厨房的时候,他就把水果递过去问吃不吃,以示掩盖。
把切半的苹果放在一边,几分钟后,沈愿年咬着苹果出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挑选电视剧,点了一个在那时候很火,他却不爱看的。
就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静好。
明明是冬天,可沈愿年在家还是穿着短袖,这也是他感冒的原因二者其一,另一个是晚上他睡的沙发,没去房间和宿郁景睡,宿郁景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嗯”了声。
穿的是夏季短袖睡衣,还盖的毯子,睡的沙发,能不冻着吗?
但感冒着凉的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抱着薄毯蜷缩在沙发上的他,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这一个月里太糟糕了,但后来也想通了,干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也是时候在死前全部偿还。
这也是为什么在沈愿年重生后,付钱不要找,为的就是一个“做慈善积德”。
宿郁景的冷漠也让沈愿年在那一个月里对“不爱”这两个字有了最透彻的了解,不爱就是,不吃他做的饭,不抱他,不关心他,不在意他,甚至是……
一夜未归。
沈愿年坐在沙发上,客厅只开个小灯,他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外面的天开始微微亮起,现在是早上的五点四十分,宿郁景一夜未归,他等了一晚。
电话打了无数个,无数个未接,再到凌晨四点的“已关机”。
沈愿年拿着纸按着手上的伤,那时候的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全世界最恶心,最可恶,最恶毒的人,是不是活的最糟糕,最失败的。
但是等宿郁景下午回家时,他又扯出一抹笑站在门前敞开手臂,这次沈愿年穿了毛衣,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手腕上那些长长的,密密麻麻的伤需要盖住。
“抱!”
回家的人一如既往的略过他,扑鼻而来的酒味刺激着要抱的人神经,沈愿年大抵已经猜到了那一晚宿郁景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但他也只是垂着头,缓和情绪的时间比之前都要久一些,也没什么了。
沈愿年没问,宿郁景也没说。
整个晚上,沈愿年就没从厨房出来过,宿郁景抱着猫关掉客厅的灯,整个房子就只剩厨房的灯还亮着,他没说话,夜里,关门声打破了这个沉重的夜晚。
哭声响了一晚——
“到了。”
司机说话的声音将沈愿年拉回现实。
“哦好,多少钱?”
虽然问了多少,但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张一百给他,然后和之前一样,没找钱就走了,身后的出租车并没走,默默地拿出手机,然后悄然无息的录屏。
视频里,沈愿年走进对面的三元便利店,或许是太阳太大的原因,他买了顶帽子,付钱的时候把帽子和一把小刀递给老板。
无人在意的角落下,少年就这么戴着帽子靠墙蹲着,路过的行人匆匆而过,画面被人放大,就见阳光下,被照的发光的皮肤出现一道深痕。
画面拍到这颤抖了一下。
……
“叮”~“行,付过去了哈。”
路闻从公司来到酒吧找宿郁景,没别的,单纯闲的,跟宿郁景聊聊,美名其曰:帮好兄弟打听打听“爱人”的喜好。
找到包间,他毫无负担的走进去坐在要打听的人身边,被打听的人丝毫不意外,还礼貌的将手边的一瓶未开的酒推过去。
“嚯,哥们懂我~”
路闻直接抱着哐哐喝掉半瓶:“哎,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意外吗?”
旁边的人摇摇头,抬手又喝下一杯。
望着桌上空着的酒瓶,还有地上那些滚到四处的,他没忍住调侃了句。
“你这整的,跟失恋了似的。”
“……”
“也是,被迫做自己不愿的事,挺难受的。”
“嗯,他挺难受的。”
杯子被放下,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路闻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啥?”
“他不喜欢。”
宿郁景那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情绪,这话说的,把一旁的路闻说的一脸懵,听的一头雾水。
手机传来信息的铃声,宿郁景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开看。
六个手的八爪鱼:[视频.jpg]
六个手的八爪鱼:[这是……激动到犯蠢事?]
六个手的八爪鱼:[拉客拉到了他,看他身上那些被你造出的痕迹我没吱声,我什么也没说,他好像没认出我。]
六个手的八爪鱼:[怎么回事?出了挺多的。]
宿郁景:“……”
视频的最后几秒,传来“六个手的八爪鱼”本人的惊叹声,连着几个“我靠”。
路闻:“怎么了?看什么呢。”
狗头凑过来要吃瓜,被他一把推开。
“切,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宿郁景抬手在屏幕上快速敲着键盘。
月亮:[地址。]
六个手的八爪鱼:[你不是在喝酒?]
月亮:[跟着,我这就来。]
六个手的八爪鱼:[你就不怕他见你就跑?或者激动的边跑边哭……?]
月亮:[他的命更重要。]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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