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锐给其它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心领神会，杨予莫拿到球在场上表演“花滑”，轻松绕过陈南段清淮。

动作之迅速，气息平稳，一气呵成。

他是怎么做到的？段清淮想。

“别发呆，他们认真了。”陈南提醒道。

只听哐的一声——2分。

上半场结束时比分10：10，中场休息。

段清淮大口呼吸着，额头汗珠直冒：“他们好强，如果不是祁烻，分数肯定落一大截。”

陈南撩起衣服一顿擦：“是啊，平时打的都是娱乐，好久没这么认真地跟他们打了。祁烻，你说是吧？”

“嗯。”

祁烻递给段清淮一瓶水：“也就那样吧，每场球都值得被认真对待，对手很强，但也没强到战胜不了。”

段清淮接过水，瓶盖己径拧开了，他看向祁烻，问：“那个…祁烻，你们不在一个班，甚至不在一层楼，是怎么认识的？”

“我之前也在校队，后来退了，感觉没什么意思，我自由惯了，你知道的。”

陈南在一旁略显尴尬：“那啥，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说。”

段清淮缓缓在坐下默默哦了一声，他其实不知道，以今天上半场比赛不难看出，之前祁烻放水了，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莫名有种落差。

祁烻回过头看着他：“段清淮，你想加入校队吗？”

段清淮沉默一会，摇摇头：“不想。”

祁烻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而且可以看出来，你有一定天赋。”

“篮球，只是我的爱好，也没想过从这方面获得什么，而且进入校队那岂不不是每天都要训练，比起这个，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原本祁烻想着段清淮进校队后，能够多笑笑，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祁烻瘪了瘪嘴：“也好，回头我跟他们说。”

段清淮：“快开始了。”

陈南从不远处跑过来：“我来了，下半场我们怎么打？”

祁烻暼了一眼陈南，从一边的座椅上拿了一对护腕，递给段清淮：“待会陈南守住夏数，你防着梁锐，我去对付杨予莫。”

“好。”

段清淮下意识把护腕折好放校服外套里。

祁烻皱眉，伸手制止他的动作：“这个是给你用的，现在戴上，不容易受伤。”

陈南质问祁烻：“我的呢？”

“你不需要，而且我就带了一副。”

祁烻边摆弄着一边说着。

“嘿！重色……”后头的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祁烻一个眼神吓得立马封口，改口道：“喜新厌旧！ 切，我不稀罕。”

“差不多得了。”

祁烻帮段清淮戴好护腕后，拍了拍陈南的肩膀说：“哥相信你。”

陈南呵呵，要不是认识这么久差点就信了，还有那迷之死亡微笑，咦～怪渗人的。

段清淮在旁笑出声：“好了好了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下半场对面战位有所变动，原来在中间的梁锐换成杨予莫。

段清淮问：“他们这是换主攻？”

陈南摇晃着手指：“不不不，杨予莫一直都是主攻，只是梁锐身为队长，前期突出这样会让对手以为他才是中心，杨予莫恰好又是看上去不怎么显眼的，目的就是误导对手。”

段清淮：“哦哦！”

不过这剑拨努张像是要打群架。

梁锐双手插腰，眼目注视着祁烻：“不抛硬币，用抢！”

祁烻：“怎么抢？”

“由于上一局最后得分的是你们，所以把抛球权力给你们。”

祁烻犹豫了一会，答道：“行。”

这玩法还挺新奇，段清淮想。

“段清淮，你来抛。”

他回过神：“哦，好。”说完跑去筐架旁拿球往中间丢，有一种初中体测抛铅球的感觉。

也是够随意的。

祁烻，杨予莫同时起跳，虽然两人弹跳力相当，但祁烻以身高优势先一步拿到球。

杨予莫看向与段清淮站一起的梁锐，喊道：“梁锐！注意防守。”

梁锐面对眼前严守自己的段清淮无可耐何：“靠！老子也想，可这小学弟太难缠了，说吧，那个姓祁的王八蛋都跟你说了什么，”

段清淮大跨着腿半蹲，双臂包围着说：“他说让我防着你。”

梁锐生无可恋：“谁教这么防人的？”

祁烻看着段清淮专注的样子，以及梁锐快崩溃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想着堂堂校队队长也会栽跟头。

杨予莫紧跟其后，祁烻立即将手里的球传给陈南，谁曾想杨予莫不知从哪出现挡住了球。

夏数成功摆脱陈南，紧跟杨予莫。

这时杨予莫已径在靠近边缘线的位置，如果直接投，不能保证百分白中，只能传给在二分线附近的夏数，可中间插个祁烻，以他的反应和速度，可能球刚脱手就被抢了，眼下只能……

“梁锐！”

刹那间，球被抛出到惊人的高度，梁锐在段清淮反应间隙中成功拿到球。争分夺秒抛出，可正当快进筐时，段清淮利用指尖触碰成功改变了篮球的轨迹。

他们失败了。

与此同时，陈南接到球后来了个漂亮的扣篮——完美。

刚才耗那么久，时间己剩不多，得抓紧。

祁烻喊道：“拖住他们，我们就赢了。”

杨予莫拿到球后，被三人同时包围，再往后就是边延线，而队友就在面前，犹豫再三，碰的一声，球从他们身下钻过，直接弹到梁锐手里。

他是算好的。

梁锐抓紧时间，只剩最后十秒，再追也已经来不及，不过最后他留手了——平局。

本来也是约的随便玩玩，不过后来越打越认真。只听啪嗒啪嗒响，杨予莫走至段清淮面前，伸出手：“学弟！想加入学校篮球队吗？”

一旁的祁烻也看着他，虽然己经知道答案，可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够同意。

段清淮同样伸出手：“谢谢学长，不过刚才中场休息的时候祁烻问过了。”

他犹豫了：“嗯……暂时还没这方面的打算，我需要完成学业，才会考虑以外的事情。”

“高一就这么用功？”梁锐凑近问：“学霸啊！”

段清淮微微一笑，有些含糊的说道：“学霸算不上，杨学长，我想问，你理综一定很好吧？”

杨予莫：“哦？何以见得？”

段清淮：“在我们三人同时围攻下，可以通过计算角度让球正好回弹到梁学长手里，真的很历害。”

“是啊是啊，他是我们班学习委员兼物理课代表。”夏数一脸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说他自己。

画面拉远，陈南搭着祁烻肩膀，嘲讽着：“啧啧啧，你也不怕小学弟被他们拐走？”

祁烻平静地拧开瓶盖，剧烈运动过后的心跳永远那么烈，偶尔的一阵秋风吹过，有些冷。

他向操场旁的长椅走去，拿着外套又走回来，坦然道：“让他多认识些朋友总是好的。”

陈南不停磨索着下巴：“这不像你啊？”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祁烻突然问陈南：“明天下午找时间打个球？”

陈南一听瞬间炸了：“卧糟，你想想开学到现在摸过球没？回回喊你打球，你都是各种理由，现在良心发现啦？”

祁烻被他这一顿炮轰的有点烦：“到时叫上梁锐他们一起。”

“行，要是反悔你猪狗不如！”

思绪再回到现在。

梁锐继续问道：“对了，小学弟，你跟祁烻那厮怎么认识的？”

段清淮不知该从何说起，笑笑掩饰尴尬：“说来话长了。”

祁烻为他披上外套，搂住他说：“问那么多干嘛？认识认识行了，没完了还。”

还是以往那番作风。

梁锐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以后有时间来找我们玩。”

祁烻搂得更紧：“没以后了，有我这个全能在他身边，还有你们什么事儿？”

一边的陈南看呆了，刚刚某人还说让他多交朋友现在又说的是什么话？不禁暗叹，祁烻还是祁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他们与梁锐一行人分开后，陈南也就找理由回去了。

这天的晚霞挺美，打完球还有时间可以四处转转。

祁烻余光一直停留在段清淮身上，不停回想刚刚那一举动，是不是暴露了？

“祁烻。”段清淮转头看向他。

“怎么了？”他慌张地摆正视线。

“感觉你…今天不太一样。”段清淮回想着祁烻最后说的那一番话。

祁烻淡淡嗯了一声。

段清淮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样的，和你相处这么久，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很好，如果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那我想请你做回自己……可以吗？

祁烻停下来抚平胡乱跳动的心：“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在乎你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不用觉得是自己影响了我，这种负担不应该存在。”

回想这些时间，段清淮一直以回避的方式对待自己的付出，有时欣然接受但也会以同等的方式作为回礼。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杜思清来说，两个人的关系一定要对等，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

后来他懂了，这是没有安全感一种表现，会不断“质疑”身边的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这种感知才会逐渐消失。

某人暴露喽，忍不住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