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走到教学楼门口,他揽过我的肩,撑开了一把大伞。我有些恍惚,思绪飘回7岁那年。
记得那也是个雨天,不同的是,那天是难得一遇的大暴雨。
我父母都忙,请了一个保姆阿姨在照顾我。一如往常,阿姨带我去离家不远的游乐场玩,可她中途接了一通电话后便匆忙和我道别离开了,临走前让我等她回来。
可没多久,天忽然阴暗下来。
我有些害怕。
雨滴毫无征兆地落下,先是小雨,而后越来越大。
豆大的雨点砸在我身上,又冷又疼。
我用电话手表打给爸爸妈妈和保姆阿姨,可他们都没有接。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记得浑身湿透,寒冷入骨,可始终没有一个人来。
电话手表响起,我以为是他们回电话了,赶忙接起,声音也带了些哽咽:“你们怎么还不来接我……”
那头像是有些愣住:“你,你怎么哭了?你在哪呢?诶,不要哭不要哭,我来接你好不好?”
是他的声音。
我没期待他能来,毕竟当年他也只是个8岁小孩。可我还是报出地址,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或许是淋雨太久,我有些昏昏沉沉,模糊中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向我跑来,手里拿着一把伞。
他好像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却又慌里慌张地把外套脱下来套在我身上,又把他身上的雨衣脱给我,然后把我背到自行车后座上。
“快揽好我的腰,你发烧了。我骑快点,医院太远,你先跟我回我家。”
四周的雨帘像是将我们与世界隔绝开来。
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连呼啸的冷风都好像变得温暖缠绵。
等我再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浑身是汗地和我躺在一起的他。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雨夜里把一个和他差不多体重的人带回家的。但看着身上干净的衣服、脑门上的退热贴和盛夏里开着暖风的空调,我眼眶酸酸的。
“唔……你醒了啊,退烧了吗?”他嘴上问着,手已经探了过来,“好像不烫了,你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昏睡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换衣服、酒精降温、通知我父母……不敢想象当时才8岁的他是怎么一个人把这些处理好的。
我只记得听着他在絮絮叨叨,突然就很想掉眼泪。这是从我父母那里得不到的安全感。
我伸手抱住他,哽咽道:“哥哥……谢,谢谢你。”
他像是有些受宠若惊,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咧嘴笑道:“不客气呀。”
那抹笑容特别耀眼,像冬日的暖阳照进我孤单的生活。
再抬眼,头顶的伞面隔绝了飞溅的雨滴,撑出我们两人的小小世界。挨着他宽阔的臂膀,我轻声道:“哥,谢谢你。”
哥哥,我喜欢你。
相似的场景,同样的人,一样的反应。
只是他多说了一句:“你愿意的话,哥可以做你一辈子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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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