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那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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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哥，谢谢你！”王一博倏地起身，给顾一野鞠了个近九十度的躬。

　　顾一野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小朋友的情绪总是外露又直接，没心眼，见多了成年人的委蛇奉承，更觉得这份可爱纯粹难能可贵。

　　“行这么大礼？心情好了能继续教我滑滑板吗？一博老师？”

　　“当然可以！”

　　“我这周也有抽空练习的，就是不太稳当，一博老师给我再指点指点。”

　　顾一野也不是全胡说，虽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追人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的，确实有在认真学滑板。

　　王一博看着对方滑出一小段距离后身形便开始不稳当，小跑着追上去扶着。

　　“前进过程中脚上用力重心就容易偏，你应该这样……啊！野哥！”

　　王一博手搭在他腰上那一瞬，顾一野就已经掉线了，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脚下一空，滑板往前蹿，他则直接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小朋友被吓一跳，手臂用力收紧，可顾一野太沉了，他愣是没拉住，反而和对方抱在一块儿齐齐向后倒去。

　　“唔……”

　　“嘶……”

　　王一博倒是没感觉到痛，也是，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顾一野身上，有个肉垫自然不疼。

　　“野哥！你没事吧？！”

　　反应过来后王一博迅速将手掌从顾一野胸前挪开，改为支着地面撑起上半身。

　　小朋友很愧疚，急得眼睛都红了，顾一野揉了揉自己的腰，眉头都还没舒张开就先安慰小孩。

　　“我没事，你先起来。”

　　“嗷嗷……好……”

　　王一博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还跨坐在对方身上，立马手脚并用开始爬，起身后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确定没有沾着泥沙了才伸向顾一野。

　　“野哥，手给我。”

　　小朋友的主动亲近顾一野自然不可能拒绝，手掌相触时是许久未感受过的心跳加速，想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然也还能有这种如毛头小子初尝情爱般的心动。

　　拉着对方站起身，王一博这边刚想松手，却是被揽着腰身扑了满怀，没错，这次顾一野是故意的，假装没站稳，想揩油。

　　心思单纯的小白兔却当了真，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

　　“你没事吧？”

　　“脚踝有些疼，可能是扭了……没关系，一会就好了。”

　　演戏演全套，顾一野面上装出一副忍痛的模样，手臂搭在王一博腰上不放，小朋友全身上下都香香软软的，很好闻也很好抱，像甜甜的奶芙。

　　“那我扶你进屋喷点药吧。”王一博内心还是愧疚。

　　“好啊。”

　　多点时间相处，顾一野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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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战这边忙完已经接近晚饭点，顾一野这才晃悠着进来，嘴里哼着小调，抬手正欣赏着什么，看起来心情愉悦。

　　“你去干嘛了？一整个下午没见到人。”

　　“秘密。”顾一野随意地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

　　肖战注意到他手掌处的创口贴，卡通的，总觉得有些眼熟。

　　“受伤了？”

　　“嗯，小伤，走路不小心摔了。”

　　“多大人了走路都能摔？摔了还这么高兴？”

　　“哎呀，这是情趣，肖队你就不懂了……”顾一野笑得一脸神秘，肖战倒是没什么兴趣打探。

　　“随你，玩归玩，别耽误工作。”

　　“放心放心。”

　　肖战再次抬眼看时间，随后便着手开始收拾东西。

　　“到点了？要回去给你家小朋友做饭了？”

　　“小朋友正长身体，不能饿着。”

　　“嗯，挺好。”

　　“什么挺好？”肖战手上动作一顿。

　　“就你家小朋友啊，真挺好的。”

　　“你什么意思？”

　　顾一野双腿交叠，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肖战，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没什么意思啊，你干嘛反应这么大，王一博挺可爱的，夸夸也不行？这么霸道？”

　　“没有……你想多了……”

　　“行吧。”

　　肖战转身出门，顾一野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难得正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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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便是跨年夜，王一博准备在那时候和肖战表明心意。

　　这几天他想了许多，觉得顾一野说的很对，他虽然仍有很多顾虑，但他更不愿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失去肖战。

　　若真是会被拒绝，他想这一天早一点来到也是好的，这样自己或许也能早一天认清现实，而不是反复陷入精神和情绪的内耗。

　　“啊？博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王一博没有表白的经验，只得向秋洋求教，结果对方刚喝进嘴里的奶茶直接喷出来。

　　“嘘！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王一博心虚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俩这才放心，紧接着毫不留情地在秋洋背上拍了一下。

　　“我错了我错了！不过，之前这么多女孩子追你，你不是都不为所动吗？这次是谁啊？竟然值得你花心思主动表白？！”

　　“你别管，只帮我出主意就行。”

　　“那你可问对人了！”

　　“你很有恋爱经验？”

　　“错！我很有追人的经验！唉，像你这样的帅哥是体会不了的。”

　　“……”王一博一阵无语。

　　“放心吧博哥，有我的策划再加上你这张帅脸，百分百成功，保证人家女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愿吧……”王一博突然有点后悔找秋洋帮忙，总感觉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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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王一博一下课就狂奔出的校门，打车去了预定要的西点店，他已经提前和肖战说好，自己今天去同学家写作业，会晚一点回来。

　　他打算在今天亲手给肖战做一个蛋糕。

　　王一博尤其不擅长烘焙，本就没什么厨艺细胞，外加又是第一次尝试，笨手笨脚的，衣服和脸上面粉奶油沾得到处都是，他也满不在乎。

　　最后在店长的指导和辅助下总算是勉强做成型了一个蛋糕，很简单的白色奶油蛋糕，上边甚至没有一点装饰，原本是计划在上边裱花再点缀些水果的，但是一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必须赶在肖战到家前回去做准备工作。

　　一路上既要护着蛋糕，又要尽可能快步前进，直到迈进家门王一博才勉强松了口气，大冬天的甚至额角都冒了汗珠。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他又片刻不停地开始布置，提前订好的玫瑰花，还有香薰蜡烛和气球，氛围感瞬间拉满。

　　这些都是他这几天晚自习结束后一个人偷偷准备的，毕竟怕暴露他也不敢找秋洋帮忙，满屋子的气球都是他一个一个打的气。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肖战还没回来，王一博没忍住打电话询问，他很紧张，所以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悬着的那颗心一直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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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喂！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今晚项目出了点小状况，让你等我，抱歉啦！”

　　“没事……”王一博一边说话一边抿唇揪着衣角。

　　“不高兴了？”隔着听筒肖战都能感觉到对面的失落。

　　“没有……我会等你的，等你跨年……不管多晚。”

　　“好，一定回来陪你跨年，小朋友困了可以先眯一会儿，醒来保证就能见到我了。”

　　从小到大，肖战说的话王一博总是无条件信服，对方也从没让他失望。

　　原本只是想着在沙发上躺着等肖战，结果实在是太累太困了，王一博躺着躺着还真就这么抱着靠枕睡了过去。

　　因为是意料之外的睡眠，所以没有定闹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猛地惊醒，环顾四周，一下子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窗外焰火升空的声响以及光亮传来，王一博这才回神。

　　看了眼时间，零点已经过去两分钟。

　　肖战没回来，他食言了。

　　蛋糕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餐桌上，可是已经不再是最开始完好的模样，动物奶油本就容易化，屋内暖气让它塌了一个角，看起来一点也不精致，甚至有些狼狈。

　　王一博想，肖战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肯定是不会喜欢的。

　　打开手机，看到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肖战打来的，但他手机习惯性静音，没听见。

　　同样微信也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基本都是他的好友发来的新年祝福，王一博通通无视，只点开了肖战的聊天框。

　　“抱歉！一博，实在赶不回去啦！”

　　“你先睡，别等我，新年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明天给你！”

　　“小朋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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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条是十一点四十分发的，最后一条则是卡着零点。

　　新年快乐吗？可他怎么一点不觉得快乐……

　　无力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突然就觉得几小时前一腔热情准备这一切然后满心欢喜等着对方回来的自己幼稚得不行。

　　诺言只对在意它的人有效，于他人而言或许只是一句敷衍和托词。

　　熄灭了香薰蜡烛，王一博独自摸黑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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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小朋友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皱了皱眉，暴躁地一把掀起被子然后把自己脑袋包住。

　　敲门声音不大，像是在试探，只持续了几下，见屋内没响动便放弃了。

　　没人再打扰，周遭也恢复了安静，王一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哗啦一下又猛然掀开被子，望着天花板一个劲生闷气。

　　他知道外边是肖战，他此刻也是清醒的，但他就是不想起床开门，就是不想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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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已经过了十点，王一博房间依旧没有动静，肖战再也坐不住了。

　　“一博，起了没？该起来吃点东西了，不然伤胃，实在困就等吃完了接着睡。”

　　“……”

　　“一博？你没事吧，先开门。”王一博不应，肖战便不依不饶。

　　“别烦我！我不吃！我什么都不吃！”

　　哪怕隔着门板，小朋友的语气依旧很冲。

　　毕竟是他食言在先，肖战总是愧疚的，好声好气又在门外哄了半天。

　　“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桌上的蛋糕我吃了，特别好吃，是小朋友亲手做的吗？”

　　“我订的摩托车头盔到了，可惜了，没人收咯。”

　　你看，肖战老是认为只要拿些他喜欢的东西就能把人哄好，在他心里就是把自己当小孩，王一博愈发内心苦涩。

　　依旧闹别扭，一直闹到了下午。

　　王一博一个人坐在飘窗边上拼乐高，就是不开门，直到肖战再一次拿着家里的备用钥匙强行把门打开。

　　“到底怎么了？”

　　“明明可以打开，干嘛假惺惺地哄我开门。”而且才哄了几句就没耐心，王一博觉得肖战其实是不在乎他的。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是很幼稚的行为。”

　　“对啊，我本来就幼稚。”

　　“闹什么脾气，要什么就说？”小朋友一整天不吃饭明显已经触及肖战的底线。

　　对方拿着乐高零件的手一颤，险些不稳：“要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我亏待过你吗？哪次不是有求必应？”肖战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转变，在他看来，这一次小孩闹别扭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王一博深呼吸三下才有勇气抬头，但当他看向肖战时，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那我……我想要你……”

　　“什么？”肖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叔叔，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不是亲人之间的喜欢……是爱慕，是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以爱人的身份。”

　　在肖战沉默的十几秒里，王一博反倒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他对肖战的禁忌爱恋压着他太久太久，这一刻，如释重负。

　　“王一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肖战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没什么波澜。

　　“叔叔，我……”

　　“你如果还知道叫我叔叔，就该知道有些话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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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还是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