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一博脸上的消沉，肖战心情顺畅了不少，往后一坐，双手合拢，放在胸前，翘起二郎腿，把那审讯椅坐出了什么豪华高级龙椅般的端庄。

　　“说吧，和你接头的人是谁，给你一次向本王解释的机会。”

　　王一博在心底无言叹息，面上却是收敛了表情，像一个忠心的暗卫那样兢兢业业地回复着。

　　“那人是瑞王的人，我给了他主子的兵力分布图，手下兵力和暗卫人员情报，但是我没有写主子隐藏的真正实力，也没有写您收买的官员，也没有写……”

　　王一博把他那些隐藏极深的老底一一点了出来。

　　肖战身后冷汗都下来了，这些事情，可不能让外人知晓。

　　“闭嘴！”

　　他怒斥出声，骤然回身，一掌劈向身边的暗卫十四。

　　暗十四没想到吃个瓜居然吃到自己身上来了，心里抱怨一句这关我什么事啊？！

　　但他更没想到一直病弱的齐王居然隐藏了一身好武艺，他连一句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被打得吐血，头一歪，陷入深度昏厥之中。

　　肖战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如炬，阴冷的眸光紧紧盯着王一博，嗓音低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无论是他的真实实力还是他收买的各方人员，都是他藏得极其隐秘的底牌，平时都是他亲自联系，根本不可能放任眼前人知晓。

　　更何况暗四九在没有被抓前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暗卫，连自己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秘辛？！

　　这些情报自然是王一博在六年内收集情报，然后从细枝末节中推测梳理出来的。

　　王一博做事认真，分析能力也超强，不然他不会被安排来卧底。

　　更何况瑞王麾下的情报机构很多也是向他开放的，这就更方便他整理。

　　而且肖战本身的势力全靠他自身一点点搭设起来，底蕴是一点没有的，自然很多地方会有纰漏。

　　王一博看着他，语气平淡地开口继续揭露，“主子，暗十四是恒王的卧底，后颅有一处小小的莲花纹身，是他的身份标识。”

　　肖战冷冷地看着他，见他没什么异动，拾起地上的刑具拨了拨暗十四的后发，果真在那里找到了王一博所说的印记。

　　这莲花纹是恒王肖历最爱用的，这人确实是他的手下。

　　肖战身体紧绷，面无表情，身上杀意凌然，手中的刑具直接毫不留情地贯穿了暗十四的后脑，把人钉死在地面上，没了声息。

　　把目击者处理完毕，肖战向王一博一步步走来，身上气势不降反升。

　　“你还知道些什么，你还知道多少东西！”

　　肖战捏住王一博的脖颈，掌心收拢，那双漂亮的绿眸鹰隼般锐利，逼视着王一博，缓慢而坚定地剥夺他呼吸的权利，在心理上给受刑者逐渐施压。

　　那双绿莹莹的眸子杀气凌然，放在别人身上估计都被吓尿裤子了，但是王一博很明显完全不吃这套，只是心下大不敬地思考着——

　　主子勒的真紧，好舒服，好喜欢～

　　他对脖颈间的细微快感给出认可，看着肖战更加忌惮和警惕的神情，对他露出真诚的微笑。

　　唔，主子好像吓炸毛了的高贵白猫啊……

　　王一博脸色微白，缺乏血色的嘴角一勾，不再压抑那些上涌到喉咙间的血液，鲜血顺着唇角滑落，带着灼热的温度滴在肖战手背上。

　　呼吸被手掌阻断，他嗓中只能发出接近濒死的虚弱声响，那些断断续续的干咳和隐约的呜咽声在肖战手下微微起伏，显示出生命的脆弱。

　　王一博没有试图解释什么，只是无辜且包容地盯着肖战，让他平白生出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然而在下一秒，肖战就不感觉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了。

　　王一博猛然暴起，束缚他的那些锁链被瞬间挣断，他动作凌厉地扯过肖战捏着自己脖颈的手腕，把他反向按在染血的刑具上。

　　他的臂膀和那铁器间形成了个异常狭小的空隙，逼仄的空间仅能容下肩宽腰窄的肖战一人。

　　肖战那身狐裘大衣被他毫不留情地撕开扔掉，王一博知道那里边藏着毒药和武器，危险无比。

　　人类会为了自我保护，主动限制自身躯体力量，而王一博有不怕痛的特殊体质，不受人类对自己身体方面的制约，他可以轻松超越人体极限，在临场爆发这方面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在爆发力上比常人强大太多，很少有人可以压制他，自然包括他的主子齐王肖战。

　　王一博单手捏着他的双手手腕，受了刑罚而发了高烧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他的背部，压制着他令其无法动弹。

　　而另一只手则是从容不迫地从肖战身上卸下他隐藏的所有后手——

　　薄削肩膀下隐藏的暗器，紧致腹部藏着的毒针，柔软腰窝上挂着的致命药丸……

　　王一博不敢有丝毫松懈，逐一卸下肖战的防御，熟练得像是拆开一件包扎严实的礼物盒。

　　肖战感知着那只手拂过自己的身体，动作明确，一一取下自己的保命措施，急速跳动的心脏微微抽痛，冰凉一片，慢慢沉到了谷底。

　　这暗四九居然隐藏了实力，还如此了解自己，知道这么多自己的保命手段！

　　他到底是谁！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自己的？！他还知道些什么？！！

　　肖战睁大的双眸中露出几分震惊，又转为无边的恼火和恨意，最后随着最后的保命手段离开身体而被逼出了点茫然，无措地浮出了点浅薄的水雾。

　　他从出生起，身上就没有这样空过，如此空落落得让他没有安全感！

　　这样卸他的防备，不异于把他扒光了扔在闹市区！这种羞辱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活捉总是比杀死更难，因为那意味着绝对的掌控，是一场没有声音的暴力压制。

　　王一博的行动是在赤裸裸地诉说着他在实力上是碾压肖战的，他在用事实逼着肖战意识到这一点，承认这一点。

　　而那些若有似无、不知是否是有意的身体触碰，更是让肖战从心底涌出无法忽视的莫大屈辱感。

　　折腾了好久，王一博终于把他身上那些保命后手都拆了下来，微微松开了对肖战的约束。

　　肖战穿着凌乱的单衣，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般无害，在王一博松开束缚的瞬间，他微红着眼睛直接回身回敬了一巴掌。

　　王一博感觉他那带着水雾的绿眸有点可爱，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巴掌，脸上被打出了红印，眼眸却是满意地眯起。

　　……这巴掌力道还是那个狠辣无情的主子。

　　王一博仔细品味着这痛楚带来的快感，终于发自内心的满意点赞。

　　心中有了说不出的餍足，他捏住肖战的手腕，鼻头蹭在他的掌心处，决心做点什么来纪念这一刻。

　　肖战抗拒地五指扣爪，圆润的指尖带着健康的粉色，指节纤长，掌心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完全看不出练武的粗糙，白嫩得像是刚落的玉藕般，可人至极。

　　王一博凝望着这只手，垂眸，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暗四九！狗贼！”

　　肖战气得尾音上扬到可以让人耳朵嗡鸣的响度，嗓子都有点破音了。

　　作为显贵的齐王，他第一次共情了被登徒子非礼了的良家妇女心态，羞赧地攥紧掌心，不安地绷紧身体，连脊骨都气得控制不住地发颤。

　　他狼狈地抬眸瞪着王一博，从娘胎里就孱弱的心脏气得要炸开，眼前阵阵发黑。

　　他捂着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连耳廓都红得彻底，宛若实质的视线像是滚动的岩浆，灼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完全被人受制，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来维持冷静，口齿清晰且语调冷硬地吐出质问。

　　“你想要什么！”

　　脸上落下浅灰色的阴影，肖战忌惮地眯起了眸子，却是被王一博捂住了双眼。

　　王一博低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小狗般嗅着肖战脖颈处淡淡的昂贵熏香味道。

　　他附在肖战耳畔低声说着，语气带着倦意，胸膛震动，让肖战后背带了点痒痒麻麻的触感。

　　“你看，主子，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我很强，我很容易得到常人无法得知的搜集情报。”

　　“所以啊，我不是叛徒，因为我杀你，真的很容易。”

　　肖战怔住了，狠狠咬着的下唇无意识地松开了。

　　你把我这样大费周章地控制住，只是为了向我解释你不是叛徒？

　　虽然我们确实是在你做出背叛行为的事项上有矛盾，我也确实是让你解释这一点，但是你这般大费周章地解释……

　　总感觉有一种微妙的、好似是杀鸡用牛刀的错觉，就像戍边将军被皇帝猜疑，然后就一路杀上皇宫，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然后异常豪气地开口。

　　“你看，我想坐皇位很简单，但是我没有，你以后得信我。”

　　然后这将军带着大军一路招摇离开。

　　不是，你的力量都足够把我给杀了，你还要我的信任干什么？有力量的人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肖战陷入沉思。

　　王一博现在的行为根本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