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和哥哥

我叫严柯宇，从小不是万众瞩目，也不是天之骄子，但是我从小到大暗恋着比我大三岁的哥哥。他叫钱柏贺，在此称他为哥哥。哥哥和我的姐姐严知两人是青梅竹马，我的存在格外突兀，好在哥哥非常喜欢我。我对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我想大胆表明我的爱意，可是一个小学生能有什么作为?哥哥也算看着我长大，愿意和我玩，我的小学生活也算好的。我上了初中，听同班的女生聊聊天，八卦什么的，我明白我对哥哥的感情叫什么了——同性恋。我把同性恋这个词告诉父亲时，他好像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从那时候起，我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对我特别冷漠的人，我的世界，有哥哥，姐姐，父母……可是好像他们在从我的世界一点一点消失……无影无踪，我拼命挽回这一切，除了哥哥和姐姐，我对别人，只是换来一句恶心，同性恋。父母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情说了出去，骂我恶心，家里长辈看我的眼神似乎像饿狼在觅食，疯狂又让我恶心，我还在初中真的看不明白人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同性恋传到了学校，我被男同学肆意攻击，语言，人身攻击……什么都不重要了，哥哥还是依旧对我好，但是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我害怕失去哥哥，那个晚上，哥哥来我家给我辅导作业，我终于忍不住哭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我很卑微，我说我怕哥哥不喜欢我，我求他不要不喜欢我……他告诉我，他会等我长大。我明白了，哥哥和其他人不一样，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哥哥。哥哥在那天晚上陪了我一晚上，第二天一家人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我想跑，父亲却一脚踹了上了，踹了我的肚子，我的胸膛……我又哭了，姐姐不在没人保护我，母亲递给父亲坏了的拖把留下的拖把棒，实木的，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背上，我像蝼蚁一样挣扎，可他们却在加大火候，我被那个实木棒子打了整整一天，棒子断了。我的脸上有了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踉踉跄跄起身照了照镜子，我嘴角带着血。我感觉我要散架了，摸了摸脸上的淤青，是母亲拿着钳子夹的。鼻子流了血，我摸了摸却意外的笑了。晚上哥哥找了我，哥哥看见我，他也哭了，我摸着他的脸。此时的我初二，哥哥高二，他心疼的拿着医药箱帮我上药，他让我在坚持两年，我说我会的，但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等到。哥哥抱着我睡了一晚，那是我睡的最香的一晚，也是噩梦的开始。一周后，哥哥搬家了，我哭着求父母让我再看看他，又是一顿打。我被打的遍体鳞伤，姐姐回来了，带了一封信，是哥哥给我的，姐姐哭着抱着我，她说哥哥叫我等哥哥。那是我第一次见姐姐哭，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哭。我只是木讷的点点头，姐姐回来自己房间，我打开信，是哥哥的笔记他在信上写：

亲爱的宇宇：

宇宇，我会按时给你写信，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不要放弃我，我永远爱你，等着我，好嘛？我爱你，宇宇……千万要等我，我在你的书架放着只属于我们的相册，等我。

钱柏贺

信上挂着泪水的印记，纸很轻薄，哥哥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我感觉我可以坚持下去，抱着我和哥哥的相册看了好久，每张后面都有字，所有字都只想表达爱。我每天从学校回来，总是带着伤，还有被烟头烫的痕迹，我最期待的是哥哥写信，看着信我总可以幻想出哥哥在我面前说话的样子，哥哥每周都有送信，直到初三那年的下午，我回家后，听见谩骂声，父母在吵架，姐姐在哭，我进家门发现哥哥写给我的信全被翻了出来，还有相册，父母想一把火烧了，我哭喊着不要……哥哥留给我的回忆留住了，我却被狠狠打了一顿，我的手被打骨折了，身上有触目惊心的疤，尤其是背后那道口子，永远留在我的背上。母亲第二天一大早就联系了哥哥的妈妈——钱阿姨。我求着母亲不要，我不想害了哥哥，母亲还是说了，钱阿姨却意外让我感到温暖，她支持我和哥哥，她说恋爱自由，大人无权插手，哥哥依旧送信，钱阿姨也送了，钱阿姨说让我小心家里人，等我考上和哥哥一样的大学一起去和他们住。那晚，我做了一个梦，哥哥抱着我，我和哥哥说了一夜的的话，我不想醒来，更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我在医院，身边是哥哥和钱阿姨，还有姐姐。我揉了揉眼睛，眼角有泪水，我问姐姐父母呢？姐姐告诉我，他们不愿意看见一个同性恋，我委屈但又不解，我真的很恶心吗？一个周后，我出了院，我回到家，母亲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我感觉麻木了，没有躲闪，就是愣愣的站着，姐姐护着我。根据姐姐讲，我眼神空洞，就呆呆看着一个地方，放着哥哥送我的娃娃，是我和哥哥，哥哥专门定制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母亲尖叫，我在镜子面前，镜子碎了，我的手鲜血淋漓，镜子的碎片在我的手心，渗进肉里，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头，血顺着手留在地上，我想睡觉，一个不留神脖子也划烂了，母亲又在尖叫，我想不让她在喊，很烦，我木讷的走过去，一步一步靠近她，我拿起碎片没能下手，我的脖子血流的越来越多，我忽然笑了。门忽然被撞开，哥哥和钱阿姨冲了进来，哥哥看着我的手，他也哭了，我不懂为什么眼泪滴在伤口火辣辣的疼，现在回忆，只是依稀记得哥哥抱着我去了医院，我缩在哥哥怀里，我没有哭，我还是很木讷，等到了医院我快困死了，哥哥一个劲的说不要睡着，他抚摸我的脸，用毛巾擦拭伤口，我看着原本蓝色的毛巾成了紫色。我进了急救室，我被注射了不知道什么液体，我就睡过去了，我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我依稀感觉我好冷。我在手术台上做了噩梦，我梦里的哥哥开始疏远我，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我想靠近哥哥，却被哥哥一把推开，我跌入万丈深渊，哥哥的脸上没有血色，不，那个怪物不是哥哥，他就是怪物，直到那个怪物的脸模糊，哥哥轻声叫我，我再次睁眼，这里是世外桃源，暖洋洋的，我好喜欢这里……很美好的梦，被争吵声弄醒，一个怪物和哥哥还有钱阿姨争吵，是谁?我看不清，我晕倒了，机器的声音“嘀，嘀，嘀”的响，我感觉天旋地转，争吵声也停了，只剩钱阿姨和哥哥在喊我，叫我醒醒，钱阿姨去叫医生，哥哥守在我身边，很温暖，他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很迷糊，听不清，好像是让我什么他，他会带我走，我就彻底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