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群正值壮年的小伙子正悄无声息地躲在餐厅旁边,不远处一位俄罗斯籍的主厨正悠闲地向这边走来,嘴里叼着雪茄,正在开门。
他将雪茄屁股往旁边一扔,收起门上的铁索往里面走去,与此同时,那十几道贪婪的目光眼错不眨地盯着他的后背,浑然不觉的危险早已悄然埋伏在黑暗中。
每日负责餐厅的主厨需要亲自清点库中的食材,确定无误后才会取出今日份所需的分量,保证随取随用,即时新鲜。
主厨吹着口哨来到衣帽间,正准备解开身上的纽扣时,头顶突然罩下来一个巨大的阴影,他吓得惊呼一声,正准备呼救,感到双脚陡然悬空,自己被歹徒抗在了肩膀上。
主厨带着口音的怒吼声从麻袋里闷闷传来:“你干什么!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伊迟从俄罗斯花重金请来的主厨,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任由他如何捶打怒骂,身下的人始终未发出一点声音,过了没一会儿,颠簸的感觉消失了,他被人重重卸在了地上。
麻袋被人打开,主厨拧巴着眉毛揉捏被硌痛的腹部,一抬头,十几号目光正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那些带着贪婪的目光牢牢粘在身上,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你们……”主厨吞咽了一口口水,手有点哆嗦,“……你们想干什么?”
面对十几个袒胸露乳的精壮男人,主厨感觉后庭一紧。
诚然他只是一位主厨,却也是一位肤白又貌美的俊秀主厨,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他的老家莫斯科,有很多男人甘愿冒着被歧视和殴打的风险,也要向他暗送秋波,企图获得他的一点怜悯。
话音落下许久,周围仍旧静得可怕,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主厨摸了摸头顶浓密的红色头发,心一下沉到了极点。
在伊迟将他雇佣为游轮主厨的前几天,他就找人弄清了这艘游轮的背景和航行目的。
虽然在一个小小的主厨看来,这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关系,可他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巨大的利益或好处,他不可能冒险将自己至于危险境地。
在他了解完一切后本想给伊迟写一封无法胜任的邮件,对方却先于他开出了一份丰厚报酬,那个数字对于年轻的主厨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即使他在最高档的酒店任职,也要不吃不喝工作四十年才能攒够的金额。
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份诚意满满的报酬。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厨子而已,厨子嘛,就是负责给客人做饭的,难道面对来吃饭的客人他还要深究其为人背景么?
而当此时他真切地陷入这种困境时,他才感到后悔,可后悔早已无济于事。
主厨蹬着双脚靠在墙边,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烟来叼着,因为害怕,烟在双唇间止不住地哆嗦。
一根烟结束,他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缓缓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缓缓脱掉了上衣,正要脱裤子时,实在看不下去的陈月月才抓住了他半褪到臀部的手。
“……够了,我们把你请过来不是为了这个,是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
主厨哑然,合着这些人不是来干他的。
“我只是个厨子,除了做饭,我想别的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陈月月打了个响指,挑眉道:“诶,你算是说对了,我们就是请你来做饭的。”
主厨穿上衣服,在一群人贪婪而又饥渴的眼神中走向了后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真正见识了什么是饕餮降世,当代难民。
陈月月在吃了六屉包子两碗米粥后,终于满足地打了个嗝,看着周围同样餍足地歪到在四周的兄弟,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坐起身。
“都起来,别在这歪着,咱该回去了。”
陈月月将一群人赶出去,又探头进去威胁主厨说:“明天这个点儿我们还来,敢说出去,哼哼,你的小命儿可就不保了。”
主厨忙不迭点头,用蹩脚的中文保证,“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如果是来吃饭的话,这里多得是,我的好朋友们。”
陈月月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在将兄弟们都送回牢里后,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环视四周,却到处都找不见陈双玉的身影。
进门前陈双玉向他嘱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和他一起离开的是隔壁牢房里关押的段均,一个同样俊俏的小白脸。
对方没有说此去的目的,连什么时候回来都没说。
陈月月独自站在甲板上等着,直到甲板下面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他警觉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
脚步声沉重而又整齐,像是军用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其间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这种厚实的军用靴子是船上安保队员的统一装束,束在小腿肚的靴口有一串金属质地的锁扣,用来固定匕首等随身兵器。
陈月月担心暴露,决定不等陈双玉他们,率先回到安全的牢房里。
他的脚踩在舷窗沿儿上,松了松绳子,套在木桩的绳索就顺着手心跌落下来。
窗户紧紧闭合,陈月月被一众兄弟接到了地面上。
因为紧张额头渗出不少汗珠,陈月月重重喘了口气,将绳索扔在一旁的干草堆上。
朱柯宇问道:“陈双玉他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陈月月用手背抹掉额头的汗水,说道:“他们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我在甲板上等了一会儿,安保队的人上来之前我就先回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重又陷入寂静,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休息,陈月月也窝回自己的地盘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刚有几分困意,大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送饭的安保队员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里面的犯人,将对应人数的馒头从一掌宽的缝隙里扔了进来,而后又挂上了手臂粗细的链条。
等了约两三分钟,散落的馒头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屋子里的人照旧东倒西歪的睡觉,谁也没有起身去捡地上的食物。
安保队员纳闷儿地挠了挠脑门,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往常放饭的时候都跟狗见了屎一样激动,今儿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饿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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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