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副本中离开，感觉空气都变香甜了。infp被enfp带着和entp聊了几句，看entp都顺眼多了。真是看谁都开心。

除了系统。

enfp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enfj你的技能不是瞬移吗？那你宝剑哪里来的？”enfj掏出脖子上的宝剑项链：“这是我从系统外一起被传送过来的，进了系统之后就变成了特殊道具，infj的魔杖也是。”“我也有一个背包，不过我以为没用，就放卧室里了。”enfp执行力max，直接飞奔去房间拿出包。“不错不错，我的包可以装下一个人并隐身十分钟。”

天色渐晚，在享用完系统寒酸的庆功宴之后，infp回到房间洗漱休息。在她洗脸的时候，抬头发现没有镜子。真是服了这个破系统，省钱省镜子上了。不过晚上镜子也不是很有用，infp也没有在意这些，便睡了。

第二天，infp起的很早。她梳了梳头发，最后发现不能懒，没有镜子真的没办法整理。她从梦境中拿出一面镜子，看向镜子，她发现她没办法看清自己镜子里的脸。她的脸像是融化了一样，在镜子中漩涡般转动。众所周不知，人没有办法在梦境中照镜子，镜子里无法呈现出自己的样子。infp猜测，自己的镜子是从梦中拿出来的，是不是会有影响。infp本身就对清醒梦研究颇深，再加上看完了《盗梦空间》，她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图腾——一个只能在梦里出现的纹身。她看了一眼手腕，全身的血都冷了。她的手腕上，有代表梦境的图腾。

不过她暂时没有声张，而是去偷偷和enfp发信息。“你说我们还在副本里，那怎么办？”“我有一个办法，有点极端。”“你 speak speak。”“我平时做清醒梦想要醒来的时候，会自杀。”“靠，这也太极端了吧？要是猜错了不就直接死了？！”“所以我在考虑，我们去和enfj他们聊聊吧。”

enfj没什么自杀，啊呸清醒梦的经验，所以不太能接受infp的想法：“你不是找到信物了吗？为什么还在梦里？”“不知道，”infp摇摇头，“可能是找错了？”“那为什么BOSS要创造我们已经出来的假象呢？”infj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想试试，可以跳楼，失重感可以让人瞬间清醒。”infp话音刚落 ，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不是吧，这种时候你居然想自杀？你该不会是神经病吧？”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一个女孩阴阳怪气地大声嘲讽，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你小嘴叭叭的可真会造谣，你以为自己是韩国军阀家的千金吗？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enfp从不惯病，果断护在了infp面前。“谁和你说话了，神经病。”她翻了个白眼。钱柯诺这时也走了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好了李雅萌。你们不要介意啊，她嘴直。”infp算是看出来了，钱柯诺介意他们怀疑她是BOSS，带上小弟恶心人来了。

等等。

不对。

钱柯诺不是副本的原住民吗？怎么出现在系统大厅了？她是玩家吗？原住民是她副本中的身份吗？

她试探性问了一句：“你是玩家吗？”“不然呢？”李雅萌又翻了个白眼。infp按住蠢蠢欲骂的enfp，求助似的看了一眼enfj。enfj会意，三两句打发走了两人。infp和大家讲了讲自己的顾虑。“或许她就是玩家呢？”大家这么说。

是夜，infp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是我找错信物了吗？为什么boss要编造出他们离开副本的假象？照片中女孩手腕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死亡真的能离开这里吗？万一……只是我想多了呢？

算了，试一试吧，反正最差的结局就是死嘛。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打算。

想到这里，infp从床上坐起，给enfp发了条信息：“我准备去试一试，如果我赌赢了，会给你发信息的。”

infp爬上楼顶，看了会儿天空。在柠檬色的晨曦里，少女一跃而下。

巨大的失重感包裹住了infp，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跟不上肉体，飘在空中又被强行扯下去。她突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篇关于跳楼后果的文章，如果我猜错了，会不会撞击得比赵欣慧她们还要烂？

infp猛然睁开眼睛，她环顾四周，是她的家。她看了看手腕，纹身图腾已经不见了。infp有些恍惚，会不会进入副本世界也是一场梦？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疑虑，李梦瑶的声音响起：“你胆子可真大。”“谢谢夸奖，”infp撇了撇嘴。“钱柯诺是你故意留下来的？”“不是，她是玩家。我不会犯这种错误。”

李梦瑶低头，顿了顿：“你们不喜欢这里吗……为什么要离开？”“不是不喜欢，”infp皱眉，“这总归是一场梦。”“梦境和现实有什么区别！”李梦瑶情绪激动起来。infp瞥见李梦瑶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刀疤，已经猜出了一二：“瑶瑶，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李梦瑶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她：“你……不知道？”“我应该知道？”“我以为……算了。”李梦瑶叹了一口气，“你会知道的。”她用悲悯到近乎哀伤的眼神看着她，说出了蝴蝶镇的来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她成绩优异，多才多艺，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看着他人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她有一个强势的妈，懦弱的爸。其实对比起东亚传统的家庭，她的父母还算开明，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开明。父母打一巴掌给一颗蜜枣的教育方式让她对父母的感情很矛盾——爱恨都不彻底。

她的优秀导致班级里几乎没有朋友，她努力维持着人际关系，只为表面和平。

终于，她遇见了一个朋友。她们相识于春天，一个高年级的同学用纸板碾死了一只蝴蝶。当时年幼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做标本”，只觉得悲伤。她给蝴蝶举办了一个葬礼，在他人的嘲笑中，一道声音传出：“我和你一起。”她们用一山的婆婆纳和荠花，搭建了蝴蝶的坟。

年幼的孩子总是会对朋友交心交肺，她亦如此。她告诉她的朋友关于她的一切，把她的伤疤扒开给朋友看。她以为她们会一直这么快乐，直到……

她的朋友信誓旦旦的告诉班里的同学她会魔法，她不信。就是这一件小小的事，导致她的朋友命令班级里的同学站队，集体孤立她。因为知道她太多的秘密，攻击她太简单了。

她的性格越发孤僻极端，通过自残来抒发情绪。终于有一天，她坚持不下去了。她站在楼顶，跳了下去。

她好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死，而是坠落进了她的梦里。在梦里，她生活在蝴蝶镇里。她有循循善诱的父母，有好多好多朋友。

她是这个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