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因为放暑假的原因,人并不是很多,但不管什么时候段清淮都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没有位置就站着,要么发呆要么看风景,要么带着耳机睡觉,时常因此坐过站,然后又自己走回去。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只身处于阳光之下不知道黑暗是什么样的,有的人知道黑暗的凄凉,见识过霓虹灯之璀璨。既不想融入到热闹中来也不想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生活之下。
不知什么时候上车前还明媚的天气,突然变卦,天空乌云密布发出阵阵轰鸣,车窗上逐渐出现水珠。
下雨了,行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雨,慌了神,车到第二站的时候停下来。
上车的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急,背着书包,应该是学生。起初段清淮并没有很在意,直到那人站在自己跟前:“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我可以做在这里吗?”
“坐吧,这里没人。”段清淮转头看向那人,两人目光对视。起初段清淮只觉得声音耳熟,谁曾想还真是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你是...祁烻?’’他问。
祁烻坐下,淡淡地说了句:“你认识我?”
段清淮一愣,大脑宕机一般不知该如何回复这句话,就在刚才不久见过,是忘了吗?
大概是忘了,毕竟才见过一次。
他点点头说道:“听朋友提起过。”
段清淮从来不擅长社交,和陌生人说话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此时的气氛让他感觉到压抑,甚至有点喘不过气,现在只想快点到站下车回家。
‘‘我们见过的。’’
段清淮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当他再次看向祁烻时对方也正好看着自己,这次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这足够能让他放松下来。
‘‘忘了?在店里,我们见过的。’’祁烻嘴角略微有些弧度,额头鬓角处有细小汗珠,双眸深邃却又不失温度。
段清淮连忙摇头,紧张到加上肢体动作解释道:‘‘不是的,没忘。’’
怎么可能会忘,从小到大只要是他见过的人不管时隔多久,都会记得。抛开这一点不说,光那人的颜值,也足矣让人印象深刻。
祁烻往座位底下瞄了一眼,问道:‘‘没带伞?你到哪,我送你吧。’’
段清淮有些不解,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下一站就是,不远了。’’他见祁烻这一身行头,虽然没有穿校服但还是可以看出是要去学校的。
“不用了,家离公交站很近,更何况你应该还有事,就不麻烦了,谢谢你的好意。”
祁烻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学校下午六点之前就得赶到,的确没有时间了。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有时间来南清找我玩。’’说完刚好到站,段清淮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去一起。’’
话是这么说,真的还有机会么?
说不定有,只要能考上南清就有机会。但还是没底,南清每年分数都不一样,只能赌一把。
祁烻的视线从他下车那一刻起一直跟着,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雨里。
他下车后并未在校外逗留,直接进去了。
“快看快看,是祁烻,好帅啊!”一旁的女生激动地摇着另一个女生的手,另一个女生一脸不屑说着:“行了,女人你适可而止,嘴角都快裂到太阳系了...”
祁烻自打入学以来,每次都霸榜第一,加上他性格好,长的也好,在学校一直都很受欢迎。
“祁烻!”
沈忱从后面叫住祁烻,祁烻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沈忱?”
沈忱与祁烻从小一起长大,比他大一岁。两家也是世交合作多年的伙伴,沈忱总爱捉弄对方,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食堂走起!”沈忱搂着他的肩膀示意。
祁烻掰开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没好气的说道:“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吧,少把手搭在我身上。”说完他就朝教学楼方向走了,留下沈忱一个人在原地抓耳挠腮:“今天吃枪药了?”
学校规定星期天下午六点半之前必须赶到学校,来不了的,要提前向班主任请假,否则会算旷课扣操行分。
操行分对于每个学生来说重要但又不重要,说它重要是因为跟奖学金有点关系,听说还影响毕业;说它不重要可能是因为可能也就只有这点影响,大部分人不当回事儿。
对祁烻来说当然不值一提,只是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越临近教室吵闹声越大,更多的是抱怨与催促,毕竟放假写作业的人屈指可数。
祁烻一进门陈南就跑到他面前,一脸愁容:‘‘哥,你可算来了,救命!’’
祁烻坐下,皱着眉把书包里的书都拿出来,示意道:“自己拿。”
有了陈南这个先例,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来借作业抄,此画面把一人养活一个班展现的淋漓尽致,祁烻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在班里与其他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属最好的也就陈南了,可能是相处时间久了,坐得近时常一起约饭的原故。
吵闹过后,上课铃响了。灭绝师太走上讲台,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她巡视一周目光停在祁烻身上一会又飘走了。
‘‘今天大家的状态还不错,就是极个别同学,校服不穿,这种轻视校规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她摆弄着手里的书本目光再次锁定祁烻,字里行间的讽刺是有的。
‘‘祁烻,我绝对不是在说你。’’
这时全班的目光都指向祁烻,他抬头哦了一声不以为然,一脸无辜道:“都看我干嘛,她说的又不是我。”
灭绝师太见对方并没有当回事气急败坏,提高音量喊道:“祁烻!”然后又恢复平静,“你出来一下,其他人自习。”
陈南好奇心作祟,故意把窗户打开,但还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外面一高一矮,灭绝师太双臂环胸,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雨下太大都淋湿了。’’
但事实却是,时间来不及回家换衣服,雨下的匆忙,衣服没来得及收,大概也是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就这样说了。
灭绝师太秉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理由也算合理,语气缓和了很多:“算了,下次注意。”
里头陈南从他们一结束谈话,余光就一直瞄准祁烻,直到他坐下。
“哎哎哎!她怎么说你的?”
祁烻停下手里的动作,轻挑着眉,一脸得意:“下次注意!”
“切!”陈南不屑:“真没意思,每次都是这样。”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祁烻被叫出去谈话,无疑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祁烻耸肩,说:“没办法,实力在这详写检讨都难。”
很显然,这句话对经常写检讨的某个人来说非常不友好。陈南无语,瞬间就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了——可恶。
不一会儿广播就通知全体班主任去会议室开会,灭绝师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大意是让他们不要吵闹。
对于陈南来说安静是不可能的,当然不止他一个,只要灭绝师太不在,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法安静。
但这种状态,随着会议的结束,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课都没下,没意思。
灭绝师太进来后,又开启了她演讲式的讲话:“这周六学校进行期末考,大家做好准备,抓紧时间复习,别回头又给我考那么点分,我丢不起那个人。”
期末考就意味着要放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接着她又说:“还有祁烻,你该干嘛干嘛,只要不影响其他人。”
这时就有人问了:“老师,为什么啊?”这问题一看就是来刷存在感的,灭绝师太微笑着看向他:“你要是整天无所事事,视校规如粪土,也能考全校第一,我也可以不管你。”
这下全班都绷不住了,笑声一片。
下课后笑声仍未停止,陈南问道:“我看你每天挺忙的,怎么会无所事事呢?灭绝师太这回夸张了。”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
之后又做出假装思考的动作,一本正经说道:“不过...你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还坐在位置上的祁烻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除了自己的印象,还有对面教室的灯光。
内心有一丝犹豫,一阵后,起身,直径向外走去,找一个人。
715班外,沈忱在走廊上,周边围着几个同班的男生,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有说有笑。
祁烻浅浅叫了他一声,他正好也看见——人群中那为数不多的高个子。
沈忱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西边的走廊上,祁烻走在前面停住了脚步,后面的沈忱双手插兜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说着:“咱们祁大少怎么会有功夫来找我这个闲散之人?”
祁烻半扶在护栏上沉默了一阵,沈忱见他表情严肃的样子,也正经起来。
他看似轻松,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因为自己好像一见钟情了,他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弱弱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沈忱有点惊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玩笑没开过,很少能见到对方严肃的样子。
“天生的吧,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后来遇见林洛,我就基本可以确定。”
祁烻继续问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沈忱背靠着护栏转头看向眼前这人,一度怀疑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祁烻吗?
“一见倾心,小鹿乱撞,想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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