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

还是阳光明媚，比起昨天要凉快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想让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年出来放放风。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不出门，只是懒。

有时候嫌在家太闷出门溜达一下午也不是不可能。比起窗外的喧嚣他更喜欢屋内的清静，因为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为数不多的美好。

段清淮坐在城南广场的某个石墩子上看手机。

这个石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像他这样的大高个坐上去脚刚好撑住地面。

段清淮抬头看了眼四周，像是在等人。就在一小时前程度给他发消息说是要请他吃饭，想都没想就出门了。

‘‘快让开！快让开！’’几声急促的叫喊打破了这看似宁静的画面。是一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的轮滑鞋好像失控了。

等段清淮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撞上了，但没有撞在他身上。见此状他立马起身想扶起眼前的男孩，可刚要伸手却被一个女人推开了。

段清淮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女人一脸受惊的模样扶起地上的孩子上下打量着‘‘哎哟~摔哪了摔哪了？’’见小孩并无大碍转头冲段清淮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没看到他溜冰的吗！不知道看路啊？没素质······’’

任凭对方怎么骂，段清淮也没做出任何反应，看着眼前这个撒泼的女人，真是没救了。

“小朋友没摔疼吧？”他俯过身，查看小朋友的情况，眼里是柔和的。

小朋友懵懂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应该是没事的，毕竟带着护具。

‘‘不是，你这人·····’’那人言犹未尽。

还没等那人说完，段清淮瞥了一眼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却被叫住了。

‘‘段清淮！’’程度刚到，见此情景一脸懵，看他要走连忙喊了一声。

段清淮回过头看向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只是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那位，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了？’’程度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那对母子仿佛猜到了什么，‘‘撞人啦？’’但看段清淮无所谓的表情：‘‘瞅着也不像啊。’’他东看看西看看，一举一动比孩子更像孩子。

以程度对段清淮的了解，倘若要是他做错了事只会慌张地手足无措，然后不停道歉直到对方原谅自己，很显然这次的问题不在他身上。

段清淮眉头一紧似乎有些不耐烦：‘‘我没撞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他是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毕竟从都到尾都与他没什么关系，只是做了路人应该做的，没成功也就算了，结果还让人倒打一耙。

程度见状连忙跟在他后面，但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说说呗！’’

像这种类似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段清淮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心想着好不容易出来总能碰见糟心事——离谱且无语。

他啧了一声：‘‘行了，差不多得了，您行行好，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走吧。’’

‘‘好嘞！我们去吃麻辣烫。’’

程度没有真的想问出什么，他只是想让那张灰白的脸多点色彩，毕竟从头到尾苦着一张脸怪扫兴的。

他单手搭在段清淮肩上指着前面那家装修还算精致的店面说道：‘‘那儿，开了有一会儿了，人一直这么多，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

‘‘你也可以开一个说不定生意比这好。’’段清淮语气带点戏耍意味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麻辣烫的确与众不同，光是装修就成功碾压附近所有同类型店铺。粉蓝配色的门面还真是别具一格，店内暖黄色调光看着就很舒服，怪不得客人大部分是女生。

程度不屑的说："我才没那闲功夫呢。"

说完他们推开门走进去，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应该是后厨传来的。

“你找个地方坐，我去点菜，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

段清淮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位置都有人，除了有些桌上还留着之前客人留下的碗筷和食物残渣。

还凑合！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掏出手机不停划拉着。回想刚才那糟心事逐渐烦躁，看哪哪都不顺眼更何况是这杂乱不堪的桌面。

他啧了一声，起身抽了几张卫生纸把桌上的油渍略微擦一下然后把分散的碗筷叠在一起。

活做到一半却被打断了。

“我来吧。”

声音吸引了段清淮的目光，那人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熟练地扫走桌上剩余的食物残渣。

段清淮上下打量着那人，这里的服务生身上都围着印有门店log的围裙而他却没有，疑惑着问：“你是这里的服务生?”

两人目光对上，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不是，过来帮忙的。”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碗筷朝着后厨走去。

此时程度弄完从那边过来，余光扫了一眼身旁路过的人之后，习惯性地坐在段清淮对面，打趣道：“哎，刚刚过去的那个人，你认识？”

“不认识，说是来帮忙的，不过看着也不像。”段清淮看着程度的神态有些不解，眉头轻挑着问：“难不成你知道?”

“当然！”这会儿他精神了：“祁烻，南清一中校草，还是个学霸，听校内的人说，为人正直好相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段清淮暗叹一声，敷衍道：“哇哦，这么厉害。”手指不停划拉着手机，对于之前莫名出现的症状，他心里一直很疑惑——突然两眼一黑，低血压么？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来，手抖又是怎么回事，帕金森吗？

不可能。

一旁的程度还在不停叭啦着，见段清淮没什么反应，还一直盯着屏幕不放，一把抢过手机抱怨道：“之前每次和你出门手机巴不得放家里，今天到奇了怪了，看的那么专注也不怕得近视眼。”

段清淮无语：“我视力五点二，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网瘾少年。”说完就起身去拿，结果被程度躲过去了。

他拿程度没办法，也没做过多的动作，直接放弃挣扎：‘‘行行行，拿你没办法，继续说吧，我听着。’’

程度见状放下手机别过头说：‘‘切，我不说了！’’

“打扰两位，这是你们点的香辣锅。’’一旁服务员端着两大碗一一摆放在桌面中间，接着又放了两瓶饮料和三张优惠券说：‘‘恭喜两位成为本店第一百桌顾客，这是赠品另外给予免单，祝两位用餐愉快。’’

程度对此颇为震惊：“我去，运气这么好?”

段清淮背靠着椅子：“是啊，八百年头一次。”

“对了，还没拿碗筷，你在这等着，我去拿。”

段清淮笑着摇摇头，某人前脚还在跟他置气，后脚就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还真是难得。

透过玻璃窗，外面的太阳还是格外刺眼，虽然还没到三伏天，但光肉眼可见的亮度就让人觉得这门不出也罢。

只过了一会儿，程度端着盛有调料的小碗走到段清淮面前，敲了几下桌子：“喂，别发呆了，给，你的碗，今天人太多，花生酱空了，其他的简单弄了点，凑合吃吧！”

段清淮嗯了一声，眼睛还是移不开窗外，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人.....他叫什么？”

程度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人，似蒙非蒙的表情啊了一声。

“什么？”可能是人多嘈杂，说话人声音又小，程度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段清淮把音量调高，“我说你刚刚说的那个厉害的人，他叫什么？”

“祁烻啊，怎么？看上人家了?”程度越来越搞不懂他，刚刚还一脸不屑的表情，现在倒问起人家姓名，暗讽道：“真虚伪~”

段清淮很少跟别人提起自己的性取向也就只有程度知道。初中时期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也有不少女生向她表白但他看都不看一眼，那时程度就大堤猜到，直到那天他自己亲口承认。

段清淮皱眉，有点后悔刚刚问出来的话，淡定的说道：“少添油加醋，没怎么，就是问问。”

吃完之后，他们在广场上走着。

不远处，两个女生一直打量着他俩，相互推搡着，其中一个女生走到段清淮面前，双手捧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微信二维码。

那个女生面相腼腆，脸颊透着一丁点红，诺诺道：“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段清淮长相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是个人路过都得多看两眼，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深棕色的瞳孔在强烈的阳光下呈琥珀色，鼻梁挺拔，轮廓清晰，再加上白的发亮的肤色，好看极了！

程度见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要掏出手机的意思，心生一计，笑着看向那个女生：“姐姐，他没有手机，只有小天才电话手表，实在不好意思。”

那个女生尴尬的收回手机，刚才的羞涩也随之褪去：“那抱歉，打扰了。”

两人目送，女生走远后，段清淮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能编。”

“那是！”程度单手搭载段清淮肩膀上，唏嘘道：“啧啧啧，可惜了。”接着又上下打量着他，假装思考：“不过这么一看长得确实好看，怪不得那么多桃花。”

段清淮挑眉：“怎么，有想法?”

程度听了想打他：“滚滚滚，鬼才对你有想法，老子喜欢女生！”

“唉?不对，你有一米八了吧？”程度比划着。

“嗯，182。”

“不是，我才181，你怎么就182了？这不科学。”

段清淮被程度这一副傻缺逗笑了，语气略带得意：“我本来就比你高，只是你自己没注意而已！”他走着，挥了挥手：“回去了。”

程度气坏了，指着段清淮喊：“你少得意，就差一厘米，看我不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