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贺峻霖是跟着严墨白下山的,他坐在车里,看着渐大的雨势,担心哥哥的神情全部展现在了脸颊上,他最后还是没有等住,问了严墨白,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严墨白从带着贺峻霖下来时,见贺峻霖两步三回头看的样子就知道了严浩翔没有告诉贺峻霖一些事。
他没有给贺峻霖说很多,但是告诉了贺峻霖,严浩翔的对象也葬在上面。
他刚说完这句,贺峻霖的脸色突然眼睛瞪得很大,仿佛是难以置信般,随后还不待严墨白再说什么,贺峻霖就打开车门下去,打开后备箱,拿起自己的那把雨伞。
“叔叔,我去给哥哥送伞”
有时严浩翔会送贺峻霖上学,不时会碰到雨天,两人就放了两把雨伞在车里,以防万一。
贺峻霖是跑着上山的,两步三步的台阶他一步跨了上去,由于跑的太快,他还不小心滑了一下,滑倒时为了找支撑力,他下意识去手掌撑地,结果擦破了手。
但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疼,全心都在找哥哥在哪个位置。
他看到哥哥时,欢喜地差点就跑了过去,但是他看到哥哥打开酒,往碑前洒了一些。
他的双脚像是突然被绑在了一起,一步都迈不过去了,脑海里再次响起“哥哥的的对象葬在这”。
哥哥的对象。
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在远处看着哥哥的动作和表情,蹲下,附身,凑近去擦墓碑,叹息的动作,一直张张合合的唇瓣……心里仿佛突然被挖空了一块,空唠唠的,是他自己都明显感觉到的程度。
他的心里,似乎开始变得不完整了。
尤其是他在看到哥哥蹲下,手指一直在擦拭墓碑的一处时,他往近处的碑上看了眼,照片的位置。
他刚才才去看过阿姨,是知道哥哥手掌按着的位置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去确定。
可是,心里不想,眼前却先看到了,把事实全部呈现在了眼前。
他看着哥哥去擦拭照片,然后站起时,同一只手擦拭了眼睛的位置,贺峻霖的心脏被狠狠揪在了一起。
哥哥是哭了吗?
哥哥是哭了。
然后,哥哥转身,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哥哥的湿发已经半遮住眼睛,浑身都衣服贴在了身上,眼睛是破碎难过的。
他站在那,都可以看到哥哥身衣袖落下的水滴。
贺峻霖突然顾不得什么了,直直朝着哥哥跑过去,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哥哥需要他。
也有可能是需要他手中的伞。
跑到哥哥面前,为哥哥打伞遮住雨,抱住哥哥,贺峻霖安慰道,“哥哥,不要难过了”
他此时此刻到了嘴边的话说最想对严浩翔说的,他说了出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哥哥会回抱住自己。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雨越来越大,伞柄都开始摇摇晃晃了。
严浩翔接过了贺峻霖手中的伞,为两人遮住雨,他说,“贺峻霖,我们回家吧”
55
回到家后,严浩翔到了晚上就生病了,发烧持续了三天三夜,每日都陷入昏迷中,所以,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贺峻霖擦破的手掌。
贺峻霖也没有时间开口问哥哥对象的事。
在严浩翔生病住院的这三天里,贺峻霖和学校请了事假,都待在医院照顾哥哥。
起初严墨白是不允许的,说贺峻霖正是高考的关键时期,应该回去上课。
他亲自调班照顾严浩翔,或者他找保姆过来照顾严浩翔。
贺峻霖没有答应,说哥哥照顾自己这么久了,他想照顾哥哥的,小孩气势汹汹,据理力争。
严墨白这时才懂儿子说贺峻霖是个很主意的小孩,说一不二,说出来就必须去做,做到为止的。
严墨白说不过贺峻霖,最后只好允许了,但是他也有条件,贺峻霖请假时学校上的课,之后的几个周末他找家教给贺峻霖重新过一遍。
贺峻霖答应,他就允许请假。
不答应,他也不会允许贺峻霖请假来照顾严浩翔。
明天立刻回学校上课,严浩翔算贺峻霖的监护人,那他自然也算,有管贺峻霖的权利。
贺峻霖只好同意了。
严墨白元旦后还有工作,他在医院待了一天后就走了,走时,和贺峻霖留了联系方式,不仅是为了和贺峻霖询问儿子的状况,还有他让贺峻霖以后如果有事,也可以联系他。
他给贺峻霖留了一张银行卡,让贺峻霖留下缴费用。
因为他说了缴费用,所以贺峻霖才没有拒绝,拿上了。
严浩翔输上液就会睡着,第一天输完液,他和贺峻霖说一会话,但说不了多少就又睡着了。
贺峻霖会准时下楼去给哥哥买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输液瓶,他们住的是单人病房,第一晚他给哥哥量了体温,确认哥哥降温,他才放心地睡在了沙发上。
贺峻霖是半夜被严浩翔抱上床的,不对,应该说晚上严浩翔做噩梦惊醒后,突然发现贺峻霖没有回家,竟然睡在了沙发上。
早上时,贺峻霖醒来时,刚睁眼,就看到了自己眼前放大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撒在额前。
贺峻霖转动着眼珠子 ,他怎么被哥哥抱在怀里,还枕着哥哥的胳膊睡的。
他记得自己昨晚明明睡在沙发。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哥哥抱自己上来的。
心跳在这一瞬间静止,然后,突然开始狂跳。
脸颊变得又热又烫。
贺峻霖静静地盯着哥哥看了一会,用目光描摹哥哥面部轮廓,目光,最后停留的位置,是哥哥的唇。
目光变得躲闪,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两下。
随后,他轻轻地想要去抬开哥哥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在碰到手的瞬间,贺峻霖像是碰到了火炉,被烫了下。
目光瞬间紧张起来,他去试哥哥额头的温度,烫手。
“哥哥”他唤道,但是哥哥完全反应,睡的很熟的样子。
他又接连唤了几声哥哥,但严浩翔都没有反应。
严浩翔高烧烧到了39度8,此刻不是深度睡眠,而是高烧导致的昏迷。
医生赶紧给严浩翔打了退烧药,强效降温,而一旁的贺峻霖整个人心里特别慌。
严浩翔醒来时,手背上已经扎了针,他一睁眼,就看到了贺峻霖红红的眼眶,泛着肿。
“怎么了?”他侧身,转向贺峻霖,手指去够着碰贺峻霖的脸颊。
“哥哥,以后不要再淋雨了”贺峻霖躲开了严浩翔的手,脸上皱巴巴的。
“可以吗?”他又补了句。
早上他叫医生过来时,听到哥哥高烧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吓死了。
打了退烧针,又给哥哥喂了退烧药,之后又输上液,这整整已经三个小时了,从六点到九点。
贺峻霖等到哥哥退烧醒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一个世纪长。
“哥哥,你说话啊”贺峻霖没有等到哥哥答应自己,眼睛委屈极了,“你发高烧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
“哥哥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害小霖担心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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