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不停下脚步，匆匆忙忙就赶往了初冬。

十月天，一场小雪。

雪后初晴，天地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凛冽的气息。

林玖儿裹着厚实的碧青棉袍，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却依然兴奋地在雪地里蹦跶，偶尔弯腰团起雪球，朝着不远处的树木扔去，笑声清脆悦耳。

萧墨羽走得飞快，先生刚批了她去书院的书房。这虽是公用的书房，但是没有先生允许，就算最高年级的学生也只能在书房外洒扫庭除。

进入书房，门扉轻启，一股混杂着旧纸与墨香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书房内，书架林立，每一架都满满当当排列着各类典籍，从史书到诗词歌赋，应有尽有。冬日的阳光透过纸窗的缝隙，洒在泛黄的书页上，给这幽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萧墨羽在书架间穿梭，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角落里的木盒上，轻轻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卷珍贵的手抄本《左传》。这些手抄本边缘略显磨损，可见其年代久远。萧墨羽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一目十行，囫囵吞枣的看起来。先生在窗外，只见她：

初冬晨光透纸窗，稚童端立翰墨旁。寒气难侵读书志，心不厌只古籍香。

烛影摇红映童颜，史卷青灯伴晨霜。心向诗书觅真趣，五岁志气比云长。

萧墨羽沉浸在史卷里，读得忘乎所以。窗外，先生凝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赞赏与欣慰。

『吱呀』

门又开了，走进一个小千金来。好千金：

粉衣娇俏映童真，李氏娈之七度春。

聪颖过人知书礼，明眸善睐性温淳。

青案墨香伴朝夕，诗中世界任遨游。

旧时唐皇王孙后，此女可人亦温文。

也走将来看《左传》。萧墨羽立在那儿看得忘乎所以，李娈之来了都没察觉。

李娈之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打扰到萧墨羽。她轻轻抽出另一卷手抄本，小心翼翼地展开，细细品读起来。两位少女，各据一隅，共享着这份来自古老智慧的静谧时光。

突然，一阵风吹过，书房的纸窗被吹得啪啪作响，似乎在提醒着外面世界的寒冷。萧墨羽这才从书卷中抬起头，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旋即恢复了平静，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李娈之感受到萧墨羽的视线，抬头报以温柔一笑。她轻声道：“《左传》中的历史，总是能让我忘了一切。墨羽，你也一样吗？”

萧墨羽没应声，而是将视线重新落回手中的书卷。“不可能一切，有些。”

李娈之莞尔，垂眸继续看书。

孟冬月里，时间好像凝固一般，二人伫立书架前，看了六七刻钟的《左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