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正在剧组片场走戏的时候，网上炸开了锅。

　　被顶上热搜的是一段疑似霸凌主题的视频。

　　出镜的主人公是张哲瀚，点开视频就能清楚地看到，他将一瓶矿泉水从另一名男演员的头顶上倒了下去。

　　干脆，利落，甚至还把瓶底的水也甩他脸上。

　　最后把瓶子一扔，两手叉腰，活脱脱一个内娱小霸王。

　　毫无疑问，这个短视频要曝光的霸凌者就是张哲瀚。

　　经纪人看得上火，但又不敢打扰拍摄进度，只能听着导演喊了一遍又一遍的咔，熬了将近两个钟头才等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张哲瀚刚走出布景外，就听见两个剧组场工在旁边小声蛐蛐他。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演员像他这么不开窍的，一个镜头拍这么久，除了耽误别人的时间还会干什么？”

　　“谁叫人家有靠山？导演都不说什么，你就小点声吧……”

　　张哲瀚厚着脸皮装作没听到，从他们身边慢悠悠地晃过。

　　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张哲瀚被神色紧张的经纪人拎到片场的角落里，严肃地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最近？”张哲瀚眯着漂亮的眼睛，柔软的长睫毛微微颤动。

　　然后，他在经纪人急不可耐的目光里平和笑道：“不确定。不过应该有吧，毕竟我站在这儿就已经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他拿到现在这个角色用的手段可不光彩。

　　经纪人扶额，“那之前呢？”

　　“之前不多。”没等经纪人松口气，他在经纪人的心口上补了一刀：“跟我不对付的人加起来也就绕地球两圈。”

　　经纪人脸色僵硬：“……这不好笑。”

　　她凸起的手指骨节透着白，手劲儿像是大到能捏坏被她紧抓着的手机。

　　张哲瀚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同情地安慰她：“别担心，我昨天收工太晚回到家里就昏睡过去，因为这个没能接到老板的连环call，今天不还是好好儿地站在这儿了吗？世界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毁灭的。”

　　这里的老板当然不是指他所属经纪公司的上司，而是他身后傍的金主。

　　焦虑之余，经纪人还有闲心八卦：“那后来呢？”

　　张哲瀚含笑磨着后槽牙，“呵呵，今早我差点没能下了床。”

　　经纪人：“……”

　　可能是提起金主有了点底气，经纪人的心情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她暗自抹了把汗，看着张哲瀚气定神闲的模样，再回想起他前两个小时的拍摄没露一丝疲色，不禁感慨：还得是年轻人扛造啊！

　　那段视频短短几秒，没头没尾，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搞断章取义那套。

　　张哲瀚看了一遍，顿觉没趣地把手机还了回去。

　　“这点小事也能上热搜？这届的网友不太行啊，什么瓜都吃。”

　　经纪人没好气道：“我觉得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

　　“反省要有用，还要警察干嘛？”比起这个，张哲瀚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断云》剧方那边怎么说？马上就要路演了，我还想跟着跑一跑，混个观众缘儿呢。”

　　“刚问了，导演让你有多远滚多远。”经纪人对他无情打击。

　　张哲瀚撇嘴，啧啧感慨：“脸变得真快，当初求我老板投资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这圈子的人都好见风使舵，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经纪人敷衍地安慰他一两句，旁敲侧击地问：“你今晚还回龚先生那儿吗？要不然……”

　　她话没说完，但张哲瀚明白她的意思。

　　“这点小事我怎么张得开嘴？安姐你找公关团队帮我处理一下就好，之后我再发个澄清声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安姐露出一言难尽的疑惑表情，“怎么？你老板是个次抛？用完这次下次就不能用了？”

　　张哲瀚咬着水壶上的吸管，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哇！安姐你骂人真恶毒，我要发个QQ空间说你歧视老板……”

　　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安姐无语：“你给我正经一点！”

　　解了口渴，张哲瀚惬意地眯起眼睛，听到导演在喊演员就位，他把水壶塞到了安姐手里。

　　“枕边风吹得多了老板也会头疼，好刀得用在关键时候。懂吗？”

　　说完，张哲瀚应了声催促：“来了！”

　　安姐看了眼手里的赛博兔造型的潮玩水壶，心有戚戚地叹了口气。

　　明明还是个少年心性，但偏偏比同龄人早熟，懂事得叫人心疼。

　　这部剧的拍摄氛围要比上一部的《断云》好的多，演员们虽有竞争但明面上还都过得去，导演也是个倔强但又温和的性子，从不骂人，但因为对镜头表现要求得太完美而反复NG，因此晚上收工的时间总会比预计的晚几个小时。

　　对于新京城这样一座繁华热闹的都市来说，晚上十一点正是人们沉溺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时候。

　　但张哲瀚就不一样了。

　　他被好脾气的林导磨了一天的戏，再加上昨晚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现在缩在车上捧着剧本，精神恍惚，就好像考试前努力把知识灌进脑子里的学生。

　　每个字都认识，但就是看不懂。

　　安姐看着他都累，“别眯着，这会儿把妆卸了，回家后就省事多了。”

　　助理抽了几张卸妆面巾，抬起张哲瀚的下巴就要动手。

　　忽然张哲瀚伸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努力睁开困顿的双眼，“等会儿，有人给我发消息，我先看一眼。”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张哲瀚扒拉开消息一看，立马精神不少。

　　【老板：过来。】

　　【老板：[位置分享]】

　　他挥开了助理贴过来的卸妆湿巾，打着哈欠从包里翻出一盒薄荷味的口香糖，往嘴巴里扔了两颗。

　　“先不卸了，小唐，帮我补个妆。”

　　助理和安姐都意外地看着他，安姐问：“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你不懂。”张哲瀚倦极的眉眼里透着点兴奋，他伸了个懒腰，给司机重新报了个位置。

　　“爷们儿要去战斗了。”

　　根据手机上的定位导航到了目的地后，张哲瀚看着眼前某高级会所的时候，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包养他的金主是个工作狂，平时很讨厌来这种场合，今天这是闹哪样？

　　一进门就有会所的人在等着他。

　　张哲瀚见到处变不惊的侍生，这才后知后觉地给自己戴上了墨镜，然后扯着嘴角暗笑自己蠢。

　　且不说他的脸已经被人家看见，就这会所的萤烛末光，墨镜一戴让他彻底成了个瞎子。

　　张哲瀚啧了声，伸手往前一搭，正好抓住了侍生的肩膀。

　　“小哥哥走慢点儿，我眼神不好。”

　　有点小帅的侍生没笑话他，尽职尽责地耐心指引：“客人不用担心，我会为您带路，请小心脚下台阶……”

　　素质真好。

　　张哲瀚还没来得及享受帅哥的贴心服务，余光瞥见休闲区那冲过来一个人，一把将张哲瀚的手从侍生的肩膀上拍开。

　　力气之大让他忍不住惊呼：“嘶！疼，大少爷你下手能不能有点轻重啊？”

　　那名侍生见怪不怪，看出他们是熟人后就老实地退到了一旁。

　　来人嗤道：“少跟我撒娇，我可不吃你这套。”

　　他抱着手臂冷哼：“我一会儿就跟阿俊说，你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张哲瀚听他威胁也不慌不忙，反倒给他鼓掌叫劲儿。

　　“加油！你这次一定能成功劝他回心转意甩掉我的，我看好你！”他伸手在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正色催促侍生：“前面带路吧。”

　　男人被气个半死，瞪着他的背影好半天，也只能厌恶地用力掸了掸被他拍过的肩膀，像是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

　　光线微暗的空间隐约可见墙壁上的流金碎片反射的环境光，几条曲线状蓝色灯带在宽敞的空间结构里像水流般涌动。顶部中空，全息投影的海波浪从高处映射到地面和圆桌上，蓝色海水和白色浪花交织的光感让这个房间像是有了呼吸一般。

　　张哲瀚一眼就看到了他老板本尊。

　　男人从头到脚一身黑，手里握着透明酒杯，周身不容忽视的强势气场让他即便在一众有钱有颜的富二代中也依旧能稳居C位。

　　虽然现在光线晦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交叠的大长腿和完全靠在卡座背里的松弛状态，看得出他现在心情不错。

　　别人都三三两两抱着各自的男伴女伴，他却自己在那儿喝闷酒，也难怪要叫自己过来凑双。

　　张哲瀚脸上堆出了讨好的笑容，摘掉墨镜后在男人身边坐下，适时地凑过去献上一枚吻。

　　靠近了才闻到男人身上有股酒气，味道很淡，还带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却意外地不会让人讨厌。

　　“我来英雄救美了，先生。”

　　张哲瀚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含笑的眼角勾着几分俏皮戏谑。

　　“美？”男人微微挑眉。

　　并不打算改口的张哲瀚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那只本来端在男人手里的酒杯就举到了他面前。

　　“喝完再走。”

　　小心眼的男人。

　　张哲瀚不介意用他喝过的杯子，下嘴唇刚碰到酒杯边沿，就听见刚才故意找他麻烦的人从外面闯进来，大声惊呼。

　　“阿俊！我要告发他跟别的男人私通！”

　　一瞬间，明里暗里都注意着他俩的其他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端的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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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替身梗想不到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