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把纪繁生的情况给南宫夜羽讲了个大概。
虽然有心理准备,在亲眼看见纪繁生时,南宫夜羽还是被吓到了,这人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秦臻让南宫夜羽帮忙按着纪繁生中弹的那条腿,自己则跪在地上,开始处理。
血肉外翻,鲜血直流,南宫夜羽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纪繁生身体发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南宫夜羽看得不忍心,将衣服揉作一团,纪繁生张嘴咬住衣服,额上汗如雨下。
一颗……
两颗……
直到三颗子弹全部被撬出,秦臻手里的刀滑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但他此刻还不敢松懈,将衣服撕成条状,简单包扎一下。
纪繁生此刻已经昏死过去,秦臻低头一瞄,只见他双手里死死攥着一把泥土,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的肉里。
“现在怎么办?”南宫夜羽不停打量着纪繁生,“他现在这个情况,待在这儿迟早是一个死字。”
秦臻低着头,微微喘粗气,没有搭话。
“你俩什么关系,他看上去不像好人啊。”
秦臻抬眸望向那水天相接处,湛蓝得不含一丝杂质,却也空寂得可怕。
“朋友。”
“是朋友,还是男朋友?”南宫夜羽不经意得问到。
“现在,是朋友。”
两人说话的间隙,纪繁生悠悠转醒,眼角处闪着光,不知是汗还是泪。
“秦臻,好疼啊……”纪繁生声音沙哑,深邃的眼淡淡的,像深山中富有灵性的潭水 。
秦臻挪到纪繁生身旁,自然而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张嘴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活过明天都没有定数,好像说什么都是白搭。
好在纪繁生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儿,缓过劲来后就开始思考怎么逃离荒岛。
“你还有你的那个…朋友,为什么会在这里?”纪繁生朝着南宫夜羽坐着的方向抬了抬眸子,打量着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
一直以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我遇上海难了,他是因为飞机失事。”秦臻解释到。
“你们在这儿生了火,还进了林子里,应该在这里待挺久了吧。”纪繁生仰头靠着树,额前被汗浸湿的发梢在微风吹拂下飞扬。
“算起来也有两三天了。”秦臻语气里满是失落。
“逃不出去?”
秦臻没回答,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秦家大少爷哪能这么没本事啊?”纪繁生说着轻笑起来,许是牵扯到伤口,笑得十分狰狞。
“你有脸说我呢?”秦臻没好气得怼了回去。
南宫夜羽坐得离两人不远,恰好能听见两人谈话。
只是那白日越来越灼热,他也不得不挪到两人待的树荫下。
南宫夜羽朝着纪繁生微微点头,纪繁生也回以一个微笑,算是正式结识的礼仪。
半晌,纪繁生突然开口,“我现在有办法可以让你们逃回城市。”
秦臻和南宫夜羽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眼里闪着光,等着他的下文。
紧接着,纪繁生伸手将自己的衣服领子拉低了些,露出了锁骨,“我到左边锁骨下面嵌了一块记录芯片,把它取出来,毁掉,芯片连接的应急系统会自动把位置发回我的组织,到时候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我们是要一起回去,不是牺牲你让我们回去。”南宫夜羽皱着眉,“芯片嵌在锁骨里,要取出来,你就没有活着的可能。”
“绝处总得想办法逢生。我死在这儿没关系。”
纪繁生扭头看向秦臻,“但是你不能死在这儿啊,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完成呢。再说了,你要是死在这儿了,尤晞就没有后路了。”
“这不还没到绝境吗?我们再等等。”南宫夜羽最后做了决定。
可等什么,要等多久,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需要再等等,可以再等等。
荒岛之上,轻易能找到的可以充饥的食物就只有一些野果子。
一直挨到太阳偏西,秦臻和南宫夜羽两人互换着,将纪繁生背回了山洞。
岛上昼夜温差大,待在洞里可以避免伤口被晨露打湿,然后感染。
鉴于纪繁生的身体状况,秦臻和南宫夜羽两人轮流守上下半夜,直待天边微白,秦臻这才疲惫不堪地回到洞里,准备眯一会儿。
饥饿和疲惫裹挟着他,脑子越发昏沉,眼皮也最终支撑不住,重重阖上。
在两人都睡熟之后,一直靠在角落里的纪繁生睁开了眼,修长睫毛遮掩下的瞳孔一片清明。
他匍匐在地上,靠着双手的力量,一点一点地靠近秦臻的方向。
然后,取下秦臻别在腰间的刀,握在自己手里。
“秦臻,别怨我。”纪繁生低语到。
“我需要你,尤晞需要你,帮我照顾好她。”
此刻天边旭日微出,缕缕霞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铺洒向大地,一片明媚灿烂。微凉的晨风拂过,夹杂着雨露的清新和树叶,泥土的芬芳,盈满鼻腔。
纪繁生此时可没闲情雅致去赏景,用刀刃在锁骨上找准位置之后,他直接卯足了劲儿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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