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朋友？”许引凉不确定道。

他也不知道他们这算什么关系。家人？朋友？还是……恋人？

许因收起了拿在手上的木兔子，他看看程妄知，又看看许引凉，抿了抿嘴没说话。

许引凉看着前一世的自己，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许因道：“我能看得见你们的话证明你们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快走吧。”

这句倒是实话，程妄知刚刚也在想这个。他用法力加速时光的进程的前一刻，他们听见许因莫名说了一句话：

“谢谢未来的你们替现在的我好好感受过世界。”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许引凉打断了程妄知，没说话，只是摇摇头。随后两人施了个隐身诀留在了许因旁边。幸亏他却没有察觉到。

一位宫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个瓷瓶。许因回首望去，只一眼他便认出，那是给犯了重罪的神的毒药，喝下后能够直接用毒素侵占四肢百骸，再由神识直接封闭元神，不出一个时辰，元神便会碎裂。

“谁让你来的。”许因很平静的看向那宫娥。

是天帝吗？

那宫娥不说话，只是拼命的摇头。

许因顿了顿，道：“还是个小哑巴啊。这么看来……看来你是被逼迫的？她们都不愿踏足我这儿，所以把这种脏活扔给你吧。”

他无意为难区区宫娥，顺手把药瓶接下了。

“你走吧。”许因凄凉的笑笑，“出去后同你那主子汇报，说我已经服下这药了。”

他没想到的是，那宫娥死了。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七窍流出滚滚鲜血。

“？！”

“哥哥！跟我走！”望之忽然出现在门口，伸手作势就要拉许因。

许因皱了皱眉：“你不是望之。你假扮神子是要作甚？”

“我就是望之呀，哥哥。”那人眨眸。

许因转动这手中的佛珠。

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望之。

因为望之看他的眼神无论何时都是冒星星的星一样的。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不对，真把自己当小孩儿骗啊。

假扮什么的。

——真无理。

那人叹了口气，瞬间又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花神殿下？！你——”许因瞪大了眼睛。

花神青栀拉住了许因的手：“真的没时间了，天帝要神子殿下亲手杀了凤凰，你……你可能也要被责罚。”

“……”许因头一次沉默了。

他甩开了青栀的手：“我不能走。”

至少，现在不能。

许引凉戳戳程妄知的胳膊：“我没有这段记忆。为什么我不能走？”

“大概，大概因为花神提到了我需要亲手杀了凤凰吧。”程妄知抿了抿嘴。

后面的结果确实是他杀了凤凰。不过是被天帝当作傀儡娃娃般操控的。

许引凉闭了闭眼。

程妄知听见他轻声道：“那天帝可真残忍。”

“嗯。”程妄知有些累了，把头搭在许引凉的肩上，手从后面环住许引凉。

“什么？”许引凉问道。不怪他，程妄知刚好附在了他失聪的那只耳朵旁。

程妄知抬起头，狐疑：“你有没有认真听？”

许引凉不想让程妄知知道自己失聪的事情：“我刚刚在看许因。”

其实许引凉不是没想过为自己治疗，但是他发现一点，死后除了能用换皮拯救死亡时的惨状，法术也能，但是只能换表面。

“哦……”程妄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刚刚问你想不想离开记忆。”

“能离开？”许引凉诧异。

他本来以为要等记忆走向终点——许引凉被打入诛仙台后才能离开。

他点点头。毕竟……后面的记忆，实在残忍。

他没有办法去看。换句话说，他不敢，他没有那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