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x杀人犯…？

——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胡医生注意到肖战那一瞬间的停顿，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像一把锋利的刃，在肖战好看的脸上来回观察，好似想迫切地把肖战切成几瓣。

“啊，没什么，只是我从小就和爸爸一起学习书法，觉得这个人的字有点像我爸爸的笔触，很好看，有些缅怀罢了。”肖战回过神来，胡乱编了个理由，眼神真诚地看向正紧盯自己的胡医生，嘴角虽呈礼貌性微微上扬，眼里却隐有落寞，一副想念亲人的悲伤模样。

“是吗？这一面都是我写的，当你在夸赞我了哈哈。”胡医生的手随意地点了点桌子，眼睛笑得微微眯起。

肖战心里闪过丝毫的诧异，随后又扯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笑，附和道：“怪不得，怪不得。”

胡医生探究的意味未尽，托起腮好像还想问肖战什么，肖战注意到胡医生在他身上来回巡视的目光，察觉到些许危险的气息。他开始填表，决定先转移医生的注意力，询问道：“个人信息是填到‘入狱原因和审判期限’结束吗？”

“你…啊，是的。”胡医生正欲说话，被打断后反倒闭了嘴，简单收拾了下桌子后，便按下了桌子拐角处的铃铛。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铃铛便响了。

“唉，天天都很忙喔。”胡医生起身，将诊断室的门打开，又回过身说：“填好了就放在那吧，剩下的我来填就可以。”

“好。”肖战收回余光，放下笔，盖上笔盖，将那一沓表格转了个方向，让它的正面对着医生的座位，站起身，“谢谢，麻烦了。”

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挑了个眉，坐回座位上，说：“明天或者后天记得来换药。”

“好。”肖战拿起放在衣架上的衣服，随口一问道：“诶对了，医生，您认识c区的那个叫王一博的吗？”

胡医生像是早已料到般，抬起头看向正在穿衣服的肖战，眼神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故卖了个关子：“怎么了吗？”

“哦哦，没事。今天听狱友们说到他，硬是把他说成了个传奇人物，有点好奇而已。”肖战客套地笑了笑，将被揉皱的外套理顺。

“你跟他的交集，远远不会止于病例。”胡医生低头整理档案，漫不经心地说。

“嗯？您说什么？”肖战好像有些茫然。

“没事，是我多嘴了。记得来换药就好。”胡医生听闻，摇了摇头，提笔伏案。

胡医生的眼神中那些莫名的兴趣也被肖战尽收眼底，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收回了在胡医生身上的目光，准备离开。

“啊，那个，还能麻烦一下吗？”肖战裹好衣服，正欲出门，转身问道。

“什么？”胡医生停笔，抬起头，不解地看向肖战。

“能多给我一些应急纱布吗？”

肖战飞快地跑回了A16。

虽说是处理好了伤口，可他的内心更平添了许多的疑问环绕。

那个人真的是他们所说的王一博吗？

胡医生为什么对王一博这么了解？

胡医生对自己好像格外感兴趣，他真的仅仅只是个外科医生吗？

…………

想来想去也并未得出什么可靠的结果，他打开铁门，决定以后找到机会再慢慢推测。

“回来了？”一抬眼，便看到老高侧躺在床上抽着烟，在缭绕的烟雾中隐隐约约看到肖战进了门。

“别抽了，烟多金贵，架得住你天天这么抽？”老吴拍案而起，一把夺走了老高手中剩余的几根烟，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床头的一个草盒子里，好似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贝。

“嚷嚷什么呢你。这烟还不能抽了，还不是我自己弄来的。”老高皱眉，倍有责怪之意，懒散地吐了一口烟圈，望向肖战。

“其实我早想问了。这监狱里还能有烟？这违禁品不是都需要上交吗？”肖战眨了眨眼睛，顺势询问道。

老高从床上坐起，将烟灰掸在水泥地上，说：“我们这阶层的，哪能有烟这东西？还不是和别人打赌打来的。别人有路子，能从上面搞到烟。但这烟啊来的快，输得也快。”

“打赌？”肖战听闻，放下手中的事务，偏过头，有些不解。

“啧，你听。”老高又吐了一口烟圈，用手示意肖战向走廊望去。

“诶，你说，被B区老大看上的那个新来的，今晚会不会被...”

不远处的走廊上，几个A区的狱犯淫邪地笑着，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要我看，今晚他是必被开苞了。哈哈哈哈，你们赌，他能撑过几次？”

“哈哈哈哈5吧，5！”

“还5？我看3吧，就那小身板和小白脸的样子，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个问题啊哈哈哈哈……”

“来来来，下注了啊，五次，三根烟！”

“两次，三根！”

“……”

肖战蹙了蹙眉，眯起好看的瑞凤眼，看向走廊上那几个狱犯，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诶话说，今天这事你们听说了吗，A16那个……”

“这还能不知道吗？要不是狱警赶过来，海哥他妈的绝对被活活打死了，那小孩是真的猛啊，一拳头给人打断好多根肋骨，那血飚得差点溅我一身！你们不知道啊，我当时在现场，动手之前他都把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取下来了，动真格的！”

“我去，这么在意呢？之前和秦哥打的那架都没摘项链，他这次这么认真，和那次争位差不多了吧？”

“对啊，你们说，他是不是看上那A16的了……”

“你别说，那男的我之前见过，长得还蛮俊俏，性格好像也挺文静，特别是那眼睛，水灵水灵的，要是能给我玩玩，嘿嘿……”

“是啊是啊，光他妈想想都兴奋，别说到手了……”

“啧啧，人家王一博看上的，还轮得到你们？想开点吧，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事千万不能传啊，传了可是要……”

王一博？

肖战心中一惊，霎时像有烟花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了一般，敲响了他脑中紧绷的弦，好像顿时明白了什么……

B区老大......A16......海哥......十字架......？秦哥......？

“肖战，到点了，该去食堂吃饭了。”身后，老高的声音让肖战回了魂，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转身报以一个微笑，“好。”

肖战坦然地将自己的脸部裹满了纱布，只露出那双机警迷人的眼睛，在周围众人没什么两样的目光中顺利领了饭，准备回到A16再吃。

监狱里有人被打成这样也是常事，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因为包纱布耽误了时间，他到达食堂时已经不早了，味美的餐食几乎已被抢光，他只得拿了两个稍硬的馒头和一些小菜，顺便领了一碗紫菜汤，朝出口走去。

一只脚刚踏出食堂的门，他便不知为何被人故意绊了一下，身形不稳，倒凭借过人的反应能力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门板，只是饭菜狼狈地撒了一地。铁碗撞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瞬间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紫菜汤被打翻溅了他一裤脚。肖战猛地一蹙眉。

“老范啊，这绝对是，我肯定没认错，看看这眼睛，这睫毛，这身高，一看就是今早那个，就算不是，这模样气质看起来也不赖。”身旁，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肖战的耳朵。他抬眼一看，眼前这几位不速之客，恰好是今天上午不小心撞到的那几个狱犯。

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肖战默默将地上的馒头拾起，放在铁碗里，面无表情，准备当做听不见，避免冲突安稳回去才是上策。

“呦，装什么呢？小婊子，今晚，要不要来我宿舍玩玩啊？”那被称作“老范”的为首之人见状推了肖战一把，嘴角扬起嘲讽的笑。

见肖战并无反应，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他恼羞成怒，“呦，还想上演什么抗拒不从的戏码呢。快，给老子把他脸上的绷带撕了！”老范一声喝令，他周围的小弟便一窝蜂涌了上来，蠢蠢欲动。

一触即发。

“别动，我自己来。”肖战刚刚出声，那些狱犯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的眸子暗了暗，将铁碗放在地上，伸出手慢慢地将纱布一层一层的揭开，那棱角分明的脸也渐渐看得清晰。当极其俊美的脸重新露在那些狱犯面前，虽是之前见过，也让他们眼前一亮，荒淫之意更加呼之欲出。

“呦，哈哈哈，这是准备自己主动爬上老子的床吗？我喜欢……”老范话音还未落，便被一个不知从哪飞过来的硬馒头砸的晕了头脑，“啪”的一声脆响，他重心不稳，晃晃悠悠地扶住身旁的小弟才得以站稳身子。脑袋上不一会儿便微微肿起一个包，足可见此人力度之大。

那馒头闷闷地掉在地上，顺着食堂门前的楼梯滚了下来，不动了。

“嘶......我靠！他妈的，谁？！不长眼吗！？要让老子知道是谁，我他妈一定给你手砍了！草！快他妈滚出来！”老范扶着额头，疼得倒吸几口冷气，咬牙切齿地吼道。

肖战第一个向馒头所来之地望去，发现不远之处，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那位气质清冷得出奇的狱犯，此刻正坐在一个石椅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正掂着手中剩余的一个馒头。

那男人听到这狱犯所言，站起身子，挑了下眉，嘴角微微上扬，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扣住肖战的心弦，颇有些张扬地说：

“来，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