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提着筷子在几个菜之间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夹，然后重重地放下筷子，盯着肖战认真地说道：“我喜欢跳舞。”

“嗯。”肖战挑了挑眉，示意他可以继续。

“就像你喜欢唱歌。”王一博缓了缓语气继续道。

“所以呢？”肖战没有明白。

“所以，你会用身体和尊严换一个唱歌的机会或是别人的认可吗？”王一博冷着脸的时候显得很凶。

这次肖战明白了。

原来当年是个误会？

难怪他这么理直气壮来算账呢，这下肖战总算捋顺了，他还以为王一博是因为被拒绝才生气的。

刚才在酒店，他还担心……

为着自己有些少儿不宜的担忧，肖战不禁耳热。

定了定神，肖战觉得自己还是得说点什么才行：“所以，你那天是干什……”

“不重要了。”王一博打断肖战的问题，“你只要知道，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就行了。”

肖战窘迫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想替自己说点什么，便问道：“你现在也挺红的吧？”

王一博夹了一根菜心，头也不抬地吃起来：“还行吧。”

“被狗仔蹲过吗？？”肖战问。

“谁没被蹲过？”王一博反问。

肖战顿了顿：“那……有没有被编过料？”

“编料？”王一博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他忽然想起当年那个“队友”跟他说肖大明星喜欢跟人私下“交流”时那一脸的暧昧，当时的他年纪还小，居然没听出那言外之意。

“那个时候我的房间里常常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一个漂亮女人，或漂亮男人。”肖战缓缓说道，“刚开始确实是有人想走我的路子办一些事，后来我拒绝的多了，那些人觉得我不听话，就想方设法地整我，往我喝的东西里加料，买通酒店保洁爆一些似是而非的料。而那些被送过来的人，有的也被买通，会趁机扑过来拍一些照片……”

肖战顿了顿，他觉得今天自己说得太多了，便收拾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抬头问王一博：“你呢？有遇到过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疯狂粉丝吗？”

肖战这些话背后隐藏的，是王一博目前还没有接触过的资本世界，他现在虽然有点小红，却还没到拉仇恨的地步，或者说，他红得还不足以挡住别人的路，自然也不会有人恨不得踩他下来。

“我……UNIQ彩排的时候，被人泼过红油漆还被邮寄过血衣。”原本王一博是最讨厌跟人提起这些事的，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表达欲特别旺盛，“我怕黑，每天都开着灯睡觉，有一次床底下趴了个女粉丝，吓得我好几宿都没敢自己睡。”

肖战笑了，觉得这个小爱豆还挺可爱：“那现在呢？敢一个人睡了吗？”

王一博有些气，瞪他一眼：“现在安保有加强，所以放心多了，你那会儿肯定是安保没做好才会那样。”

“如果安保也被收买了呢？”肖战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蔬菜汤。

“怎么可……”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话已至此，肖战相信他们俩之间的结已经解开，所有过往都会结束。曾经是素人出身的肖战，从谷底登顶，又跌落神坛，他需要一个机会重头再来，而王一博这个正处于上升期的年轻人，也正需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作为跳板，两人也算是目标一致。

至少肖战是这么认为的。

“我会努力演好魏无羡的，合作愉快，王老师。”

肖战举起蔬菜汤，和王一博的小汤碗碰了碰，这孩子，这么沉重的话题居然也没耽误吃饭……

“王老师，我有个问题。”

“问。”

“你这么晚还吃这么多，不怕胖吗？”

“年轻，代谢快。”

“……我操。”小小声。

“？”

“啊，不好意思。”

“你大爷。”超大声。

“……”

王一博夹起最后一口菜塞进嘴里，肚子里倒是很充实，但因为没有肉还是感觉饱得不是特别真实，仿佛一会儿去趟厕所就又要饿了。

“导演没跟你说吗？”王一博擦擦嘴。

“说什么？”肖战盯着桌上几个干干净净的碟子，用一个尴尬的笑容来掩饰憋不住的震惊。

“进组以后就要绝食了。”王一博又盛了两碗蔬菜汤，“再来一碗，别浪费。”

“绝食？没那么夸张吧……我真的……”肖战其实挺喜欢喝这里的汤，但他最近真的在节食。

“你已经很瘦了。”王一博盯着他，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小圈，“腿才这么细。”

“屁啦！”肖战被逗笑了，“这么细还是人吗？”

“真的啊。”

王一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说起来你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还要百度？”

“呃……”

“年纪大不关注娱乐圈爱豆吗？”

“你……在外面都自称爱豆是吗？”

“不。”

“……”

“别打岔，咱俩马上要进组拍戏了，但你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所以这不是来见面了吗？”

“嗯……好吧，还满意吗？”

“啊？！”肖战终于被这个问题惊到表情管理失败。

“不满意也没办法了，导演已经定了。”

“你……”

“怎么了？”

“百度……说你话很少，自称高冷一博？”

“……”

“……”

空气安静了五秒，王一博耳朵尖肉眼可见地变红，肖战渐渐露出微笑。

“我只是慢热！！！”

“……”

突然被吼，肖战手一抖，碗里的野菜汤差点儿洒了。

吃饱喝足后——单指王一博一个人，两人结了账趁着夜色溜溜达达送王一博回酒店，两人简单地聊了聊剧本，吐槽了下导演，又憧憬了下未来。

分别时夜色黯淡，圆圆的月亮蒙在乌云之中，王一博双手揣兜儿站在还算亮堂的路灯下，神色淡淡地对肖战说：“UNIQ现在还不能同台，但是只要我拍好戏，变得再红一点，就能继续上台跳舞。我想跳舞，超级想。”

一提起跳舞，王一博的眼睛都亮了亮，冷了一整个晚上的表情也产生了些许松动，整个人散发着无限的向往，仿佛要告诉全世界，跳舞是他从小的梦想，是他最喜欢的事。

肖战看着面前这个正无意识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小朋友，对未来的合作也有了些期待：“会有这么一天的，王老师。”

肖战走了，把王一博送到酒店附近就上车离开了。

王一博盯着肖战离开的方向良久，对于肖战这迟来的友善，他终究是有些意难平。

曾经那些屈辱和不甘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它们伴随着那句“我对小朋友没兴趣”，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纠缠着王一博。

没兴趣吗？那就慢慢挑起你的兴趣好了……

王一博此刻，胜负欲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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