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x杀人犯...?

——

“你确定要接这项任务？你知道有多危险的。”

“我确定。”

——

肖战被推搡着吵醒。

像是不适应久违的光明，他有些恍惚，揉了揉眼睛。

“都他妈安静点！快点下车排好队！老实点！别他妈惹乱！”警察的警棍警示性地在大巴车的铁栏杆上重重敲了几下，金属的回音透过耳朵，震的人心里几阵发麻。

嬉嬉闹闹的人群这才略微噤了声，在车门处有序下车。

充斥耳间的是铁链与车面刺耳的摩擦声，肖战还没醒醒神，就被警察一把拎起，强迫地丢出车外。因为脚上锁着铁链行动不便，他一个趔趄，猛地撞上了前面一人的后背，头磕得生疼。

“哪个不长眼的，呦，长得还挺不错嘛，刚刚在车上怎么没发现。”被撞那人先是一脸不爽，随后看见肖战白净的面容，淫邪地笑了起来。

“哎呦，范哥您可别说，这小白脸，我敢说尝起来绝对能让您满意。”“啧啧啧，真是极品啊。”“哈哈哈哈……”那人身边的几人像是跟班，贼眉鼠眼地打量着肖战，也跟着嬉笑起来。

肖战淡淡地盯着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便被一声喝令打断：“嚷嚷什么呢，按照顺序排队！一个一个的！”

那人还想做出些举动，却也不想吃上几下警棍，只得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了指肖战的，嗤了嗤鼻。“小心点啊，小兔崽子，今天老子放你一马。”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和跟班们有说有笑地向前走了，时不时回头盯着肖战。

肖战有些头痛，本想安安分分度过这些日子，没想到还没进监狱，似乎就好像和什么不好惹的人扯上了关系。

他环顾四周，除了树，还是树，只是前方不远处有两道又宽又高的铁栅门，好像标志着“光明监狱”四个大字。

哈，光明，好一个光明。

他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铁链的沉重碰撞声和人群混混杂杂的吵闹声好像要把他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撕裂。

进了门，视野便宽阔起来。周围都是恨比天高的围墙，只是眼前的却还是一片片的绿色。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才看到一个更高的铁门，铁质的栅栏门锈得厉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好像年久失修。野生的藤蔓疯狂地沿着残破的栅栏盘缠而上，栅栏修得很高，像是防止狱犯逃跑。旁边站着十几位狱警，他们腰间别着警棍，其中一个队长样的正在翻着手中一打打的名单。只见前方领路的警察与门口的狱警握了握手，很老道地指挥犯人们一个一个接受检查。

轮到肖战了。狱警拿着名单，抬眼不屑地望了肖战一眼，懒散地问：“名字？”

“肖战。战胜的战。”

“犯啥事儿啊。”

“过失杀人。”

狱警盯着肖战的脸看了好一会，觉得有些诧异，“呦，真没想到，看着挺文文静静的，还能干出这种事来哈。”他给旁边的狱警使了使眼色，那名狱警拿着塑料袋走到肖战面前。“私人物品全部上交，有什么违禁物抓紧拿出来，别等着我搜身。”那名头儿对肖战说。

“没带东西。”淡淡的。

“什么？没带？”

那名拿着塑料袋的狱警走上前，抬起手把肖战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个遍。

“报告，没有违禁物。”

小队队长深深地看了一眼肖战，接着，他翻到下一页，对负责带路的一位狱警说：“啧，A16。带过去。”

肖战敏锐地开始勘察地形，发觉这座监狱确实不太寻常——四面八方除了建筑物，似乎全都是树，形成一片片小树林，不熟悉这里的进去都能迷路。监狱内有三栋大楼，每一栋楼的大小和结构都不一样。在三栋楼的侧面，分别标着“A”“B”“C”三个字母。因为关于这座监狱的资料可谓少之又少，肖战目前还不太清楚是按照什么规则来划分区域的。

肖战和另外几个人被带上了标有“A”的大楼，而之前挑衅他的那些人，则被带向了B楼。直到肖战进入门牌16的房间内，狱警才将他的手铐和脚铐打开。肖战活动活动手腕，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狱警有些惊讶，从上到下打量了下肖战，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声说：“小伙子，在这要好好保护自己啊。”随即，他似乎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便立刻收敛了神色，领着人去另外的房间了。

肖战还未觉察出其中的深意，浓浓的烟味突然扑鼻而来，呛得他有些猝不及防，猛咳起来。他身后是两个一上一下的床铺，共四个床位，铁床有些许生锈，四周的墙壁因为老化有些脱落泛黄。虽说有些破旧，却还算得上干净整洁。

一个躺在下铺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坐起身，手里拿着根烟。上铺的被子叠成整整齐齐的豆腐块，估计还有一人。而另一个上下铺的铁架床上，下铺有一堆未收拾的被子，近看霉点斑斑，上铺空着，显然是为肖战准备的。

“新来的？”那人吐了口烟，问道。

“嗯，咳咳，”肖战还没缓过来，淡淡应了声，漂亮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小平头，大眼睛，左面颊上有一道不算明显的刀疤，爱好抽烟，神色比较和蔼。

他目前还分不清敌我，监狱里牛鬼蛇神什么都有，不知这人是否真的友善，便有点吝啬地道：“肖战。”

“战斗的战？”那人发觉肖战被烟呛到，便将已经快要抽完的烟掐灭，说：“你叫我老高就行。”随后，他用手碰了碰他上铺的床，示意道：“这床是老吴的，人去吃食堂了。”

肖战点头。

“床上用品在柜子里，之前狱警帮你安排过了。”老高指了指柜子，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的眼睛生的很好看，像是瑞风眼，眼尾比普通人要长一些，更流露出风情万种。睁大眼睛笑出卧蚕显得人畜无害，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又显得冷淡而不好接近。高挺的鼻梁下是樱桃般饱满红润的两瓣唇，而唇下有着一颗淡淡的小痣，不细看还看不出。尽管穿着蓝白的狱服也未掩盖住他自身的耀眼，反倒添了几番特别的味道。

“谢谢。”肖战应道，从柜子内拿了床上用品，放在空空的铁架床上，脱了鞋，踩着梯子开始铺床。

“你还是学生吧？犯了什么事儿啊，被搞到这来。”老高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问道。

肖战铺好床单，拿起枕头套，没有表情地说：“过失杀人，肇事逃逸。”

“哟，年纪轻轻不学好啊，现在进来了，怎么着，后悔了吧？你应该还是学生吧，这一不小心，一辈子都有这个污点的。不像我，年纪一把了，唉，本以为我能迷迷糊糊混过去，结果还是被抓了。”

肖战觉得这个老高有些如老一辈那般莫名的絮叨，不觉地皱了皱眉。优秀的职业素养和道德品质让他礼貌性地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很可惜。”

就在这时，房间的铁门被打开。肖战套好枕头，向门口望去，一位穿着狱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看见肖战，脚步很明显的顿了顿。

“这是老吴，我和你说过的。老吴，这个是新来的，姓肖，叫肖战，战斗的战，以前呐是个大学生。”老高指了指肖战，站起身子。

肖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你好。”

老吴有些受宠若惊，片刻的回神之后，咧开了嘴，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温柔气质的少年。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应该在监狱里出现吧。“你好哈，你好。”说罢，他走向床铺，自然地坐在了老高的床上。

肖战话不多，他们也没怎么管他，只是看着肖战分外出挑的面容，交头接耳，唏嘘不已。肖战没管，权当是他们对新狱友的好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铺，被子上的霉斑十分显眼，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这个床铺也有人吗？”肖战指了指自己的下铺，问道。“哦，你说这个啊，”老高摸了摸鼻子，说：“这里本来是有人的。”“本来？”肖战有些疑惑 。“是，本来这儿是一个抢劫了很多户人家的劫匪，后来在狱里得罪了不能惹的人，被活活打死啦。”老高摆了摆手。

肖战眼神一亮，捕捉到了关键字眼，“不能惹的人？”提到这，老吴突然发话，“是啊，谁让他啊，偏偏惹上了这么个人，还不是自讨苦吃。”

看着肖战半眯起来的眼睛，老高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你问起来，我们就正好和你说了吧。你这下铺的人呢，姓邢，我们都尊他为一句邢哥。因为混的还有些地位，就有些张狂，看上了C区一个样貌出众的狱犯。我跟你说哈，你别看那狱犯是个孩子模样，那气质啊倒是清冷得不行，最绝的啊是他那眼神，啧啧啧，又是乖顺又是凌厉，行为举止呢也根本不像个孩子。邢哥刚想对他图谋不轨，却被那孩子一脚踢得失去知觉，等到狱警去的时候，发现那孩子正在一脚又一脚地踹邢哥的脸和脖子，还有些渗人地大笑。邢哥被踩得血肉模糊，当场断了气儿，自然也就没了那条狗命了。”

“他真的不正常，怎么说，好像脑子有啥毛病一样，可以说是个疯子。而且据说上头和他还有点关系，不然他杀人能这么肆无忌惮吗。”与邢哥关系不错的老吴谈之色变，摇了摇头。

肖战有些哗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王，叫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