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舟被砸了个正着,并不痛,他停下系领带的动作走回床圈住生气的爱人温声轻哄:“夫人,我们是合法夫夫,你总不能看我一直饿着吧。”
贺瑾舟姿态放的很低,像个被嫌弃后,匍匐在主人脚边撒娇讨好的小狗。
林牧言本就不愿承认自己真的嫁给了一个男人,此刻被提起,犹如往他心口狠狠捅了一把刀子,他反而更加愤怒。
“贺总要是实在饥渴,自行出去找鸡便是,不用欺辱我一个残废。”林牧言心里有火,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他每每想起昨夜的痛苦,就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反抗不了,他的腿残了,贺瑾舟给了他希望,又在他马上要抓住站起来之际,残忍地断了他的希望。
贺瑾舟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他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吗!
林牧言心里嘶吼,面上泪水扑簌簌滚落,像一颗颗断线的珠子,脆弱又屈辱。
贺瑾舟心跟着猛地刺痛,他搂着林牧言的手收紧,阵阵心慌绞痛快速传遍全身,使他哑口无言。
他不懂自己的心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至从遇见林牧言后他就像被魇住了,他的视线无时无刻不落在林牧言身上,他的脑子里一抹干净身影挥之不去。
两年前的冬季,贺瑾舟在医院第一次见到了比漫天白雪还要纯洁干净的人,那人也如白雪一般在慢慢凋零,医生护士们推着病床焦急狂奔在走廊里,与死神赛跑。
贺瑾舟前往心理医生办公室的步伐不由跟着那行人来到抢救室,抢救室的灯亮起,贺瑾舟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站在门外等起来。
一个小时并不长,贺瑾舟没有见到任何除他外的人来过,他不禁猜测起里面的人没有家人吗?
“啪!”
灯灭了,贺瑾舟向抢救室大门看去,几个医生走出来,医生在周围看了一圈,误把唯一在场的贺瑾舟当病人家属。
厉声训斥道:“你们家属怎么当的,这三年里我可一次都没见你来看过,他是植物人,又不是脑死亡,你要是想他死,就干脆把这份协议签了。”
医生十分气愤的递给贺瑾舟一份自愿放弃治疗协议书,贺瑾舟到嘴边的否认吞回去,将烫手的文件塞回医生手里,连连摇头,“不,他不放弃治疗!”
医生终于肯抬眼正儿八经瞧他,刚才他也是气急了,这会听贺瑾舟还有点良知,收回那份协议,拍拍贺瑾舟肩膀。
叹口气:“是我急躁了,看你也还年轻,伴侣住院花销一定也压的你喘不过气。”
“他现在活着的意志不高,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脑死亡,出院吧,你还得生活。”医生显然把贺瑾舟当成了一天打3份工救男友的穷学生,苦口婆心劝他。
贺瑾舟不知该说什么,他并不是里面人的爱人,甚至他们今天都是第一次见……
“让让。”
护士推着经过抢救后生命体征终于恢复正常的男生出来,男生在寒冷的冬天依旧穿着单薄的一层病号服,瘦削的身体撑不起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身体被冷风一吹,身体本能缩成一小团藏进被子里,呼吸浅得像是睡着了。
贺瑾舟只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心继而像是被什么握住了,他要男生活下去!男生脆弱的像小动物,他不介意养一只观赏鸟。
他摇了摇头,暗淡的眸中迸射出光彩,“不用,我能交得起医药费,他这是要去哪?”
医生向他投来质疑的眼神,“你到底是不是他家属,连他住几号病房都不知道?”
医生不知道的是他终于抓到重点了,只可惜贺瑾舟演技太过浑然天成,他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我也是着急,忘了,可以给他升到单人病房吗?也许环境变好了,他的心态也会有所好转。”
医生又一次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瞧他不像说谎的样子,犹犹豫豫开了张单子给他,“单人病房固然环境好,但一天可不便宜,你真的想好了吗?”
贺瑾舟从医生手里抽走单子,看到上面潦草的依稀可以认出的名字,“林牧言”。
他总染阴沉的脸色缓和,唇角挂上一抹极浅的笑,“他是我的爱人,我理因给他最好的。”
贺瑾舟说完就朝着缴费处走,医生看着他的背影称赞,“年轻就是好,不怕苦,好孩子!”
贺瑾舟缴完费,将自己本次来医院的事全然忘了个干净,根据给的路线,他来到林牧言的病房,单人病房楼安静,他开门的动作很轻,也还是发出了点声音。
入目一张比普通病房足足大了两倍的双人床,窗户开了一扇,阳光洒进来叫人倍感温暖。
贺瑾舟走近床上的少年,少年昳丽出尘的面容逐渐清晰,贺瑾舟小小深吸一口气,他心跳的有些过快,他似乎捡到了个不得了的人,不,一个遗落人间的美神。
贺瑾舟身体不受控制地爬上床,林牧言还在沉睡,贺瑾舟像是最虔诚,渴望获得救赎的信徒蜷缩着身体躺在林牧言身边,指尖试探地勾起林牧言一缕发丝。
柔软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丝被信徒抓在手里,信徒躁动不安的心便被安抚,贺瑾舟惊喜不已。
之后每个枯燥无味的日子贺瑾舟都会来医院看望林牧言,起初他只是克制的抚摸林牧言雪白的皮肤,勾勒林牧言出众的样貌就能满足。
随着时间推移,贺瑾舟开始跟林牧言交流,把自己一天的工作、休息、学习事无巨细地讲给林牧言听。
林牧言会在某些时候做出轻微反应,贺瑾舟很喜欢看到林牧言为他而动的样子。
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在悄悄扩大,他开始不满足于林牧言只听他说,林牧言为什么不能睁开眼看看他,用那只柔软温暖的手摸摸他,他感到了空虚。
在某天他将解刨课的作业带到医院,坐在林牧言病床边一刀一刀划开兔子的皮肉,鲜血涌出,粘稠血肉翻弄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他掏出,身后林牧言闻到血腥味身体颤动了一下,就是这一动,贺瑾舟回头眸色沉沉地盯着他。
手中染血手术刀闪着冷光,一滴鲜红的血滴在床单上,贺瑾舟爬上床,林牧言身体肉眼可见又是一颤,一向面无表情的脸蹙了眉头。
贺瑾舟森然发冷的声音覆在林牧言耳边低喃:“哥哥,你在怕什么?”
“滴答……”又一滴血落在林牧言浅红的唇上,顺着线条优越脖颈一路下滑,染红衣领。
贺瑾舟极小声轻啧:“哥哥被弄脏了。”
林牧言睡醒就感知到身边坐了一个人,不久后又响起绞肉声,联想到最近小孩越发放肆的举动,他自然害怕。
林牧言不能说话也不能睁开眼睛,他的世界是黑暗的,一丁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林牧言身体在抗拒的隐隐战栗,对未知的害怕让他更能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上他的颈项,喉结紧张滚动,刀锋轻轻一划,一条细长的红线出现在林牧言白皙的脖颈。
几秒后渗出血,贺瑾舟凑近闻了闻,林牧言的血不似难闻的铁锈味,而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幽香,勾得贺瑾舟心神巨荡,贺瑾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天地一般眼眸幽亮深沉。
试探地舔舐一口,贺瑾舟便一发不可收拾叼住那块肉狠咬下去,更多鲜血涌出,他喝的孜孜不倦。
往后林牧言的末日到来,贺瑾舟就像话本子里专门吸食人血的恶魔,林牧言不仅要听贺瑾舟是怎么心里扭曲折磨背叛者的,还要为贺瑾舟提供鲜血。
一句:“是我捡到的你,你就该知恩图报。”钉死了林牧言的一辈子。
再后来,贺瑾舟知道了林牧言是阴差阳错下和自己换命的人,贺瑾舟更疯了,将林牧言归为自己的,不让任何人碰,在他不断过分的变态行为下,林牧言在两年后被生生吓醒……
林牧言身体羸弱,没一会就哭累了,靠着贺瑾舟呼吸,贺瑾舟隔着衣服轻抚林牧言后背,帮他顺气。
声音低了几个度:“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
贺瑾舟将林牧言放躺,细心为林牧言盖上被子,林牧言便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贺瑾舟打好领带,跟管家前去会客厅。
会客厅里。
林父年纪已大,稍微坐久了腰就疼,林母担忧的为他按揉,“怎么样?实在疼我们就先回去,改天再来。”
林父听此脸一板,摆手装作自己好了:“不行不行,现在走,显得我们耍脾气,再等等。”
林母唉声叹气,贺瑾舟一走近就听到了这声叹息,本就心绪不宁的贺瑾舟更为烦躁,“你们有事吗?”
贺瑾舟进来就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位子上,管家端来一杯茶水,贺瑾舟瞥了一眼,不感兴趣。
林母见他来了,一改唉声叹气做派,畏畏缩缩,显得很拘谨,“瑾舟,现在网上都传你跟小言的感情好,我们心中开心,但也怕小言被我们惯坏了,他没伤着你吧?”
话里话外都是对贺瑾舟的关心,哪里是真在意林牧言和贺瑾舟关系好不好来的,分明是看望贺瑾舟来了。
这样的落差怪不得林牧言一开始就很讨厌他,贺瑾舟都觉得这两人恶心。
贺瑾舟丝毫没有对亲生父母的尊敬,面上尽是厌恶,话语冷硬:“没有,就为了这点事大早上亲自跑一趟?”
林父哈哈尬笑,心里紧张,手上小动作便多起来,“没有就好,前几天听说你为了小言对你母亲动手了?她毕竟是养你的母亲,小言被我们惯坏了,很多地方都自傲过头,脾气也大,你没必要太向着他。”
林母听丈夫都直说了,也跟着点头附和:“小言在我们身边时就很爱闹脾气,这残了,只会怨气更大,要是他对你动手,你别惯着他,该教训还是要教…”
“啪!”贺瑾舟摔了桌上的杯盏,忍不住冷哼开口:“你们来就是想要挑拨我们关系的吗?你们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想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吗!”
“管家,送客!”贺瑾舟怒声下达逐客令,起身欲要走,在看到门口停留的一人时浑身一震,不耐烦与暴躁之色僵在脸上。
林母被吓得一哆嗦,沧桑的眼中涌现点点泪花,抱住林父的胳膊,不敢再说话。
林父拍拍林母的手安抚,看向贺瑾舟时心虚又哀叹:“我们只是说说,瑾舟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这就走。”
林父林母匆匆起身,往大门走时他们看到管家推着一人进来,陪笑的脸顷刻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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