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于别墅的日子林牧言渐渐学会了自娱自乐,在贺瑾舟去书房办公时,他坐着轮椅,在铁链被拉到极限的范围里与新发现的人工智能说话。
“夫人晚上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一个虚拟投影在林牧言靠近大门时出现,恭敬又不着痕迹的将门上锁。
林牧言回头瞅了眼书房紧闭的门,藏于身后的手从轮椅坐垫里掏出一把餐刀。
面带温柔微笑,双脚触地缓缓站起来,“你可以……”他像是站不住话音终止,向门扑来。
虚影刻板的脸上恍惚出现了慌张之色,伸手想扶他,手却穿过林牧言身体。
林牧言身后餐刀寒芒一闪,精准扎近门锁的缝隙,再用力,“咔哒——”
“保持安静就好。”林牧言呼吸有些急,病恹恹的身体太累赘,好在成功了。林牧言在成为植物人前乃是人工智能这块最杰出的研究者。
不能走出别墅的日子里林牧言在别墅又转了几圈,便是发现这所别墅大大小小运转都由嵌入墙体的人工智能在运作,他就开始盘算拆一个试试。
等了6天,终于让他在今天找到机会,在吃饭时贺瑾舟起身接了个电话,他盯住一把复数餐刀,将餐刀藏在轮椅坐垫下,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虚拟影像明明暗暗,发出“吱吱吱”的程序错误声,林牧言喘匀了气,根据脑中记忆爬起来,跪坐在地上用餐刀小心翼翼翘开锁头,里面复杂的结构呈现。
不出林牧言所料,所有线路都汇聚到这扇厚重大门里,有很多线路还隐在更内的门里,林牧言拆不到,只能翘了起核心作用的芯片研究。
他身边没有电脑等电子设备,想起客厅有电视,他不敢耽搁艰难爬回轮椅,往电视走的途中还不忘看向书房,并没有动静。
林牧言仍没有松懈,心提到嗓子眼,先将插头拔了,用餐刀拧开各处螺丝,打开后盖,将线路拆开重组,连接上芯片,忐忑插上插头。
林牧言没有专业工具,组装时很大可能出现线路不匹配等故障,从而引发爆炸。
好在黑屏的电视几秒后亮起,一串串繁琐代码呈现,虚拟投影再次呈现,林牧言按下静音键,人工智能未能发出声音。
林牧言调出键盘,成功通过人工智能的全球网络给电视连上网,林牧言心里既高兴又忧心忡忡,网络被侵入,很快IP就会被锁定。他必须迅速用完拆下,不然贺瑾舟那里就会收到警告短信。
可越是紧迫时刻,林牧言反而不知道该联系谁,他不知道五年过去还能否有人记得他,他们的联系方式又是否有变。
想来想去,脑中浮现一个名字,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穆厘厘。
林牧言记得穆厘厘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也许能搜到穆厘厘接手的综艺娱乐节目,再顺藤摸瓜找到联系方式。
他不再犹豫,马上开始篡改程序,打开网络信息河,尝试搜索,一段视频弹出来,林牧言吓一跳,手上已经连忙点掉。
侵入穆厘厘的档案库,林牧言给穆厘厘私人号发去消息,「我是林牧言,没时间和你解释,莲城郊区别墅…」
林牧言还没发完,电视屏幕闪烁了一下,画面全无。
林牧言暗啐了一声,拔掉插头,扯出芯片,回头吞咽了口唾液,望向透出丝丝光亮的书房。
一秒——两秒——三秒……
林牧言长长呼出口气,庆幸贺瑾舟没有发现,一转身一道温热呼吸吹拂过他脸颊。
那个在书房的贺瑾舟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他身后不知看了多久,此刻正弯下腰来,一张因生气而变得阴鸷恐怖的俊脸近在咫尺,林牧言心脏漏跳了一拍,想跑。
被贺瑾舟一只手就攥住脚腕轻而易举拖回去,林牧言清丽的面容不再淡定,他被抱了起来,贺瑾舟脚步无声无息,“夫人玩的开心吗?”
他声音犹如从阴间爬上来的恶鬼低吟,威胁又惊悚。
林牧言浑身一颤,他能感觉到贺瑾舟是真的生气了,他手里紧紧抓着那把作案工具,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牧言故技重施,主动放软了声音向贺瑾舟示弱:“我只是太无聊,你不让我出去,我需要找人聊聊天。”
他声音期期艾艾,贺瑾舟看了他一会脸上阴霾没有散,却也没有斥责,平静的不正常,默默将林牧言脚上的银链又缩短了几分,只够他在房间活动……
林牧言彻底成了只能躺在床上承贺瑾舟恩的玩偶,贺瑾舟在房间装了监控,360度无死角监视他。
不再给他合适的衣服,不再抱他下楼,林牧言试图装乖巧顺从,让贺瑾舟放松警惕。
贺瑾舟送食物进来,林牧言不再抗拒,乖顺吃完贺瑾舟喂来的所有食物,在贺瑾舟要走时,他喊住贺瑾舟:“我知道错了,你能别不和我说话了吗?”
可贺瑾舟并没有停下,就像突然对他失去了兴趣,头也不回离开,关上门,留林牧言一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反省。
几次下来林牧言心里堵得慌,有种酸酸、闷闷的情绪在心里乱撞。
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被冷落后的心情,他开始摸不透贺瑾舟了,贺瑾舟脱离了他的掌控,这种不安感充斥了他的大脑。在一个雨夜,贺瑾舟第一次没有回家,林牧言碰不到窗户,吹了一夜风成功病倒。
他本该开心才对,说不定再过不久贺瑾舟就会彻底厌倦了他,就会放他离开,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莫名的……好痛。
躺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意识不清间,窗户被人关上,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碰了碰林牧言滚烫的脸,男人手掌轻抚他的脸颊,抱起他,喂他吃药。
林牧言烧迷糊了也不妨碍他觉得药苦含在嘴里就往外吐,贺瑾舟瞧着地上被几次三番吐掉的几粒相同药丸,贺瑾舟极力克制着的怒意显露出来。
捏住林牧言脸颊,含了口水在口中,药丸推入林牧言温度极高的口中,在林牧言蹙眉表露出要吐的架势时贺瑾舟倾身而下赌住那温软的唇。
林牧言难受挣扎,呛咳几声后,喉结滚动,药吞入腹中,贺瑾舟阴沉脸色有所好转,便又要起身离开。
林牧言凭借本能意志抓住了他的衣服,被病痛折磨的 难 耐 无意识 轻 哼的林牧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这个浑身散发出冷冰冰气息的人留下来。
他断断续续开口:“我……我知道错了,我不逃了,别……走…”
他清澈如天上冷月似的雾蓝色眸子失了焦距,呆呆仰头望着贺瑾舟,倒映出贺瑾舟冷漠的神情。像是被他的冷漠刺痛,林牧言眸中泛起水光。
贺瑾舟幽深到让人看不透想法的黑眸垂下,耳畔是他日思夜想,极力克制不去听的柔软声音,现在破碎的不成句,可怜兮兮的求自己。
他无法再压抑,心中浓烈渴望得到满足。
沙哑沉闷的声音像在告诫意识不清的林牧言,他在不觉间与恶魔签订下何种恐怖不可违背的誓约:“阿言金口玉言,我会留下来陪你,你也要永远陪着我!”
林牧言懵懵的,不知听没听懂,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轻“嗯”出一声,又脑袋昏沉的闭上眼睡去……
夜已过去,雨悄然停下,清晨暖阳透过偌大玻璃天窗洒进下方精美黄金笼,未惊醒窝在野兽怀里香甜沉睡的美人。
“囚笼困野兽,野兽藏美人,奢靡的宫殿里被斩断羽翼的美人在哭泣,失去自由后的美人抑郁寡欢,野兽不只一只,黄金笼是束缚也是保护。”
“欢迎大家前来参加穆厘厘小姐的生辰宴,想必诸位也发现了,大家的舞伴离奇失踪,是否与潜藏在暗处的野兽有关呢,倒计时6小时,找到被关在笼中的美人,将其救出。”
“真相自会浮出水面,反之如若失败,砰!”
主持人手中高脚杯落地发出清脆碎裂声。
带着黑色野兽面具的男人们四散开在夜晚的古堡里搜寻,镜头对准一个步伐轻快,在古堡里散步的女人。
女人一头棕色干练齐肩短发,面容被白色兔子笑脸面具遮盖,在野兽面具的男人们要靠近时,女人像是提前收到消息迅速躲了起来,男人们隔着门与女人错过。
女人朝大殿中央的巨型鸟笼走去,黄金打造装点朵朵娇艳红玫瑰与纱幔的纯金鸟笼里,一个身形高挑清瘦,眉眼秀致,若世间最纯洁神圣雪莲的青年在熟睡。
昂贵柔软的白绒毯子盖在青年身上,屏幕前观众齐齐倒吸了口气。
女人将黄金笼的锁打开,走进去,青年纤长眼睫颤了颤,有要醒来的趋势,镜头在此时转向其他人。
女人清摇青年,“醒醒,小言是我,我来救你了。”
林牧言半梦半醒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睁开眼,入目一张兔子笑脸,睡意全无。
女人见他脸上诧异,一把拽下自己的面具,短发甩了甩,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露出,少女脸上的稚嫩婴儿肥褪去,多了分沉稳严肃。
林牧言不敢置信地试探出声:“厘米?”
穆厘厘激动地狠点了几下头,便要拉林牧言起来,“我们快走,你发我的消息我看到了,我不怎么关注商业大家们的新闻,并不知道你醒了,都怪我,我要是早些知道你醒了,就能早些……”
“等等!”
林牧言觉得哪不对,他不是昨晚还发烧烧的意识不清醒,好像有谁喂他吃了药,还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头又有些痛。
穆厘厘声音焦急:“等什么,我为了让贺瑾舟相信我只是为了拍节目才借用他的城堡,花了许多天才缠的他不耐烦同意,现在正是带你走的好时机,小言你别怕,我的父母在隔壁厦洛门国定居,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
说罢她将林牧言一条手臂搭在肩上,就要架着他离开,林牧言再次抓住黄金笼,清冷的脸上疑惑重重。
“不对,贺瑾舟只是借你城堡,怎么会放我出来,这不对,你快走,现在时机不对,他不……”
“小言!”穆厘厘压抑着声音低吼出声,有泪从眼眶滑落,“当年的事我很抱歉!我明明知道……却因为一时胆怯害了你,我这些年一直不敢去看你,就是怕你发现我来过会生气,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怀着愧疚活下去了,跟我走吧,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
“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是你的厘米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选择发消息向我求救,难道不是因为相信我吗?”穆厘厘声音颤抖,身体也跟着发颤。
林牧言抓住笼子的手缓缓松动,穆厘厘的话触动了他,可……始终有不严谨的地方。
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贺瑾舟真的厌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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