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煜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意外。

　　只不过骆阳没有直接讲而已，毕竟他如果夸一两句，想必覃煜肯定要嘚瑟一阵。

　　尚庭追上两人，开口第一句就是：“覃煜你转性了啊？”

　　覃煜白他一眼：“需要这么夸张吗？”

　　尚庭于是扭头问骆阳：“你说是不是？”

　　骆阳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嗯。”

　　果不其然，覃煜立马凑上来邀功：“哥哥我的表现是不是特别好？特别善良？”

　　“嗯……一般来讲，不会有人这么自夸的。”

　　“我不是一般的人。”覃煜在脸皮厚这点上从不掩饰。

　　尚庭在一边挤眉弄眼，恨不得给覃煜拿面镜子照照。

　　“覃豪怎么冒出来的？”

　　“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他和这个老板扯上关系我是半点都不真情，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发誓有屁用，我就是好奇。”覃煜一脸坏笑。

　　尚庭纳闷：“你说你们商业竞争玩点别的也就算了，怎么还想搞出人命？”

　　“反正我没有，我才懒得搞这些。”

　　覃煜就差竖起两根手指宣誓，尚庭脸上写着“我才不信你”几个字。

　　同行这一路后，尚庭打了个招呼就和他们分道扬镳。

　　结果过没两天，覃豪横死街头的新闻就上了头版头条。

　　新闻播报的当天覃煜还在家里吃外卖，和骆阳听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不到一个小时就有警察登门，因为那天在餐厅发生的争吵，覃煜自然成了调查对象之一。

　　但骆阳清楚明白，覃煜和这件杀人案没有关系，两人这两天都在家，覃煜玩了两天游戏，鼠标手都折腾出来了。

　　等到打开门迎接警察，看到对方的瞬间，骆阳的脸色变了一下。

　　覃煜头回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和开心，他显然对遇见这个自称叫孙之远的警察这件事十分喜悦。

　　似乎是故人重逢，特别开心。

　　孙之远也认出了骆阳，十分大方地给了他一拳头：“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是。”骆阳笑了笑。

　　“现在……是你的工作？”他指了下覃煜。

　　骆阳解释：“嗯，他是我的雇主，现在我是他的专职保镖。”

　　孙之远似乎对这份职业有些诧异，又多看了骆阳两眼，目光停在覃煜身上的时候，又有了几分意味不明。

　　覃煜走到骆阳跟前：“你的朋友啊？”

　　“以前是我邻居，小时候比较关照我，蛮久没见了。”

　　覃煜咂摸骆阳的话，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味。

　　他没看错，也没听错，在骆阳见到孙之远的时候，他的表情和态度都变得不太一样。

　　孙之远也在暗中观察两人。

　　“好了，接下来我需要询问你们几句有关覃豪的事情。”孙之远开始做笔录。

　　“你和覃豪的关系怎么样？”

　　覃煜毫不遮掩：“很差。从小他就欺负我，在家在学校都霸凌我，我们一见面就会打架。”

　　“那天你们在餐厅动了手。”

　　“是他先动手打覃煜，被我拦住了。”骆阳在旁解释。

　　“原因是？”

　　“打嘴炮，吵不赢就动手，他就这样啊。警官，你可以去他读书的地方问问，谁都知道，其他同学也行。”覃煜拔高了声音，“想打他的人很多，想他死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挺希望他死的。”

　　骆阳皱了下眉，不懂覃煜在这个时候非得加这句话与什么用意。

　　他侧脸看覃煜，发现覃煜也在看他，目光灼灼，情绪好似有些不太一样。

　　“你们上次见面什么时候？”

　　“去年年底，家族聚会。”

　　“你们很少见面？”

　　“我都说啦，见面就吵架，那个家我也不怎么回的，一年见一次都是我自找晦气。”覃煜表情不太好看，似乎想起很多不太好的回忆。

　　孙之远的表情也越来越复杂。

　　覃豪这个人际关系，看来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差，调查起来还真不好排查。

　　孙之远又问了几句别的，覃煜都没什么隐瞒。

　　“好，今天就多谢你的配合，之后可能还会有后续的调查。”

　　孙之远起身，同两人告别。

　　覃煜和他握握手：“有事尽管问，孙警官和哥哥是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他强调哥哥这个词，反而跟宣誓主权似的。

　　孙之远心里品味到了某些微妙的地方，面上倒是没什么波动，依然公事公办，走完程序这才表现得稍微轻松一些。

　　他和骆阳简单寒暄了两句，这才和同事一起离开。

　　人刚走，覃煜就一把搂住骆阳，眼里透出一丝奇怪的感情，他靠近骆阳的眼睛：“他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朋友？”

　　“是。”

　　还是上次，骆阳提到的一个关键人物。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跟他碰面了。”

　　骆阳不解：“嗯？怎么听你语气跟和仇人约架似的？”

　　“不是仇人，”覃煜眨眨眼，“感觉是情敌呢。”

　　“……胡说什么。”

　　覃煜继续：“看哥哥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过他，至少……有过暗恋吧？”

　　他语气笃定，早把答案定得死死的。

　　不管是否认还是承认，骆阳的答案好像都变得没那么重要，说什么，覃煜都能有别的理解。

　　骆阳选择了沉默。

　　这下覃煜更笃定了，也更不开心了。他扁扁嘴，抱怨：“原来哥哥暗恋这样的啊？难怪嫌弃我了。”

　　“……不敢。”

　　“嗯？”

　　“哪敢嫌弃你。”

　　“哥哥，‘不敢嫌弃’和‘不嫌弃’可是两种不一样的意思哦！你说的哪种？”覃煜咄咄逼人，想着要在这件事上争出个答案来一般。

　　但骆阳认为这毫无意义。

　　“随你怎么认为，我左右不了你。”

　　覃煜眼神黯淡，低喃：“怎么就左右不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骆阳没怎么在意这句话，起身去倒水喝，覃煜从他身后跟了上去。

　　“哥哥，所以我的心情究竟什么样的，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只是觉得你刚刚的话题并没什么意义。”

　　“你对我什么感觉？”

　　“……”

　　“很难回答？”

　　覃煜将骆阳的身体拽过来，让他和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