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
“是。”
屏风里的人看不清面容,说出的声音却非中原口音。
“东西带来了吗?”
陈重山笑的贼兮兮的道:“我要的东西还没给我呢?”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从帘子里飞来一个东西,稳稳的打在了陈重山的怀里。
陈重山一看那东西,立马眼睛通红起来,急促的呼吸,桌边有一处烟斗,他将东西抖落进了烟斗里,火焰顿时呲一声燃起。
对着烟嘴猛吸一口,顿时欲仙欲死,他一个劲的朝着帘内的人磕头,嘴唇哆嗦道:“求你,求你多给我些吧……”
他整个人匍匐的往前面爬,快要碰到帘子的时候,里面的人微俯下身,从他的衣襟里抽走了一封信件。
信件在他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
“你得做点有用的事,明白吗?”
“是是……”
陈重山挤压在一起的肉胡乱堆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帘内的人粗略看了一下信件里的内容,旋即将信放在火上,火舌点舔舐着信件,逐渐化为一场灰烬。
另一边。
“公子!这上头呀都是贵客,您这么往上走,万一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这……这叫人家可怎么办嘛!”
楚砚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刚才,燕峥不清不楚的说完那句捉奸后,他感觉周围目光对他都柔和了很多,似乎还带着一丝可怜?
最重要的是,居然把这云楼的掌柜的惊来了。
他这辈子也想不通,一个酒楼,怎么跟青楼似的。
一个身材娇小,容貌秀丽的女子,手里执一把小扇,鼻子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走起来腰肢扭动着,显得她更为风情万种。
此刻她正说破了嘴要把这两人拦下,如果要是其他人她叫两个壮汉给人打出去,敢在老娘的店里撒野,让他知道今天为什么阳光明媚。
但这二位不一样,她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大人你们要查哪儿?”
“我这云楼可没有犯事啊。”
当时燕峥跟变戏法一样右手拿出一块牌子来,随意的晃了晃。
楚砚没认出来,准确来说,那牌子跟他那个通行令没什么区别。
春泽,这里的老板娘,也就是掌柜,一看见牌子,立马大变脸,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
他在心里问系统。
[那是什么牌子?看起来官很高啊。]
[大理寺少卿,专查疑难案件。]
厉害了燕峥,居然准备这么周全,连大理寺少卿的牌子都拿来了。
春泽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二人往楼上走,直到走到一个雅间,燕峥终于停下了步子。
“大人……这。”
燕峥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春泽立马闭上了嘴,拿着手帕晃了晃。
燕峥压根不管这门后有没有人,抬脚就踹了下去,门吱呀一声直接坏掉了。
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春泽呀一声:“大人……这门可。”
可不少银子呢。
楚砚呀一声,厉害了,这腿力。
里面的人被惊吓到了,紫色帘子遮住了两个交叠的身体。
燕峥走上前,帘子里突然出现一把银色的刀刃,冲着他的脸划过来。
那是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全身穿着黑衣,脸上覆着面具,此刻一击不中便想着翻窗逃跑,但云楼如此之高,跳下去不死也是半条命没了。
燕峥啧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冲过去,抓着黑衣人的后肩将他翻了过来,咚一声重重倒在地下。
眼前划过一道银光,燕峥皱了下眉,脸上的面具登时碎裂了,楚砚咬咬牙,坐以待毙可不行,他快步上前,将脸上的面具叩在了燕峥的脸上。
十分用力,像是报仇。
燕峥:“……”
黑衣人见一击不成便死死瞪着楚砚,他飞速从袖间射出几只毒箭,楚砚正背对着他,丝毫没有注意。
“楚砚!”
二人的位置互换,燕峥徒手抓住了毒箭,直接狠狠的的扎入黑衣人的左臂。
耳边传来一阵尖叫还有痛呼,黑衣人咬碎了嘴里的毒囊,头一歪,没了生息。
“你没事吧?”
楚砚回过神来,焦急的看向燕峥,却见后者并没有理他,只是几步走到了帘子后面,拉开帘子后,看到了一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
陈重山。
此刻的陈重山捂着脑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直在胡乱说些什么,燕峥俯下身,摇摇头。
“他已经疯了。”
“怎么会……”
燕峥脸色黑的吓人,他没想到对方比他还要更快一步,目光落在陈重山坐着的床榻上,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粉末。
他告诉春泽:“把门关上,一会有人会带走他。”
“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春泽此刻哪敢说话,刚才的景象历历在目,而且帝王的脸她仅一眼便知晓,此刻哪敢说一个不字,她跪下不住的磕头。
“遵命遵命,春泽定不会说出去。”
说完后,燕峥提步走了出去,楚砚紧随其后。
夜色阑珊,灯火通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气氛诡异了起来。
滴一声。
[恭喜宿主完成捉奸在床,剧情度+3%,积分+15]
楚砚也没心情吐槽捉奸在床是什么鬼,他突然觉得现在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刀山火海的感觉,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好感度任务?
楚砚胡思乱想的时候,月光正洒落在地上,印照出一滴滴粘稠的血迹,正从燕峥的衣袍上落下。
等到周遭突然有了萤火,楚砚才抬头去看,不远处的圆月似乎离他很近,他已经走上了一座桥。
这座桥上的风景十分优美,下面是一条河流,上面还有着小舟,舟上正坐着一男一女。
女子巧笑嫣兮,男子剑眉星目。
“阿言,我们放个河灯吧。”
“好。”
“阿言我要许愿了。”
“我希望,阿言能早些来娶我。”
“……”
楚砚收回了目光,步子却一顿,有月光的照射下,他看见桥上一路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随着前面的人还在不停的下落。
“燕峥!”
“燕峥!!”
楚砚慌慌张张的朝着他跑去,在拽住他袖子的一瞬间,楚砚想了很多,也想起来黑衣人临死前射过来的东西是什么,他怎么那么愚笨,居然现在才看出了端倪。
“燕峥!你别乱走了。”
他抓着燕峥的手,手冰凉无比,只有粘腻的感觉告诉楚砚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借着月光就要去看燕峥的伤口,后者却很快的抽回了手。
“无碍。”
“无碍?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砚拿起他的手,月光下,那只手变得僵硬,上面的血管开始膨胀,显得分外可怖。
燕峥顿了顿,冷着一张脸说:“与你何干?”
楚砚气急道:“与我何干?我和你可是……”
可是什么,他可是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燕峥淡淡的笑了一声。
“别忘了,孤和你可是有灭国之仇,你应该,巴不得孤去死。”
楚砚握着他的手没松,斩钉截铁道:“但云楼的人都已经见过我的脸了,不乏有些人知道我是你的……我是你身边的人,若是你今日死了,我也难辞其咎。”
燕峥默不作声。“来,上来。”
楚砚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手背过去,头歪过来说:“快点啊燕峥,时不待我。”
哪怕很多年以后,燕峥想起多年前揽月桥那一幕还是会有难以言表的悸动。
不是没有人为此下跪过,他赤足踩着那些人的后背,一步一步登上了皇位,脚下是无数鲜血。
可那一天,一个眸子里没有任何参杂的少年蹲下身,亲自卑微到尘埃里,他所矗立起的围墙,轰隆倒地。
那一天,燕峥说了四个字。
“孤用不着。”
“……”
“孤说了,孤只是手受伤了,腿又没事。”
“这点暗箭根本不足为惧。”
“比起那些年来,简直不堪入目。”
楚砚抽了抽嘴角,手拖着他的身体,尽量避免触碰到伤口。
一边是是的应着,一边说:“燕峥,你可不能睡啊。”
声音越来越小,身后人的呼吸变得十分缓慢。
楚砚就那样一步一步背着他,从拱月桥到了医馆。
一路上把能说的词说了个遍。
“有人在吗?有人受伤了。”
“有人在吗?”楚砚腾出一只手,用力的敲了敲门。
里边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来了来了哎呦现在的人呐,简直不让我这老骨头活啦。”
开了门之后,楚砚就背着燕峥将他放在床上。
医馆的老人先是掀了掀燕峥的眼皮,又看了看他手臂的伤。
长叹一声。
“老夫也没办法解这毒,这毒啊,已经渗透骨髓,就算是神仙老爷……也回天乏力。”
楚砚皱了皱眉,“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人很重要。”
老人继续道:“我在鹊城行医多年,这毒我解不了,别人更不可能。”
“唉,我只能尽力延止毒的蔓延,至于后面的,听天由命吧。”
楚砚心中五味杂陈,早知道还不如他死了算了,现在主角半死不活的,要是他真死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他在床边走来走去,烦躁的很,突然,他想起来了,他还有系统啊,记得不错的话,那本《惊鸿舞手册》也是在系统那里买的。
说不定解毒药之类的,也可以……
[系统,你有解毒药没?]
[宿主需要解毒药一份,需支付30积分,确认或退出。]
楚砚一惊,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一瓶解毒药真贵啊,跟他忙活了那么久白干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燕峥,因为毒的原因,整张脸变得苍白嘴唇也是。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确认。]
[宿主完成拱月桥任务,主角好感度+3积分+5]
[宿主使用30积分兑换解毒药。]
[余积分0]
现在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楚砚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瓶子,他拧开瓶盖,将人扶起来,液体润湿燕峥的嘴唇,他下意识的吞咽,药很快见底。
“燕峥,我可又救了你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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