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有些真情实感,眼圈都红了。
心软的袁满见不的人哭,也不问缘由,赶紧点头:“好,你留下和我们一起住,直到你好了为止。”
时璟点头,吃掉最后一口蛋羹,心里比了个耶,留下来,和他多相处相处,他给自己的感觉,很舒服。
吃掉一碗鸡蛋羹,时璟也饱了,袁满要去刷碗,一下炕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栽下去。
时璟眼疾手快扶住他,虽然肩膀被扯动疼了一下,但能拉住小满哥也值了。
袁满摆摆手,有些无力:“没事,可能是早上吃的东西少,加上昨晚熬夜,有点低血糖。”
“低血糖……”
时璟念叨着,低头从自己的那堆东西里扒拉出一袋什锦装的糖,取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塞进了袁满的嘴里。
甜腻腻的味道从舌尖化开,袁满感觉混沌的脑子瞬间就清明了不少,闭眼缓了一会儿,等巧克力化的差不多,他也恢复了力气。
“你平常有低血糖的毛病?”
“嗯,从小就这样。”
“经常犯吗?”
“近两年多了些,可能是带孩子累的。”
时璟将那袋糖放进他手里:“以后随身常备糖,低血糖不算病,但严重了是真的会要命。”
“不用……”
袁满下意识推拒,时璟板起脸:“我都要在这常住了,你还跟我客气?难道你是想轰我走?”
知道他是激将法,袁满无奈一笑:“那多谢了。”
端着碗出去刷干净,袁满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包用纸包着的药粉,连个药瓶都没有,一看就是三无产品。
袁满用清水将药粉化成糊糊,用手指沾了,往他的伤口处抹。
作为医学生的时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药啊?”
“止血,愈合伤口的。”
袁满心疼地看着他又往出渗血的右肩,应当是刚才动作大重新撕裂了。
时璟还是不大放心这种“偏方”,不干不净的,万一伤口感染可就遭了,但小满哥一片好心,他也不能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药可灵了,前年小宝额头磕了个大口子,陈大夫都止不住,用这个涂上,没两天就合口结痂了。”
“那么神奇?是你自制的?”
“不是,我丈夫的爷爷是赤脚大夫,专门研究药草,这是一辈子的成果,足足有一斤多,不过现在就剩这些了。”
听他提起亡夫,时璟注视了他两秒,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放柔声音:“听小宝说,你丈夫过世了?”
袁满帮他擦药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淡淡道:“嗯,瑶瑶还没出生他就走了。”
“意外还是?”
“意外,你昨天掉进的那个坑,是他的葬身之地,他平日好赌酗酒,那天赌输了又喝的烂醉,天黑没看路,一头栽进里面,头磕上了一个很尖的石头块,等第二天有人发现,早就没气了。”
所以当袁满听到时璟掉进去只是摔伤了腿,是有些庆幸的,那人死有余辜,可这个小弟弟却还有大好年华,看来,也是报应啊。
“小宝,去问你爸爸锄头在哪儿,借我用用!”
院子里有一道爽朗的中年男声和小宝说话,下一秒小宝就进来报告:“爸爸,三叔来拿锄头了。”
“来了。”
冲外面扬声回,将手上的药都抹在伤口上,替他把衣服拉好,下床便出去了。
他出去后,时璟的视线落在院子里叉腰站着的男人身上。
小宝叫他叔,具体所知,得是比爸爸小的才叫叔叔,这男人往小了说也得五十岁了,难道小宝爸爸比他还大???
不对啊,小满哥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他丈夫不可能那么大。
而且那人也直呼小满哥的名字,难道是小满哥的叔?小宝的爷爷辈?可是小宝又管那人喊叔?难道是辈分大?那更不合理了啊……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最终又转到了开头,时璟还是想不通小宝的称呼,
所以当袁满回屋时 看到的就是瞅着外面发呆的时璟,他将药包重新折好收起来,跟他说:
“这是小宝的亲三叔,我生完瑶瑶后,身体大不如前,没法下地干活,所以农具什么的用不到,亲戚们缺个什么就来我家拿。”
听到亲这个字,时璟瞳孔地震:“亲三叔?那小宝的父亲……多大年纪?”
“没的那年五十四。”
“那你得比他小多少?!”
“我今年28,跟他差29岁。”
“他逼你的?”
原谅时璟实在想不到,一个赌博酗酒的糟老头子和一个年轻温柔漂亮的omega能产生什么至死不渝的感情。
“父母包办,我哥当时要结婚,没钱,他出的彩礼最多,我爸就把我卖给他了。”
袁满语气很淡,语气不带半丝怨恨,似乎不是在说自己一样。
原生家庭和第一段婚姻都如此失败,他却还能养成如此真诚善良的性格,当真让自小家庭幸福,还时常emo的时璟感到佩服。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袁满收拾好药,拿出了纸笔:“你写一下你家人联系方式,我去帮你报平安。”
时璟点头,执笔想写妈妈的联系方式,转念一想,还是写了好哥们的。
“这人叫程军,你就告诉他,我找到疗愈心灵的地方了,让他们别来找我,等想通了,我会回去的。”
“那你受伤的事不说吗?”
“别说,要不他非得告诉我妈,我妈要知道了,肯定得把我弄回家。”
袁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难道,他和家里也不太和睦?
知道不该问,袁满也就不问,拿着纸条去了大队部,找村长借了电话使用权,给那个叫程军的人打了过去。
“喂?”
清朗的声音传来,袁满捏紧了手上的听筒,第一次说谎,有点紧张。
“你好,请问是程军先生吗?”
“是我,您哪位?”
“时璟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他找到疗愈心灵的地方了,你们不要来找他,等他想通了就会回去。”
而那人听到时璟这个名字,顿时就激动了:“时璟?他在哪儿?人没事吧?”
“没事,他就是不想回家,让我来给你们报个平安。”
“不想回……好吧,那您转告他,医院一切事宜有我呢,让他放心休假,别想太多。”
“好。”
“程医生,3床的病人从早上就哭个不停,您快去看看!”
听筒那边传出一道着急的女声,程军应声:“马上来。”
而后对袁满说:“时璟的一切就麻烦先生了,话替我带到,多谢。”
说完,听筒里便出现了嘟嘟嘟的盲音。
放下电话,回家的一路上袁满都在想程军说的话,医院的事情有他,而且旁人还叫他程医生,那是不是说明,时璟也是医生?
人们对于医生这个职业都有着尊敬,所以当袁满回到家时,再看时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意。
“程医生说医院那边有他,让你好好休假,别多想。”
“嗯。”
料想到是这个结果,时璟点头,见他的眼神变了崇拜,忍俊不禁,“那么看我干嘛?”
“你也是医生吗?”
“嗯,儿科医生。”
“一个omega,年纪轻轻就当上医生,可真是厉害。”
经一提醒,时璟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omega,放柔声音:“我父母都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学的快一些。”
“那也很厉害。”
袁满一笑,由衷地夸他。
他的笑容总是让时璟失神,连时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中午,还是玉米饼子加咸菜,袁满怕时璟吃不惯,单独给他炒了个鸡蛋。
因为要将就时璟,袁满就把放起来好多年的炕桌擦干净端到炕上,四个人在一起吃。
鸡蛋一上桌,两个孩子就眼巴眼望地看着,小宝大一些,能克制住自己,但瑶瑶小,盯着鸡蛋开始流口水。
时璟夹了一块放在瑶瑶面前的碗里,瑶瑶冲他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让时璟的心都化了。
这要是他女儿,别说吃鸡蛋,就是吃恐龙蛋,他也要想办法给弄去。
“瑶瑶太听话了,我从事儿科医生好几年了,都没看到过那么乖的孩子,是吧瑶瑶?”
时璟逗瑶瑶,她却没反应,时璟有点失落地收回手,以为孩子是认生。
袁满注意到了他的失落,怕他误会,看向低头吃饭的瑶瑶,轻轻叹了口气:“瑶瑶她,听不到你说话。”
时璟倏地抬头,眼睛里满是震惊。
“这孩子天生耳聋,但不哑,不过听不到,自然也说不出。”
袁满犹记得瑶瑶月子里时,有人来看她,怎么叫她都不回应,他开始没放在心上,还是陈大夫发现的。
“等我回城,帮你咨询一下人工耳蜗,孩子那么乖巧懂事,不该受这种罪。”
“等她大了再说吧,现在,我实在没有能力让她做这个手术。”
袁满语气里带着自责,时璟安慰他:“钱不是问题,我和两个孩子投缘,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我干儿子干女儿,我做干爹的,给女儿治病理所应当。”
时璟是真怜惜瑶瑶这孩子,但更多的是心疼小满哥的遭遇,他才28岁,却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多帮他一点。
他看不得人间疾苦,且不知为何,他对小满哥还有一份额外的恻隐之心。
袁满听他要认干儿子,以为他是开玩笑,没在意,但下一秒,时璟把鸡蛋夹给默不作声吃饭的小宝:“小宝,叫干爹。”
小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看向袁满,征求爸爸意见。
“别看你爸爸呀,叫干爹,干爹这还有好吃的。”
时璟循循善诱,小宝终究还是没抵抗住零食的诱惑,脆生生地笑着喊:“干爹!”
“哎!好儿子!”
时璟伸手掐掐小宝的脸,冲正在看着他的瑶瑶拍手,示意她过来。
瑶瑶看到了他的动作,起身哒哒哒走到时璟身边,时璟把她揽在自己那条好腿上坐着,用筷子的另一头,夹起鸡蛋送到她嘴边,瑶瑶一口吞掉,仰头看着他,笑的很甜。
时璟嘴角也是大大的笑,他用筷子戳戳自己的脸,瑶瑶很懂,吧唧,用带着鸡蛋味道的小油嘴亲了他一下。
时璟满足了,抱着她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蹭,稀罕的不行,兴致上来了,还把小宝也搂了过来一起蹭。
“你们小心点,可别碰到时叔叔的腿。”
袁满嘴角也是一抹温柔的笑,不忘叮嘱。
“不是时叔叔,是干爹!”
“小宝真棒,就是干爹!”
时璟使劲rua了一把小宝的头发,和他额头相抵撞了一下表示赞许。
“胡闹~”
话语虽是埋怨,可袁满的语气却温柔的不行。
看着三个人打闹,他心里升起一份从未有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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