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梁爸的声音。
梁爸和梁星然都在部队任职,梁爸也是家里唯一一个了解梁星然真实工作情况的人。
听完梁爸的叙述,沈子安紧握着听筒的指尖早已泛白,但仍是比不过他此刻惊惧到苍白的脸色。
挂断通讯,沈子安不停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转头便大声呼叫梁母,让她赶紧给三个舅哥打电话,把人都喊回家。
40分钟后,两辆挂了白色车牌的军用车辆,快速地驶入了梁家老宅。
没几分钟,车辆又原路驶出。
一路疾驰,总算是在天黑之前,顺利到达了军区医院的正门口。
车子刚刚停稳,沈子安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急匆匆的往医院大厅里赶。
却不知怎的,才刚跑出几步脚下就发软的厉害,直接裁倒在地。
只听咚的一声,他的右腿膝盖就这样硬生生地磕在了台阶之上。
梁爸的秘书早已等在了医院门口,随时准备接应。
沈子安一下车,他就认出了来人是谁,见状急忙伸手去扶。
“别急,梁总工的抢救刚刚结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政委眼下正在病房里陪着。”
沈子安一时没习惯对方口中的称呼,但他知道,梁总工指的就是梁星然。
即便知道梁星然保住了性命,但没见着人,他始终不可能放心。
余光瞥见一家人整整齐齐都下了车,他便催着秘书赶紧带路。
此时此刻,沈子安只想快点见到梁星然,越快越好。
至于腿上的那点痛感,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过一会儿就能完全自愈。
众所周知,Alpha的体魄都非常强健,如果只是普通的外伤,根本不需要任何治疗。
哪怕是骨折一类的硬伤,也不过就是静静躺在床上修养两天的事,过后便能恢复如初。
就算是身体内的脏器受到了损伤,抬到医院挂上几瓶强效修复液,快则三五天。
严重点的,也就十天半个月而矣,完全就能痊愈出院,也不存在后遗症一类的情况。
等级越高的Alpha,体能自然越强悍,恢复力更是不在话下。
再来看Beta,那就是最标准不过的普通人。
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能扛则扛,扛不住了也就是上医院挂号看诊,打针吃药。
普通疾病不至于把他们送走,但若是重症,除了比各国的医疗水平外,更是比个体的体质和幸运程度。
因为Beta人数众多且社会价值偏低,从人口死亡率的占比来看,自然也是最多的。
至于Omega,那纯粹就是脆皮的代名词。
但因为稀有且珍贵,更是人口发展最重要的磐石,自然就成为了全人类重点保护的对象。
Omega们基本都是身娇体弱,平时要有个磕磕碰碰的,都能让家里人担心死。
好在现代医疗水平发达,全球各国对Omega又都有特殊的保护机制。
为了保证Omega这个特殊群体的延续性发展,各国协商一致达成共识,成立了全球化的专业保护和评估机构,即Omega全球联盟协会。
协会每年都会进行全球巡访,以确保每个Omega的权益都能得到保障。
目前,国内负责Omega专项管理的机构,名为Omega保护和培育中心。
中心除了会指定专业医生定期上门为Omega进行身心检查外,还会给有Omega的家庭,配备最先进的家用医疗护理房,设备专业且齐全。
更关键的是,全部费用均由国家承担。
Omega们虽然体质上弱了一些,但因为被保护地得当,在日常生活中,不太可能会遭遇到可怕的危险。
从实践角度出发,最有可能对Omega的身体造成损伤的,就是十月怀胎加分娩。
依照国内现有的医疗手段评估,这类风险已经被控制在了最低水平。
近二十年来,完全没有出现过,因怀孕生产而造成Omega重大伤情的事故。
为了平衡Omega的身心健康,国家并不限制有意愿的Omega,在家人同意的情况下,主动申请外出工作。
当今社会,不管是在哪个领域发展,就现实而言,绝对都是Alpha当道。
Omega们若是想在这种职场现状下获得一席之地,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作为Omega的梁星然,无疑是这个赛道的佼佼者。
梁星然身材虽然娇小,却拥有超群的智慧,无论是检测数值还是工作成果,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着无比坚韧的意志。
每天,他都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Alpha一起,奋战在危险系数极高的科研岗位上。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像梁星然这样出类拔萃的Omega,放眼世界各国的军政界,当真是独树一帜。
对于梁星然的工作,想当初,家里也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
只是,大家都能感受到孩子对机会的珍视,加之,有个重磅级的大人物亲自跑来当说客,挖墙角。
还有梁爸这个吹哨人的添油加醋,梁星然入职军部,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可这会儿,看到梁星然的小脑袋被绷带层层缠绕,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竟无半点血色,若不是还有呼吸......
一家人的心里,瞬间都起了悔意。
沈子安一个箭步直冲过去,堪堪在病床前刹住了脚步。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梁星然的小脸,生怕弄疼了对方。
脸白如纸就算了,就连摸上去都是凉凉的,却不知,是他自己的手心早已失了温度。
“医生说了,然然的手术非常成功,但因为伤及脑部,可能没那么快醒来。”
“什么意思,我的然然醒不过来了,梁启明,你......”
梁妈突然拔高的音量,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被点了大名的梁爸。
“不是老婆,医生是说然然估计要明天才能醒,你先别激动。”
梁妈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宝贝疙瘩,心疼的直抽气,眼泪就像珍珠断了线。
她一把推开面前碍眼的梁爸,直奔病床,握着梁星然软软的小手,嘴里似有响动。
仔细听,都是些轻声细语的呢喃。
然然你痛不痛......然然你快醒醒......妈咪在这里,乖乖不怕啊......
梁爸本没有错,可孩子是在执行公务期间受的伤,哪怕是意外,作为军区政委,他都难辞其咎。
见不得媳妇哭,想要上前安慰一下,谁知,刚伸手,就被梁妈一掌拍开。
“你俩当初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你们说,然然干的活,成功了,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失败了,也不过就是重头再来。”
这话,梁爸确实说过,他不敢否认。
“可你们自己看看,这像是没有危险吗,这明明就是要人命的活!”
显然,被梁妈指名的你们,除了梁爸以外,还包括了病房内的另一个陌生人,一个有着满头白发的俊朗大叔。
论年纪,似是同梁爸差不离。
“弟妹,这次的事故纯属意外,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会造成这么严重地伤害的,我们正在全力调查。”
听出了言外之意,梁老爷子眼神一凛,拐棍敲的那叫一个梆梆响。
“调查?那就是说,是有人要害我们家然然了!?”
秘书眼见形势不对,反正自己的带队任务已经结束,很识趣的快步退出病房。
他有预感,自己要是再这么待下去,肯定会遭受池鱼之殃。
临走前,他特意瞄了一眼那个站在病床旁,神色一脸凝重的男人。
这几天,整个军部都在猜测梁星然和沈子安的婚姻,究竟是建立在了什么基础之上,才能如此火速地达成联姻。
还有不少人私下打赌,赌这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究竟能撑上多久。
知道梁星然闪婚,秘书当时也吓了一跳。
他不会去参与那些无聊的赌约,可若用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来评判的话,确实,他也不看好这段玩笑似的婚姻。
可自打昨天,见过了梁星然委曲的同政委聊起他和沈子安闹矛盾的场面,再到刚刚看到了沈子安对梁星然出于本能地紧张和心疼。
突然,他就改变了想法。
若不是赌博犯法,他高低都要下上几注,唯盼这对小夫妻感情能够长久,保准赚得盆满钵满。
无人关注秘书的退场,病房内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这起所谓的意外事故上。
“老爷子你先坐,事关然然,事关国家安危,我们不可能姑息!”
“是啊,爸,你先别着急,我们坐下说。”
在外威严凛然的梁政委,在面对自家老父亲时,态度始终恭顺如一。
没了然然这个家庭调合剂为他发声,梁爸只能拿出气势,转头瞪视着站成一排的兄弟连,眼神传送的意思已经相当地明显。
梁家大哥叹了口气,见弟弟们都不动,只能以身作则,快步上前扶着梁老爷子坐下。
“爷爷,我们还是先听听齐伯伯怎么说吧,至于我爸,你回家罚他就行,我们只当没看见。”
病房里十分敞亮,空间也足够大。
除了梁妈刚才过于激动有些大声,大家都是控制着音量在交流,完全没有要离开病房另找个地方聊的意思。
医生也说过,只要不是太吵闹,多和梁星然说说话,有助于他尽快恢复意识。
那么,听大家聊天,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沈子安一直守在病床旁,和梁妈一人一边静静地陪着。
他除了时刻关注梁星然的动静外,也在认真听那位齐伯伯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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