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黑黝黝的,只有一抹月光趁着缝隙强硬挤了进来,室内温度低的接近阴冷的程度,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像是剪影般投射在不远处的墙面上
“别怕”
这是木弈然所有知觉消失之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言祁眼中的那团戾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散开转而清明,而是愈渐浓重,木弈然跪坐起来,不顾脖颈上的掐痕,紧紧环住他,一遍遍重复道:“言先生,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无边的寂静遍布屋内的每个角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滴答滴答的钟声恪尽职守的走着,木弈然记得那是一座外形古朴的钟表,好像是言祁的收藏品
听管家说他好像格外喜欢把各式各样年代久远的钟表当做收藏品,似乎是觉得这些钟表是生命流逝的见证,独处时甚至能与自己产生某种共鸣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木弈然心里有些不安,他低头想去看看对方的情况,却又感觉耳边一热:“然然,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像是恶魔在耳边的低语,言祁窝在木弈然颈窝中,眼神暗的难以捉摸,哑声回应:我会当真的”
木弈然愣了愣,把心底冒出头的那抹怪异当做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虚张声势,他尽量放轻音量,手掌安抚性的拍在言祁的脊背,柔声道:“我一直都在”
不久后管家发现了他,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被赶走,只是被管家妥善的安排在了客房,等管家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您还没休息吗?”
管家推门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缩成一团的木弈然,神情恍惚,目光空洞,像是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连人推门进来的声音都自觉屏蔽掉了
于是管家走到沙发旁又问了几遍,木弈然才如梦醒般惊坐起来:“他……他怎么样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去看看他?”
见他面露担忧语无伦次的模样,管家心里多了怀疑,顾虑以及一些意外:“私人医生来过了,为先生打了镇静剂,现在安睡着”
管家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见他听到这个答案瞬间瘫软下去的身子,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他……”木弈然神情低落,茫然问:“他经常这样吗?”
管家犹豫一瞬,才道:“木先生,坦白告诉您,在先生住进这栋别墅之后,除了私人医生外很少会请人来家里,更遑论您还不止一次”见木弈然逐渐放大的瞳孔,管家收起笑容:“我不清楚先生对您的兴趣会延伸到何时,也不了解您对先生有几分真心,但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先生跟您这种相处模式的确是很少见到的,如果您觉得害怕或是难以接受,那我劝你还是及时止损的好”他顿了顿:“至于您刚刚问的问题,恕我无可奉告,您休息一下,晚些我派人送您回去”
不等木弈然再说什么,他便转身走了出去,房门关上后徒留一身落寞的木弈然,像是还在消化他那一番言论
没等管家派人送,木弈然迈着发麻的双腿走出房门,在路过言祁的房间时,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推开它的动作,他走的很小心,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还在熟睡的人
外面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连带着时不时的闷雷,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团在胸口的阴霾沉甸甸的堵着人,木弈然仰头,细密的雨水顺着脸颊流入衣襟,有些凉意
雨滴渐渐密集了起来,似乎有下大的趋势,
咔嚓——一声惊雷照亮了头顶的一片天,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木弈然还是肉眼可见的霎白了一张脸,短暂的失神,让他恍然不知身在何处,眼前忽然划过一帧帧争吵不休的画面,刺耳的谩骂,恶毒的诅咒,歇斯底里的哭泣,没完没了的纠纷
滴——滴
“要死啊,过马路不看红绿灯的?”女人气愤的降下车窗探出头,没好气的指着神色恍惚的木弈然,见他没反应,不由得提高音量:“喂,跟你说话呢?看你一副白白净净的学生样,怎么人品这么差?”
“对……对不起”木弈然本能的俯身道歉,在对方还欲再次争辩时仓皇逃离现场
“不会是个傻子吧?”女人嘀嘀咕咕的收回身子,升起车窗忍不住感叹:“脸长得这么好看,还怪可惜的”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宿舍,他进屋关门,入眼皆是漆黑一片
咣当咣当——
木弈然顺着声响看过去,早上推开的窗户大大咧咧的敞开着,噼里啪啦的雨滴打湿了靠窗的桌椅,他走过去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是时候搬出去了
咔——
他抬头,在看到天空划过的一道闪电后快速合上了窗户
头发在不停的滴水,身上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木弈然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头发都没力气吹干,就像虚脱般 咚的砸在了床上,他抓着被子盖过头顶,把整个人都闷在了里面
凌晨的时候,木弈然有些冷,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嗓子渴的像是含了一口碳火,烧的他口干舌燥,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发烧了,想起身去找药吃,起到一半,又在腰酸背痛的打击下躺了回去,决定晚点再说
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被人推进了水里,身体也在慢慢下沉,胸口像被石头压着呼吸困难,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如千斤重
等邱文受周南之托来找他时,就见床上鼓起一个鼓包,木弈然整个蒙在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把早餐搁在桌上,不走心的说了一句:“门都不锁,心可真够大的”
没听到对方的回应,邱文走过去
“南哥真没骗我,你还真怕打雷啊?”邱文边说边着急忙慌的靠近他,两手轻轻去扯被褥,奈何被子里的人攥的太紧,怎么都拽不动,他又不敢太用力,木弈然被困在光怪陆离的梦里,好看的眉都皱在一起,嘴里时不时嘟囔着什么,邱文见他红的异常的脸色,手背在他额头贴了贴,惊人的温度烫的他收回手,心里有些不安,他左右看了看,决定先把人抱到医务室再说
“你太烫了,我先带你去医务室”
听到医务室,木弈然像是才有了反应,唇瓣启合间抗拒着:“不要去”
邱文有些为难:“可你烧成这样,不看怎么行?”
“帮我把桌子最左边抽屉里面的药给我就好,谢谢……”
邱文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很难受,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且全程眼睛都紧闭着,那样子像是全凭意志在支撑
五分钟后,木弈然捧着邱文拿来的水,细细喝了两口才开始吃药,这期间不免会露出青紫痕迹的脖颈,旁边坐着的邱文,眼里呼之欲出的求知欲简直有如实质,木弈然搓了搓脖子,试图将颜色淡化,却越揉越深
结果还是捂着火辣辣的脖子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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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