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甯晚身子一颤,欲哭无泪道:“郡主,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也不会对太子不敬。”
经她这样一说,景汐禾倒是想到了方才的场景。
这时,景汐禾轻笑了一声。
不过她却温柔的揉了揉楼甯晚的脑袋,将本是气呼呼的楼甯晚脑袋揉的乱糟糟的。
在楼甯晚不满的目光下,景汐禾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你放心好了,殿下知晓你对我的关心,绝不会与你多做计较的,只是……”
景汐禾说到这,又笑了出声,“那些去南风馆的事情,你还是要说小声些,只怕殿下已经听见了。”
楚陵川的内力深厚,虽然她没亲眼见过,但这十几步的距离,足够楚陵川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想到这,还下意识往楚陵川那瞥了眼。
果然,某个男人正目光沉沉的盯着两人。
感受到了这一道视线,楼甯晚如遭雷劈,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飞快的躲入了景汐禾的身后,闷声道:“流言误我,若是你能早些告诉我就好了。”
楼甯晚末了,又唉声叹气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太子的面前这样嚣张。”
虽说太傅的身份好用,可也不能次次如此。
她笑眯眯的揽住了景汐禾的手,温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跟太子殿下倒是相配,从这容貌上看,那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我…见太子殿下对你十分贴心,想必你今后嫁了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楼甯晚长篇大论,中心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借此机会,将之前的话给悉数略过。
面对楼甯晚哀怨的双眸,景汐禾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甯晚放心,我今日所说,都是真的,不过……”
她想到楚陵川的嘱咐,便垂眸轻声道,“这件事还需要你替我们瞒着,眼下有不少人都盯着我与太子,若是走漏了风声,难免会打草惊蛇。”
闻言,楼甯晚点头如捣蒜。
她正愁没地方表现了,现在就飞快的说道:“没问题,此事包在我的手上,莫说是将这一消息流传出去了,哪怕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也会替你们将那苗头给掐灭了!”
“那就多谢甯晚了。”景汐禾心口暖融融的。
她倒是没想到,一次偶然的出手,能让自己跟楼甯晚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两人将话说开,这才走出了胡同。
然而在面对楚陵川时,楼甯晚还是有些心虚。
她慌张的朝着楚陵川行了一礼:“参见太子。”
“楼小姐不必多礼。”楚陵川道,“方才你该骂的也骂了,现如今不必做出这一副守礼的模样。”
对于景汐禾的朋友,即便楚陵川对她的言论多有不满,也不会太过计较。
楼甯晚自知失言,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缩到了景汐禾的身边,看也不敢看楚陵川一眼。
三人走出巷子,景汐禾迅速收敛了笑容,看着楚陵川的眼神间,更是充满了冷意。
对于她的变脸速度,楼甯晚叹为观止。
两人如出一辙,在离开巷子的一瞬间,再次将之前的面具挂在了脸上。
那些不知情的人见了,只以为景汐禾是被迫同楚陵川出游的,在言语间对楚陵川多有不屑。
“太子虽说是从江南立了功回来,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仗势欺人的皇子。”
“可不是嘛,景国公为咱们越朝做出了多少贡献,远远不是他一个太子能够比的,皇上也是糊涂,竟然要将景国公的爱女嫁给了太子。”
周遭的那些百姓窃窃私语,自以为将事情看得透彻。
就在这时,一辆疾行的马车突然失控,朝着三人而来。
马车上的妇人孩子高声尖叫,声音尖锐。
景汐禾眼神一凝,低声对着身后的暗卫道:“将人救下。”
话音刚是落下,在她的身后,便有好几个暗卫出现,闪身去了马车处。
正是当暗卫将马车内的母子二人救下,也将马车控制住时。
在那些人群中,十几个个衣着破旧的乞丐朝着景汐禾一涌而来。
他们的口中叫喊着:“景国公贪污灾银,害得我们流离失所!他的女儿却是穿金戴银,她身上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咱们的救命钱换来的!”
“今日若是不报仇,又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妻儿!就该让你们看看,这昭庆郡主建了个劳什子慈安堂,不过是救了几百人,便人人称赞,可有谁知道,她那些银子都是从救济的灾银中拿出来的!”
这些言论,充斥着四周百姓的耳朵,让人甚是震惊。
“景国公是这样的人?我可瞧不出来!”
“之前的那些流民都被人带走了,西南一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哪来的流民?说不准是有心人构陷呢!”
“此事是非对错,交由皇上来审判不就行了?”
这是明白人说的话。
然而在这些百姓中,却有几个神色怪异的人,他们样貌普通,所说的话却大相径庭。
“依我看啊,的确是有可能的,你瞧那昭庆郡主身上的衣裳与首饰,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单单是那衣裳的一角,都够咱们普通人过上一年了。”
“说起来,当初西南赈灾,也是景国公主动请命,说不准在那时候,景国公就存了别的心思了!”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不要关心权贵的事了,瞧着这些流民的模样,显然是被关押了许久才出来的,万一咱们也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这些话夹杂在众多百姓中,使得不少人都被牵着鼻子走。
景汐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听得分明,她神情微冷,心中的怒火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楼甯晚捏住了一双手,想也不想就说道:“郡主,你带着太子先走,我来殿后!”
“你话本看多了吧。”景汐禾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敲了敲她的脑袋,“怎么说也轮不上你来殿后,你难道忘了,当日救下你的人是谁了?”
景汐禾一面说着,一面将楼甯晚推到最后。
她一个轻巧的跃身,就挡在了楚陵川的面前。
“殿下,你的武功不宜暴露,还是将此事交给我来做好了。”
说完这话,景汐禾便跟霜寒湛秋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轻薄的剑刃将几个近身的乞丐脖子划破,刹那间,血如喷涌。
这次的计划虽然周密,但这些能近身的乞丐,大都是些内力不深厚的人,若是内力深厚,早在靠近景汐禾时,就被人发现了。
而景汐禾则是做出一副初学者的模样,看似是手脚僵硬,实则将内力都汇聚在了手中的这柄刀上,将近身的人手齐刷刷的砍断。
她瞧着鲜血淋漓的场面,难免生理不适。
可为了替楚陵川隐藏秋水毒已解的事,她不得不挡在楚陵川的面前。
楼甯晚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又将目光转向了楚陵川。
而楚陵川面对她的目光,只掀起眼皮,分毫不见羞愧:“能禾儿保护,孤感到十分荣幸。”
楼甯晚嘴角抽了抽,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这让人生气的场景。
十几个武功不高的乞丐,被霜寒跟湛秋两人悉数解决。
景汐禾赞赏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回去后给你们加月银。”
“小姐没事就好。”湛秋松了口气,但在听见景汐禾的话后,她又雀跃起来。
而那辆马车上的人,也被暗卫悉数控制了。
暗卫将人绑得严严实实,扔在了地上。
此时这片地上,早已是沾染了大滩的血迹。
那些百姓面色苍白的瞧着这一幕,根本不敢多说话。
景汐禾心中不适,但还是想要就着刚才的那些谣言解释一番。
然而楚陵川却突然遮住了她的双眸,不容她拒绝,便将她一把抱上了马车。
“你先回去,这些事,由我来处理。”
“可是那些人……”景汐禾想到那些眼线,一时间着急起来,“总不能功亏一篑。”
“你放心,我早已是命人做好了准备。”楚陵川说着话,便抬起手,轻缓的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下一刻,夹杂在人群中的眼线,就被冷影率人全都抓了出来。
楚陵川负手直立,沉声道:“诸位,方才那些刺客都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散播谣言,让景国公被皇上厌弃,西南赈灾一事,的确是景国公负责,但灾银早已是在水患初发生时,就被人送往了西南。”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在西南行商的商人,那些百姓是否得到了安置,景国公为国为民,不该被人泼脏水,也不该被他竭力相护的百姓恶意揣测。”
“而方才被抓去的这几人,与那些奸细一样,都是别国派来的,就是为了浑水摸鱼,让你们误会景国公。”
这话一出,不少明事理的人思索一番,果然在被冷影抓住的那几人中,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就是他!要不是他在我这说昭庆郡主身上的衣裳多么昂贵,我也不会误会昭庆郡主!”
“这些人其心可诛!太子殿下千万要严惩他们才是!”
楚陵川见目的达成,朝着几人拱了拱手,正色道:“诸位大可放心,这些人,孤会将他们全都带去大理寺中,让人进行审问。”
马车上,景汐禾见楚陵川平息了这场风波,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在她身旁,楼甯晚面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她的口中不忘说道:“我父亲说的果然不错,太子殿下有明君之相,与郡主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景汐禾听得她夸张的话,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便是,殿下绝不会因为此事跟你计较。”
楼甯晚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想要替你夸一夸太子殿下,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
“好了好了。”景汐禾掐了掐她的脸,低声道,“待会我送你到楼府,这几日,你可要少出门,街上可不算太平。”
景汐禾的嘱咐,楼甯晚自然是记在心中:“我会在家中好生待着的。”
随着马车的行驶,一行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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