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假冒的。”景汐禾忍着手心的疼痛,仍不忘安慰湛秋,“你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可湛秋依旧十分愧疚。
景瑜白此时已经将附近搜查了一遍,他指着一处壁橱,沉声道:“壁橱内有痕迹,想必那人是早已知晓我们要在龙州府落脚,便一直躲在了壁橱内,待禾儿屋内没人伺候时就出手行刺。”
“许是其他的宅子里,都有刺客守着了。”
这时,楚陵川快步走了进来。
他刚到府上,就听见了景汐禾遇刺的消息。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将这消息跟皇后联系在了一块。
听得楚陵川的话,荣明诚的眼神冷凝:“俊彦,带人去其他的宅子里查探一番,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府医正在替景汐禾包扎,上好的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时,景汐禾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皱成了一团。
见状,景瑜白不满的说道:“从今日起,无论你愿不愿意,霜寒与湛秋都必须有一人守在你的身边,那人定然是知晓你不喜身边有人伺候,这才能伪装成湛秋近你的身。”
景汐禾自知自己给敌人留了一个巨大的漏洞,也不敢反驳,忙是垂下了头。
楚陵川站在人群外,以他的身份,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安抚景汐禾。
看着因为小脸苍白的景汐禾,他的心中一阵火大。
皇后……
楚陵川双手紧握成拳,转身便离开了院子。
看来是他做的不够多,皇后才会如此大胆。
夜深了,景汐禾右手被包扎得严实,她低垂着脑袋,只能勉强用左手翻页。
湛秋见状,心疼道:“小姐,这些小事交给奴婢来做就是了。”
“我还有一只手能动呢。”景汐禾摇了摇头,闷声道,“你在旁边守着就行了。”
白天发生的事,让景汐禾心有余悸,而她身边伺候的人,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一只苍蝇都不曾放进来。
正是在这时,窗户处传来一阵响动,湛秋顿时捏紧了腰间的软剑,下一刻便要吹响代表警报的口哨。
而景汐禾却从熟悉的动作察觉到了来人的身份,她摆了摆手:“是太子。”
闻言,湛秋愣了愣。
只见窗户被人打开,楚陵川从窗外翻身入内。
见状,湛秋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能干的说道:“小姐,你们可要留意些时间,外面还有暗卫看着呢……”
“我知道了。”景汐禾脸上一红,忙是挥了挥手,让湛秋离了自己的视线。
屋内只剩下两人时,楚陵川叹了口气:“禾儿,白日的事难道还没能给你提个醒吗?若是有人易容成我呢?”
可听了这话,景汐禾却是轻笑了一声,很是骄傲的扬起了下巴:“今日那刺客刚是靠近我,我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她的脚步平缓,根本不是湛秋那急性子会拥有的脚步声,更何况她的眼神跟湛秋截然不同。”
要不是发现了这一点,景汐禾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听得这话,楚陵川垂下眼眸,目光始终落在景汐禾的右手上。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楚陵川想到今日瞧见的那一滩血迹,一颗心像是被大手揪紧了,让他无法呼吸。
眼见楚陵川眸色愈发幽深,眼底染上了杀意,景汐禾忙是伸出手,盖住了楚陵川的眼睛。
“殿下,不必担心,我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景汐禾轻声道。
她手心温热的触感,让楚陵川翻腾的内心平复了些。
“皇后手段狠辣,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今日一事,必定是她所为,只怕她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关系,这才会狗急跳墙,对你下手。”
楚陵川捏住了景汐禾的手,凤眸微挑,看向了景汐禾:“既然她敢伤你,那我也是时候让她瞧瞧我的实力了。”
次日一早,几人用膳时,一个暗卫神色复杂的走了进来。
荣明诚温和的脸色沉了沉:“发生了何事?”
暗卫嘴角抽了抽,道:“今日一早,英王从含香阁的楼梯上摔了下去,右手骨折了。”
闻言,饭桌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景汐禾惊讶的抬起头,看看荣明诚,又看看荣俊彦,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亲大哥的身上。
荣明诚乃至荣沐晗,都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景瑜白。
“大哥,该不会……”
“瑜白,虽说知晓是皇后所为,但你对英王下手,着实是有些……”
“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呢!”
景瑜白一听这话,忙是摆了摆手:“我虽说是想要报复回去,却也没想过这样阴损的招数,这样阴损的招数怕是只有……”
话到了嘴边,景瑜白又咽了回去。
而景汐禾在这几句话中,已回过神来。
昨夜楚陵川说的那些话突然浮现在了耳边,景汐禾不自然的低下头去,白皙的耳根泛着红色。
景瑜白见得她这副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荣明诚眼神古怪,莫名道:“如此看来,他倒真是上了心。”
*
在船上养伤的景汐禾,正是百般不得其解的时候。
“这可不像是皇后的行事风格。”景汐禾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的楚青摇道,“按照之前皇后的手段,应当已经有好几拨人来刺杀我了。”
楚青摇合上话本,笑得花枝乱颤:“我也是刚才得知的消息,原来皇后这几日一直都在凤鸾宫抄佛经替皇祖母祈福呢!”
闻言,景汐禾瞪大了双眸。
下一刻,她便明白了过来,眉眼弯弯的说道:“看来是太后娘娘替我将这些危险拦了下来。”
“可不是嘛!”楚青摇轻哼了一声,“皇祖母最是疼爱你了。”
景汐禾心中暖意融融。
经过龙州府刺杀一事后,为了安全起见,船再也未靠过岸,本是三四日的行程,只用了两日的功夫,便抵达了京城。
待将景汐禾送到景府后,景瑜白这才同荣明诚汇合,前往宫中汇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景汐禾目送着景瑜白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划过景瑜白威胁的那段话,她浑身一震,顿时紧张起来。
而杭嬷嬷早已是在门口等着她了,眼见景汐禾到来,忙是迎了上来,口中还心疼的说道:“这一个多月,小姐受苦了。”
“舅舅待我极好,哪里算是受苦呢。”景汐禾笑眯眯的答道,面上神情并无一丝阴霾。
杭嬷嬷余光瞥见了景汐禾手上的伤口,很是心疼。
“还说不是受苦,老奴都听说了,您在龙州府被人刺杀。”杭嬷嬷说着话,便骂了起来,“也不知是那个短命的,竟是对小姐您下手!”
“嬷嬷,不必担心,有大哥与舅舅在,那刺客早就被捉住了。”景汐禾见杭嬷嬷面色不虞,便轻声安抚了起来。
杭嬷嬷与老夫人一样,都是待她极好,将她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见了她受伤,自然会比旁人更着急些。
闻言,杭嬷嬷轻叹了一声:“老夫人知晓此事后,一直都在担心,她只怕会提及您去江南一事,您要多担待些,她也是担心您。”
“我知道的。”景汐禾点头。
在回来的路上,她早已是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早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刚是到了竹安堂,老夫人便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你倒是知道回来!之前我说过许多次,让你不要去江南,那些人狗急跳墙,极有可能将怒火发泄到你的身上,你倒好,偏要去江南!”
景汐禾低着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只当做没瞧见老夫人的脸色:“祖母,我险些就不能回来看您了!”
闻言,老夫人面色冷漠,但眼底的焦灼神情却难以掩藏,她看着景汐禾被包扎得严实的右手,声音不觉缓和了些:“我早已是递了帖子给窦太医,明日他就会来府中替你诊治。”
景汐禾在这时抬起头,冲着老夫人露出一个笑:“我就知道祖母对我最好了。”
“这样的话,我都听腻了。”老夫人冷哼,不满道,“若你真觉得我对你好,就该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待在京城,而不是四处游玩!”
“祖母……”景汐禾小心的握着老夫人的手,有意将受伤的右手展现在老夫人面前,“您就别跟我置气了,我哪知道那些人下手会如此狠毒。”
老夫人到底是忽略不了景汐禾受伤一事,她慈和的面容上遍是寒意:“她既然敢对你下手,就要有承担我们景家怒火的觉悟。”
在后宅混迹了几十年,老夫人自然明白景汐禾被刺杀是何人下的手,况且她已经跟太后通过气了。
瞥见老夫人面上的神情,景汐禾松了口气。
谁料下一刻,老夫人便说道:“既然你受了伤,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家中,那也不许去,即便是公主来了,也只能同你在家中,而非出门游玩。”
老夫人警告的瞥了眼景汐禾:“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惊吓了。”
景汐禾自知不对,只得是将那些念头压下,低声道:“我知道了,祖母放心,我定会好好在家中养伤的。”
见她小心的模样,老夫人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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