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隐约有些猜测罢了。”
楚陵川叹了口气,并未与景汐禾直接说明。
【警告!宿主不能袒露系统的存在!】
【若宿主违背原则,将会被人道毁灭!】
眼前的系统面板疯狂闪动着,景汐禾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瞥见她面上的神情变化,楚陵川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禾儿不必担心,我并未打算深究此事,只是将来你若想要做什么,都务必告知我,千万不能独自去冒险。”
听得这话,景汐禾惊讶的抬起眼眸,她嘴唇嗡动几下,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楚陵川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私盐一事过后,晏家势必会注意到你,你可准备好如何应对了?”
闻言,景汐禾撑着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眸望向了楚陵川的眼底:“殿下,你心中只怕早有成算了。”
“楚韩玉既然对我下了杀手,那必定是皇后发现了什么,因此她才会狗急跳墙,做出铤而走险的事,而楚韩玉来荣家要人不成,加之父皇的安排,他必定会将景家视作我这一派的人。”
楚陵川慢条斯理的说着话,最后他不争气的别开了视线,声音陡然低了许多:“如此一来,我们的关系就不必隐瞒了。”
他在提及此事时,耳根都染上了其他颜色。
瞥见楚陵川这般模样,景汐禾愣了愣。
这时,她连害羞都忘了,只眼也不眨的看着楚陵川:“你是在害羞?”
这可真是稀奇,向来都是她被楚陵川调戏得满脸通红,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还没说话呢,楚陵川倒是脸红上了。
楚陵川轻咳,借此掩饰自己的紧张。
“禾儿,这次事毕,我们便成婚,如何?”
景汐禾皱着眉,楚陵川双手紧握成拳,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不安的时刻。
房间内一直沉默了许久,才听见景汐禾轻声开口:“好啊。”
楚陵川憋在心口的那口气,彻底松懈了下来。
他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柔情:“回京后,我便让父皇赐婚。”
*
荣家,景汐禾早早地等在了前厅。
她瞧着景瑜白最先回来,目光便黯淡了些许。
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景瑜白冷哼了一声,上前便捏住了她的脸:“看见我很失望?”
“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景汐禾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早早地等在这,可是为了第一个打探消息。”
景瑜白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了一声:“那你可要失望了,舅舅与你那心上人,可都是在府衙坐着呢。”
“那么多证据还不能给他们定罪?”景汐禾惊讶道。
景瑜白摆了摆手:“足够定罪了,只是这一套流程下来,也得两三日的功夫,有的人可是在暗中蠢蠢欲动了。”
景瑜白意味深长的话,使得景汐禾心中警铃大作:“大哥的意思是…楚韩玉想要杀人灭口?”
“不错。”景瑜白点了点头,“因此舅舅他们要在大牢附近布下人手,只等着英王出手,这几日,你可瞧不见相见的人了。”
景汐禾听着景瑜白这番打趣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反而是飞快上前,一把揽住了他的手臂,撒娇道:“大哥,你带我去大牢瞧瞧呗!我想看看鱼梦莞。”
“鱼梦莞?”景瑜白皱着眉,“她并非简单人物,你去见她做什么?”
没等景汐禾开口,他又低声呵斥道:“私盐一事既已了结,你就该安分守己,若你再崭露头角,只怕皇后就要注意上你了。”
景汐禾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既然不让我去见她,那我就不去,只是……”
在景瑜白警惕的目光下,她低声道:“大哥能否派人盯着她?我总觉得她才是跟晏家联系最密切的人。”
闻言,景瑜白的眼神微冷:“你是说,她的存在比冯大人还重要?”
“当然了。”景汐禾郑重的点了点头,“四年前,鱼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族,在江南这么多商户中根本排不上号,这么多的商户中,为何只有鱼家崛起?还能帮晏家将当年的首富蒋家扳倒?四年前鱼父身亡,表面上是鱼东来掌家,可我们都知道,鱼家真正的掌权人是鱼梦莞,鱼家的崛起,与她密不可分。”
景瑜白闻言后,眼眸微暗。
半晌,他叹了口气:“我竟是没你考虑细致。”
“大哥!”景汐禾气得拧紧了景瑜白手臂内侧,“我本就是个聪明人。”
“好了好了。”景瑜白吃痛,忙是抽出了自己的手,郑重其事道,“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自然会派人盯着鱼梦莞。”
景汐禾在他说出这番话后,又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鱼梦莞此人城府颇深,大哥可务必要小心。”
*
一日的功夫,足够楚陵川手下的人将鱼家与冯家翻个底朝天了。
而正如他们所猜测的,在鱼家与冯家,都有相似的密室,其中存放了大量两家来往的证据,这些证据中,还牵扯了不少其他的家族。
一时间,江南的世家动荡连连,人人自危。
至于那些与两家联系颇深的家族,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军队包围了。
狱中人满为患,放眼看去,都是平日里一同赏花游宴的熟人。
很快,鱼东来暴毙的消息传了出来。
景汐禾听得这一消息,下意识便将此事同鱼梦莞联系在了一起。
“这件事一定是鱼梦莞做的。”景汐禾皱着眉道,“鱼东来一死,就再也无人指证鱼梦莞是鱼家真正的掌权人了。”
见她激动的模样,楚陵川伸出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荣将军已经派府医去看了,鱼东来是暴毙而亡,但死因却不明。”
“可……”
景汐禾急得想要解释,却听楚陵川道:“我相信你,在玄阳率人调查中,的确发觉了鱼梦莞的异样。”
听了这番话,景汐禾勉强按捺住了内心的不安,她抬起眼眸,看向了楚陵川:“殿下,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吗?”
“我是觉得…若是留下鱼梦莞,兴许还有大用。”
楚陵川的话,让景汐禾很是惊讶。
她皱着眉,不解道:“鱼梦莞到了这般田地,都不肯将跟晏家的联系说出,只怕其他的刑罚对她而言并无用处。”
如果鱼梦莞想要合作,就绝不会除掉鱼东来。
只怕她是在背地里另有谋算,这样的人,倘若不斩草除根,来日只怕会成为心腹大患。
“你还记得天罗蛊吗?”楚陵川突然说道,“通过它能知晓被下蛊之人的位置。”
景汐禾眼眸闪动几下,顿时睁大了双眸。
*
“怎么会是你!”冯玟看着屋内的景汐禾,脸色灰败的低下了头。
景汐禾闻言,疑惑的抬起眼眸,往她身上看了眼:“为何不能是我?女眷都是由我与公主审问。”
冯玟低着头,不曾开口,唯有泪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瞧着冯玟这般模样,景汐禾心中划过许多想法,最后她试探性的看向了冯玟:“你难道是有什么消息要同舅舅说?”
冯玟闻言,浑身一颤。
冲动之下,她直接开口道:“我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事,但是……”
冯玟嘴唇微张,目光又在周围这些衙役上看了眼,“但你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景汐禾撑着下巴,将冯玟上下打量了一眼。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冯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我可以保证在判决下来前,你们冯家的人不会有一人出事。”
这并非冯玟想要的答案,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纠结的神情。
见状,景汐禾又道:“若你提供的线索有用,我可以让你将功抵罪,这都是我的心腹,你不必担心有人走漏风声。”
景汐禾又道,“反倒是你若再不开口,拖得时间一长,那些暗中盯梢的人就要起疑了。”
冯玟咬了咬牙,这才说道:“昨日鱼东来的死,是鱼梦莞搞的鬼,我亲眼瞧见她将一个模样古怪的虫子捏死后,方才还是活蹦乱跳的鱼东来,转眼就成了一具尸体。”
闻言,景汐禾瞳孔紧缩:“虫子?”
“不错!”冯玟很是肯定,“我瞧得清清楚楚,鱼梦莞就是捏死了那只虫子,这才让鱼东来吐血不止身亡。”
在前几日见识过北疆的蛊虫后,景汐禾顿时将二者联系在了一起。
晏家既然同北疆有所来往,那作为晏家的工具,鱼梦莞手中有蛊虫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鱼梦莞为何要除掉石雄明?
冯玟忍住心中惊恐,只将自己的发现悉数说了出来:“我听着鱼东来与衙役说什么要找荣将军说话,兴许是他想要告知荣将军什么内幕,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了。”景汐禾郑重的点了点头,同身边的霜寒吩咐道,“请舅舅过来一趟。”
随着霜寒的离开,来到这处审讯室的,不仅是荣明诚,还有楚陵川。
冯玟不敢抬头,在面对荣明诚的询问后,她惶恐的将事情再次重述了一遍。
景汐禾在一旁补充道:“舅舅,我觉得是咱们的计策起了作用,鱼东来想要将自己在鱼家的真正地位说出,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鱼梦莞此人,手段果然毒辣。”
鱼东来可是鱼梦莞的亲哥哥,鱼梦莞手段竟然狠辣至此。
景汐禾趁着他说话时,走到了楚陵川的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顶着荣明诚吃人的目光,景汐禾朝着荣明诚赔笑一声,又道:“我与殿下商量了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荣明诚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示意景汐禾与楚陵川离远些。
景汐禾清了清嗓子:“殿下有下属会使蛊虫,不如让他将天罗蛊种在鱼梦莞的身上,看看鱼梦莞逃出生天后,会去找谁?”
此时,冯玟已经被人带了出去。
景汐禾能够大胆的将自己跟楚陵川的计谋说出:“这么多日的审讯下来,鱼家与冯家,无一人敢吐露晏家的存在,只怕是到死,他们也不会将晏家供出,与其让咱们费尽心思调查的线索在这断了,倒不如先放虎归山,再来一个顺藤摸瓜?”
“这一计策,可行。”荣明诚点了点头,“不过,鱼梦莞既然会使蛊虫,普通的方法可不能让她上当。”
景汐禾眨眨眼,朝着屋外努了努嘴:“那还有一个现成的帮手呢!”
*
景汐禾快步走了进来。
对上冯玟的目光,她开门见山道:“冯小姐,若你能替我办成一件事,你们冯家所有人包括冯大人,都可以只流放去益州,而非柳州。”
益州与柳州虽说只有一字之差,可距离却是天差地别,更何况益州物产丰富,气候也没有柳州那样恶劣,即便是流放,也能在那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若是到了柳州,他们这些五谷不分的世家小姐,只怕是要活生生饿死在那。
果然,冯玟在听得这一条件后,几乎是两眼放光的看向了景汐禾。
“你想让我做什么?”
景汐禾伸出手,将一个微小的瓷瓶放在了冯玟的手中:“将这东西放在鱼梦莞的身上。”
冯玟定眼一看,险些被里面的东西吓得摔碎了这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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