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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这是他的机会

  沈溯舟觉得自己就像这一束玫瑰,面上娇艳欲滴,脚下却早就没了根系,不管再如何细心的养护,终究也是要枯萎的。

  他望着在玻璃花瓶上精致切面上映出的自己破碎的面容,深红的眼底尽是平静。

  只希望在彻底腐烂成一团污泥之前,能够完成自己想做的事,遂了两世的夙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沈溯舟手腕上的伤渐渐愈合,不亏他每天都坚持抹了医生送来的药膏,原本狰狞的血洞没有像沈溯舟预计的一样留下明显伤疤,最终只在手腕内侧留下了一点浅红色的痕迹。

  那痕迹淡淡的,是不太规则的圆,需要仔细分辨才能瞧出来是伤口的痕迹,否则倒是更像一小片有巧思的纹身,让人联想起浅浅水墨画一样的玫瑰纹。

  沈溯舟再也没说过不想留下伤痕。

  因为陆洄光爱极了这一处“玫瑰花纹”,他曾拢着沈溯舟的手,垂首虔诚地在这朵玫瑰上落下一个吻,淡红的吻痕交叠倾轧在伤痕上,带起一片泛着水光的、潋滟的红。

  沈溯舟用满手腕的吻痕换来了一匣子的名表和一枚车钥匙。

  灯光柔和,沈溯舟修长手指轻轻抚过收纳盒墨绿的绒面,剔透玻璃下,数只或沉稳或灵巧的手表排列整齐,在灯光中泛着奢华的光泽。

  他垂着眼,纤长睫毛在白皙皮肤上投下浓重阴影,沈溯舟打开盒子取出一只手表戴好,深蓝的表盘上镶嵌着细碎的水晶,极尽贵气。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柔顺长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鼻梁上架起一副金丝窄框平光镜掩去眼底的勃勃欲望,黑色西装整洁沉稳,袖口蓝宝石的袖扣闪亮,与腕上深蓝的表盘遥相辉映,和谐无比。

  沈溯舟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良久,久到双眼酸涩,泪盈于睫,久到将胸中苦痛冤仇尽数回想,他长出一口气,握紧手中钥匙转身出了门。

  陆洄光去云市出差了,最起码也要停留四五天,这是他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先生,小先生的车出门了。”

  云市,陆洄光在文件角落签上名字,抬眼就见助理祁屿瑄急匆匆而来,他眉眼微动,无奈摇头:“果然是个熊孩子,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

  祁屿瑄配合地露出一抹浅笑,微微弯腰:“要不要让人把小先生带回来?”

  陆洄光手中的钢笔尾巴在桌上轻点,他微微摇头:“不,随他去吧,找人在后面跟着,别真的闹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都不好保他。”

  陆洄光被“绑架”那次祁屿瑄虽然不在场,但也是听说过沈溯舟的赫赫战绩的,他忍不住笑着点头:“是,小先生神勇过人,不过毕竟年纪还小,您要多周全。”

  陆洄光笑笑:“给跟着他的人说清楚,重点是保护他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只要不会出什么危险都不要插手。”

  他的沈溯舟是经历过狂风骤雨后依旧能坚韧开放的野玫瑰,这样的花朵该永远傲然立于山巅直面阳光雨露,陆洄光不会让他枯萎在自己的花园里。

  祁屿瑄颔首:“还有一件事,汇光那边的意思是想要继续三期合作,我估摸他们最近的资金可能有些问题,急需咱们这笔合作款运转,您看我们......”

  陆洄光微微蹙眉。

  汇光是李家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主要负责建筑工程方面的业务,去年与陆氏有过一次合作。

  依着陆洄光原本的意思,他是准备继续与汇光合作下一期工程的,只是他转念一想,沈溯舟那一日在自己面前近乎要崩溃的模样,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恨意是做不得假的,陆洄光不由得有些犹豫了。

  这时候祁屿瑄又说汇光的资金链或许有点问题,陆洄光就更觉得李从恩身上或许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有李氏做靠山,他完全不需要做出这种急切姿态来,要知道在商业谈判中过于心急可是大忌。

  这笔业务不能做,至少不能这么着急就定下来。

  陆洄光修长手指拈着钢笔轻轻转了个花:“让人仔仔细细去查查李从恩,合作的事情先压一压,汇光那边你找个由头应付过去就是。”

  祁屿瑄跟随陆洄光多年,闻言浅浅勾唇:“我明白了。”

  门扉轻阖,陆洄光盯着面前一份份文件眸光幽深。李从恩最好祈祷不要被他的人查出来什么问题,不然的话,汇光虽然体量不大,但他也不介意当做个小甜点吃下来。

  在陆洄光开始谋算着要对汇光动手的时候,沈溯舟推开了一扇攀着翠绿藤蔓的铁艺小门。

  这是沈家的旧址,财产抄没后被司法机关组织拍卖,被一神秘买家买下,前世一直到沈溯舟死去,背后的神秘买主都没有露面。

  “你真的没死。”

  沈溯舟穿过幽幽小径转进一处小花园里,就见一瘦高青年站在花丛前正垂手拨弄着一株摩卡色的咖啡时间玫瑰,他脚步一顿,半晌才开口:“我一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死了。”

  青年闻声回头,他看着面露震惊的沈溯舟笑起来,声音是一如沈溯舟记忆里的温软柔和:“让你担心了,实在是出了些意外,才没能立刻赶回来,要不然你前段时间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沈溯舟指尖都在颤抖,他眼里浮上一丝浅浅的水气,看着青年右眼下侧狰狞的伤疤,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你、你的脸......”

  骆惊弦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那是一片可怖的红色,纠结的筋肉凹凸不平,新生的嫩肉暴露在光下,手指轻轻碰上去,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钻心剜骨的疼。

  他摇摇头,唇角依旧含着温柔笑意:“只是毁了脸罢了,与命相比,这实在是不算什么。”

  这样大片的伤痕对于一个Omega来说怎么可能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件小事?

  沈溯舟见骆惊弦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狠狠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带来尖锐痛感,沈溯舟借着这份疼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行压下几乎要从喉管里冲出的怒吼,声音沉沉:“这也是李从恩干的?”

作者说

新的角色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您看的是关于白切黑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白切黑,ABO,双向救赎,主受,老色批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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