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原故,他去了医院,而那张日历纸上被卷起的那一格里则写下了“复诊”二字,一个他已经写到腻了的词。
“三号窗!”
队伍又往前移了一步,前面的没人了。
到他了,他走到五号窗递上药单,里面的人就忙着给他捡药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那机械女音又响了,广播:“朴惠兰请到二号房-”
“唉,我都说不用了!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了,不关你爸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一把尖鋭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像是四十多岁左右,在这医院环境显得格外的突出。
“不行,你看看你头上都撞成甚么样了啊?”对方是一把有磁性又温柔的声音,但此时却有些许不耐烦。
格外的熟悉…
他的心头一颤。
他转头看向后面,丁篪正和一个同样有着桃花眼的女人对峙着了半天,然后女人头也不回的进了二号房,头上的纱布早已被血给渗透。
“先生?你的药。”
“噢。“他回头拿了药,然后一边把药塞包里,一边朝丁篪走去。
一个高瘦挺拔的背影在他眼前转了身,在一瞬间那人因失落而朦胧低垂的桃花眼被他给补捉到了,就像一隻无家可归的小狗。
“嗯?” 丁篪挑了挑眉,那瞬的不快转眼已经消逝 “你还是不舒服吗?”
梁凌澌摇摇头。
——
回到齐七街,此时因为夏天的的关係,天空蓝得要命,却也热的要命,整条街道都被闷进了蒸笼里,还冒着细细暖风,街边奏起了蝉鸣曲,编织了一些不知名的青草气味。
丁篪走进来杂货店买冰棒,两根小布丁,他一根,梁凌澌一根,咬一口透心凉。
“刚才那个人…” 明明梁凌澌也不是什么八挂的人,可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想问。
“是我妈妈啦,她啊.…浪得不行。” 丁篪抬头朝向那片蓝空,没再説话。
他们慢悠悠地走回“瑰丽”酒吧,现在还早着呢,才早上七点,这才刚走进去丁篪又突然回头走出酒吧。
梁凌澌愣着看他,他却招手让他出来,原来是……
“吃啥啊?小帅哥。”
“牛肉麵。” 丁篪看着对面的梁凌澌,见对方没甚么反应他又赶忙道:“两碗。”
在露天的桌旁,丁篪不紧不慢地吃起来,心里忍不住又开始琢磨起他妈妈的伤到底是他爸干的,还是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埋头嗦了几口面后他又抬头看着对面的少年。
也不知道日子到底甚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在瑰丽哪儿借住多久,老实说他是个挺怕麻烦到别人,也不知道人家梁凌澌本来住得好好的,他这么突然住进来人家会不会不习惯。
“怎么?” 梁凌澌见丁篪一直盯着他,以为他还没吃够,便把自己那碗推过去。
“呀?你吃不下啦?” 丁篪笑了笑,那双桃花眼深邃得不要太好看。
“噢,没事了…” 梁凌澌把面拿了回自己桌上,耳根子不知道为何就红起来了。
这可爱的一幕被丁篪的双眼纪录起来了。
“走了。” 梁凌澌正想要掏出钱包却被丁篪按住了手。
“我来吧,你下次再请回我吧。”
“噢…谢谢。”
吃完后两人又一路返回瑰丽。
“嗯?小白” 梁凌澌突然蹲在地上,丁篪也突然停下来想到底是个咋回事,结果往前一看,瑰丽门前有隻雪白的小猫咪团着身子在地上打着呼噜呢。
“叫小白吗?” 丁篪也跟着蹲下来。
那日正午,刺眼的阳光照在此地,他也跟着梁凌澌摸了摸它的小肚子,感觉暖阳阳的,软呼呼的肚皮在一呼一吸的,小白睡得很安穏,任由梁凌澌揉。
视觉从小白转移到旁边的人,那少年正专注地盯着猫咪。
用着那双琥珀色的瞳眸,里面亮睛睛的,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麦芽色大海,既潦阔又充满着对小猫的爱意,好似甜滋滋的感觉。
美丽极了,真的好像一隻灵动的小鹿,原来男孩子也能这么好看的呀?丁篪心想。
而梁凌澌却丝毫没察觉丁篪的目光。
年少就是蓝天与朋友,青春就是燥动与自由吧。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梁凌澌在床上翻来复去的,被子又掀开又盖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踉踉跄跄爬下床,然后顺着楼梯下去吧里,如他所想,下面正热闹着呢。
灯光微暖,人声鼎沸。
他随便在角落找了张空椅子坐下,然后看向台上的人。
是丁篪。
这家酒吧虽然是叫瑰丽,但其实里面的装潢却与这个名字完全无关。麦色的碎花牆纸,铺着酒红色地毯的木地板,还有水晶吊灯和展示柜里的外国老唱片…这里更像是復古爱好者的聚集地。
今天的丁篪穿了件红白色的棒球外套,宽鬆的破洞牛仔裤下依然藏不住他那双笔直好看的腿,再配上他的中分自然卷,看上去有中八零年代港星的韵味。
话说回来有自然卷还真是好呢,他还挺羡慕的呢。
“嗯,今晚唱甚么好呢…” 麦克风的声音碎碎卡卡的,丁篪又用力拍拍那麦克风。
“吱———” 麦克风传来了电音声。
“修好了,有人想听甚么吗?” 这次声音就顺多了。
台下人群中,一个衣着復古的小姐姐冲着他喊:“My Way!”
“咦?My Way?”
“这妺妹有品味啊,这么老的歌都知道。”
“唉,我记得燕尾蝶里的Chara也唱过呢!”
这激起了台下的讨论。
“好啊。” 丁篪把麦卡到支架上,然后闭眼酝酿一下情绪。
灯光似乎更暗了,钢琴奏起,台上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
“And now, the end is near.” 旁边渐渐溷入鼓声,他眨了眨眼,那双桃花眼深邃得很,如同一位遥远世纪的绅士吸血鬼,似乎只要看了你一眼,你就会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And so I face the final curtain.”
但他同时又充满柔情,一开口保含一种使命的厚重感,像沙质的丝绸,一段又一段的流淌着。
唱歌的时候咬字和转音都十分绮丽,又悲伤落寞,且缱绻缠绵的感觉,唱这首歌时他特地放轻了一切,把飘淼的感觉描越得很好。这一唱不但是台下听众的安静入迷,更是梁凌澌投向他的嚮慕。
“My friend, I'll say it clear
I'll state my case, of which I'm certain
I've lived a life that's full
I traveled each and every highway
And more, much more than this”
丁篪不经意瞟了梁凌澌一眼,随后便朝他笑了笑:“I did it …my ~way.”
台下的人包括梁凌澌在内都犹如沦陷了一般,在歌曲停止的一瞬间,众人依然还沉在了温柔乡之中,没反应过来。
随后台下传来了巨大的掌声。
“可以啊!我的天!” 有人欢呼喝采。
“好细腻啊!”
“棒棒滴!!”
丁篪谦虚道:“谢谢大家~” 然后鞠躬下台。
即使下了台还是有一大把的目光在他身上,所以他自然的就走到了角落那个位置。
“唱得可以啊” 梁凌澌一见到他马上就夸他。
“感谢夸奖”他真诚地笑笑,然后拿起旁边的酒喝了口
说实话能被梁凌澌夸他挺高兴的,毕竟梁凌澌是那种酷酷的人,感觉能从他嘴里听到夸人的字眼是挺稀有的。
而他今天却做到了!
丁篪心中独自暗爽了一下。
“那杯酒是你的?”
“对啊,我一开始就已经放这儿了。”
“噢。” 梁凌澌往旁边窗玻璃上呵一口气,再用指尖蹭一蹭,外面街景淼无人烟,凸显寂寞。
丁篪也跟着画了一隻简陋的小猫咪。
梁凌澌转头看着他,丁篪这时开口:“小白啊,有看出来嘛?”
梁凌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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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