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竹安堂内。
“几日没来祖母这,我怎么觉得祖母您这院子里多了许多东西。”
景汐禾走进了竹安堂,便疑惑的皱起了一双秀气的眉毛。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是砰砰的跳动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一旁的杭嬷嬷不明所以,笑眯眯的答道:“前些日子刚换了一批花草,兴许是这些花正在盛开的时候,让大小姐觉得多了不少。”
闻言,景汐禾点了点头,便将疑惑收起,笑眯眯的朝着老夫人走去:“祖母!”
“这么大的人了,该稳重些才是。”老夫人见她扑向自己,面上虽是挂着笑,却又叮嘱了几句,“你若是出嫁了,那些人瞧着你这般模样,该说你的不是了。”
景汐禾轻哼了一声,靠在老夫人身旁,一面殷勤的替她布菜,一面说道:“若是这样,那我就一辈子留在祖母身边。”
“说什么胡话呢!”老夫人的脸色一凝,没好气的敲了敲景汐禾的脑袋,“这些话以后可不能再说。”
“我知道了。”景汐禾委屈的揉着脑袋,正准备朝着老夫人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好能出去玩玩。
可她在看见老夫人时,却是愣了愣。
方才她一进门,并未仔细观察老夫人的脸色,现在一看,她的内心便愈发的不安了起来。
“我怎么瞧着祖母的脸色这样差?”景汐禾皱着眉,问着杭嬷嬷,“可有请去太医院请御医回来看看?”
“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忙着为皇室宗亲诊脉,我只是个臣妇,哪里能因为一点小病就去请他们?”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去请过回春堂的大夫来看,说是没什么大毛病。”
景汐禾听得这话,倒是松了口气。
回春堂也算是京城内有名的,请了那的大夫来看,应当就没大碍了。
想到这,她便夹起了一块肉,笑眯眯的放在了老夫人的碗里:“祖母多吃些肉,这样才能养好身子。”
她刚是说完这话,许久没有动静的系统面板在她面前一闪一闪,随之而来的还有系统机械到冰冷的声音。
【警告!宿主吸入微量毒素,恐影响性命】
这条警告反复播报,震得景汐禾愣在了原地。
“禾儿,怎么了这是?”老夫人见她方才还是带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内心也担忧了起来。
景汐禾的眼神冷如冰霜,她拉着老夫人便走出了竹安堂。
“祖母,您快些出来!”景汐禾焦急的拉着老夫人,不管老夫人面上的神情错愕。
一直到出了这一处院子,系统的播报才停下。
老夫人见着她古怪的举动,慈和的面容也逐渐严肃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祖母,您那院子里有毒!”景汐禾小脸一冷,正色道,“之前我进去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想到在里面待久了,我竟是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系统的检测绝不会出错,因此老夫人的院子里一定是有某种毒隐藏着,还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毒!
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竹安堂内燃烧的熏香,还有今日午膳时用的菜肴。
老夫人听着景汐禾的话,眼神间尽是不解:“你今日可是发烧了?好端端的,说些什么胡话?”
“祖母!”景汐禾跺了跺脚,看似是撒娇,实则靠在了老夫人的耳边,低声道,“您若是不信,就去宫中将窦太医请来检查一番!但是在此之前,您可不能透露出去,我总觉得您的院子里有心怀不轨的奸细!”
景汐禾振振有词,面上的担忧神情也不似作假。
老夫人素来宠爱她,眼下即便是不相信她的话,但为了让她放心,也只能点了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让杭嬷嬷将我的帖子送去宫中,请窦太医过来。”
“我就知道祖母最好了!”景汐禾知道老夫人这样做的用意,但她为了让老夫人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中,却不得不这样做。
好在是老夫人愿意宠着她,能在她给出的理由站不住脚的情况下,还支持她。
而一旁的杭嬷嬷皱着眉,在祖孙两人早已说定了此事后,她却是咬牙道:“老夫人,经得大小姐这样一说,老奴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您这几日睡得不安,哪怕是点了安神香,也没有一点用处,而且这几日您的胃口也不如从前了。”
“或许真是跟大小姐说的一样,您就是中了毒!”
若说老夫人认为景汐禾的话是耍小性子,那她在听得杭嬷嬷的话后,便对中毒一事信了五分。
“看来这竹安堂是不能再住了。”老夫人眯起眼睛,沉声道,“我倒是有些好奇,是谁将手伸到了我的院子里,还妄图毒杀我。”
即便是有五分的可能性,老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在丫鬟匆忙去请窦太医后,老夫人又沉声道:“将景家上下所有人都盯着,绝不能放任何一人离开,还有那些膳食,也全都收好,等着窦太医过来检验。”
景汐禾听着老夫人一句句话安排下去,眸光一沉。
她也好奇,究竟是谁要害老夫人?
窦太医是从太子府赶来的。
窦太医看着老夫人坐在前厅,面上并未有病容,倒是有些疑惑:“老夫人今日唤微臣来,为的是……”
“还请窦太医替我把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怀疑这家中,有人图谋不轨。”
闻言后,窦太医的眼神一凝,神情也随之严肃起来。
景汐禾站在一旁,迅速将老夫人这几日的症状说了出来。
窦太医拿着金线,小心的放在了老夫人的手腕上。
窦太医皱着眉,脸色一寸寸难看下来。
“究竟是什么仇怨,竟是对老夫人您用了这样狠毒的手段!”
“究竟是什么毒?”景汐禾一听这话,顿时不安起来。
窦太医乃是太医院院首,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这毒只怕是……
不只是景汐禾,就连老夫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窦太医,您直说便是,老身受得住。”
窦太医轻叹了一声,摇头道:“这毒名为月陨毒,此毒极为细微,因此能够以各种方式害人,譬如老夫人您这院子里,那几坛荷花的花心间,都被撒了月陨毒,这毒虽少,却在日积月累下,能够腐蚀人的内脏,若是郡主这样的年轻人,恐怕需要好几年的功夫才会见效,可对于您这样岁数的老人而言……”
说着,窦太医便又叹息了一声。
景汐禾只觉得背脊发凉,要不是系统的提醒,她根本就不能发现老夫人的院子里会有这样害人的东西。
一旦想到老夫人会在这月陨毒的折磨下难安,景汐禾的一颗心便揪紧了,内心充斥着不安。
“我一定要将这人揪出来!”景汐禾眼眸间划过一丝彻骨的寒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老夫人的脸色虽然难看,但却保持着理智。
她朝着杭嬷嬷使了个眼色,杭嬷嬷会意,快步上前,安抚着景汐禾道:“大小姐,有老夫人在,哪里用得着您出手?”
景汐禾闻言,也不回答,只是看向了窦太医:“这毒的解法……”
“郡主放心便是,微臣在机缘巧合下,也得过这月陨毒的解药。”窦太医笑眯眯的抚着胡须,“待会便让人送来景府给老夫人服下,好在是郡主发现及时,不然的话,老夫人恐怕还要受一阵子的罪。”
窦太医说着,对景汐禾的行为颇为赞赏。
正好在这时,窦太医的药童急忙的赶了过来,手中拿着的正是给老夫人的解药。
而在药童的身后,一脸阴沉的景家父子,正眼神幽暗的盯着竹安堂满院子的花。
景国公脸色阴沉,但在见到窦太医后,还是诚恳的作了一揖:“多谢窦太医此番出面替我母亲诊治,我在南夏打仗时,偶然得过一株上好的风灵芝,今日就作为谢礼送给窦太医,您看如何?”
窦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想要请他看病的人不计其数,因此他是不缺银子的,只缺能够让他细心钻研的稀奇药材。
没有过多的犹豫,江太医便应了下来:“多谢景国公。”
“窦太医能救下我母亲的性命,这是千金也难换的恩情,更何况区区的一株药材。”景国公的神情严肃,对窦太医却是极为尊重,“若是今后我得了您缺的药材,再让人给您送去窦家。”
不得不说,景国公虽然是武将出身,可他心思细腻,让都太医都侧目了几分。
不过,既然是景国公的好意,窦太医便也没有推辞,只笑呵呵的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微臣那有几瓶固本丹,待会便着人送来景府,那都是好东西,正好能让老夫人吃了弥补亏空的身子。”
“窦太医慢走。”景国公亲自出门,将窦太医送了出去。
而前厅内的景汐禾与景瑜白对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景汐禾率先开口道:“祖母,您先服解药,我去找窦太医问问这毒的来历,兴许能有线索!”
说着,她便快步追了出去。
正逢景国公回来,见景汐禾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想要询问一番,但见她是去找的窦太医,便又将担忧的心放了回去,快步去了老夫人身旁。
“窦太医,请您留步!”
景汐禾急忙拦下了正欲上马车的窦太医,喘着气道:“我有些问题想请教窦太医。”
早在之前,都太医就从楚陵川口中听过景汐禾的名字。
见景汐禾目光澄澈,不带一丝杂质,窦太医望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慈爱:“郡主是有何事?”
“这月陨毒…容易得吗?”
景汐禾一双漂亮的眼睛眼也不眨,就定定的望着窦太医。
“这……”窦太医抚着胡须,在景汐禾期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毒药,若非微臣平日里对毒药有所涉猎,只怕也看不出老夫人所中的是月陨毒。”
景汐禾的心思飞快转动起来。
这么难得的毒药,跟秋水毒比起来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窦太医笑眯眯的说道:“比起秋水毒,这月陨毒又没有那么难得了,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据微臣所知,南夏有一个巫医,就有这月陨毒的配方。”
景汐禾一听南夏二字,就迅速将其同皇后联系在了一块。
见着她面上的神情,窦太医便提醒道:“郡主性子单纯,只怕不是这下毒之人的对手,最好还是找些帮手才行,另外…郡主可以打听打听那些花是从何而来,微臣瞧着那些花的模样,像是浸染月陨毒许久,最少也有三个月的功夫了,而老夫人中毒不过十日。”
闻言,景汐禾严肃的说道:“多谢窦太医提醒。”
眼见着窦太医要离开,景汐禾四下看了眼,又扯住了窦太医的衣袖:“窦太医,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您的手上……”景汐禾百般纠结,还是询问道,“有没有比月陨毒还要厉害的毒啊?”
“不知郡主要了这毒药去,想要做什么?”窦太医一时愣神,疑惑的望着她。
她冷笑,眼神锐利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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