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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正房赘婿

书名:gl:揽魄 作者:焕知知 本章字数:2210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清晨薄雾起,东方初白雾色熹微,远瞰而去,苍白天际碎末繁星点缀,雾气氤氲,缀在女人晨起窈窕单薄白衣上,墨发低垂,同朦胧时分交融。

林间曙光未破晓,萋萋鸟鸣回荡,山野绿意蓬勃,枝影摇曳,飒然有声,染做副山水画作。远异于边疆寒凉,不过千余里的青邬镇一带,晨起有鸡鸣犬吠摊贩吆喝,行人路过脚步细碎,街道两处景色吸睛,高楼美轮美奂,亦有屋舍空闲,河流上搭出拱形桥供路人往来,即便严冬,区区千里,气候天差地别。

无高人庇佑,便是地域使然,此处曾有大能遗迹。小镇客栈后山之间,横贯一道年代久远的院墙,爬山虎落错其上,自缝隙疯生滋长,扎根这一片孤寂之上,和着微风细雨,经久不绝。

夜里约莫躺了一刻钟的功夫,修士无需洗漱,不过裴逸自小难能传承的珍贵优良,夜里差了伙计打水,沐浴一番修炼至如今,心神气大好,天生羸弱之色被压下去不少。

她眉眼淡然,负手而立,由着世间物过其五感,束发玄衣,望后山难察之地,静默许久,房门钥匙被搁在桌上。

修士筑基后,原则便是辟谷,也便无需吃食,身上没有疲惫饥饿,一切重新归于正轨,裴逸踏着虚空,几步落在墙瓦上。柴房门紧闭着,她祭出火灵,下一瞬,早破烂不堪重负的木门似大限将至的垂朽,没发出一声响,碎末般消失不见。

裴逸叫伙计送柴房,当真把陇南司关了进去,里边的人倚靠在墙落,比她还苍白的肤色,保持着打坐修炼姿势,手还交叠放着。

大跨几步走上前,拎小鸡仔似的提起陇南司后衣领,手上送开,人掉到地上,惊起阵尘沙,陇南司眼皮一瞬挣的老大,从地上趔趄爬起。“王、王子……”

没有被冒犯的情绪爆发,他的一举一动近乎讨好,在裴逸面前,他的姿态永远是低的。

跟在裴逸身后,看着对方决然挺直的背影,陇南司眸色暗暗,咽了口唾沫,“王子,你消气了吗?”

被裴逸瞪了一眼,鹌鹑一般的人闭嘴了。一道视线在身后有意无意探看她,裴逸也不在乎,召出地形图,周身灵力浮动,裴逸直截运转轻功翻越足有一尺的墙面,眼神示意他跟上。领意,陇南司没有犹豫,一跃过墙,站立时出了些差错,险些跌落,慌乱间他眼疾手快扶住后墙,缓着心惊。

墙面许多绿藻物质生于其上,同这座小镇一般,被水汽裹挟氤氲。裴逸手上是地形图,因着主人不善保管已有了不少褶皱折痕。就算过了一夜,此处灵气葱郁,陇南司身上仍有不少裴逸火灵残留痕迹。引灵入体,归根结底不是一般人守得住,裴逸没手软,陇南司不反抗,因而那些分散的火灵由他肩膀支点,通于周身经脉肆虐交融不同属行的灵力,劳神伤身。

侧目而视步履艰难的黑衣手下一眼,没有裴逸所想的痛楚难捱,似乎精神力衰弱对他而言非是大事,更多存的,被摆在明面上供她观赏的,参杂落寞孤寂。

离家几许,她已记不清了。裴逸不信任周家人,甚至于自己生母裴氏,对这个幼年玩伴,曾经给予好感亲近,因有陇统一层的关系,走的本近。要是如此循环往复下去,最了解裴逸心性之人,非身后人莫属。

于她而言,若得此一人鞠躬尽瘁极好,断不可留有二心,愈渐她对谁都有了防备,昔日竹马之交情分荡然,全融进了主仆忠贞的誓言中。真真假假,多年不见,陇南司成了滔滔江河里,原定轨迹路线状似无意坠落溅起波纹的巨石,裴逸也捏不准。

正是因为这点情义,陇南司可能不懂她的决策思量,知晓他几日里的并肩同僚已不见踪迹,也不会出现于世。越过清晰越容易逼入绝境,陷在自我设计无法挣脱的囚笼里,他能看开,也不枉挨了昨夜裴逸那几脚。

出了青邬镇,还有多数重叠不见高度的山脉在眼前。裴逸停驻,地图被收入囊中,她转身,脚下灵力释放,火纹从地下迸发,热潮不沾染也难耐其中,两相无言,裴逸伸手,接过沉默中陇南司递上的身份牌。

她打量这块刻印“陇南司”三字的崭新木牌,昨夜烧那几人她就注意到了,即便一点灰尘不落下,他们身上有什么引起灵气波动。不止一人,层层自殒命点荡漾而出又被法阵弹回的圆形波纹状的灵气波动,应是周家某种人手告密的不能被知晓的密器之一。

摸上去,就像普通石块,但要于其上划痕,闪过一道粉末状物质,无需输入灵力,裴逸尝试几次,木牌很快修复如初。“说说吧,先从你这一路不曾开口的部分开始。”裴逸抬手,身后凭空现出个椅凳,其上崭新舒适的软垫,她盯着这块大拇指大小的木牌,隐有了几分猜想。

那枚打下欠条的没绣花色样式的香囊被她别在腰间,乍一看郎君惬意,她一副静候佳音的状态,日夜思慕终亲眼一见的场景,被困在火海的陇南司着实笑不出来。

扯出个难看的笑,陇南司脑中混沌,撑起身子,他侧着头,咬着牙几分难以启齿。火焰缭绕焦灼声近在咫尺,陇南司手心掐出血,笑比哭难看。他道,“王子可知,王爷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做了什么,替王子议亲!裴姨娘病重是假,迫使王子成婚联姻,才是王爷真实所念。”

无所谓弹飞那块小木,下瞬落空的东西重新回到她手上,裴逸不以为然,“宗室之子,总有成婚那日,同裘,你要看开。”她神色松懈,显然不把此事当回事。

此趟回去,要不是陇南司,接应的人早成她手下亡魂,自不可能乖乖顺从。

同裘这字,还是陇统替陇南司取的,裴逸记得清楚,她暂时没考虑伤害陇南司,顶着他成为痴傻的风险归结前因,从对方口中撬出来是最优项。

随后,跟裴逸不把婚姻当大事的态度里,陇南司情绪都失控,呼吸不稳,可能是火灵,也可能是体内灵力混乱。

这次,陇南司近乎是嘶吼出声:“那个女人…她大你十载,明上后院有十八房姨父,府内乞儿男倌士族据传来者不拒,膝下一双三四岁的儿女,好磨镜之癖,为人粗鄙不堪外貌丑陋胸无大志喜新厌旧花天酒地,王子,他们的意思,是欲你去入赘,断王子承爵可能,推你入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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