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渡看着那个男人走后，疲惫的坐回椅子上，淡淡的喊了一声，“温喻。”

“宋先生。”骆温喻开门进来，站在他身边，“怎么了吗？要去查一下他吗？”

“你说呢。”宋渡烦躁的捏了捏鼻梁，“查清楚一点，他背后的人也要查出来，还有他手里的底片也要拿到手。”

“是。”骆温喻乖顺的低下头。

“嗯，你出去吧。”宋渡将他赶走，看到桌上的手机，犹豫几秒还是拨出一个电话。

“嘟——”

等了几秒电话才被接起。

“喂？爸，干什么？”宋知清从沙发上起身，给秦屿水打了个手势，去阳台上接电话。

“没事。”

“没什么事还给我打电话。”宋知清浅笑一下，从口袋里拿了一根烟，点燃。

宋渡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顿了一下，“你还是少抽点烟吧。”

“怎么？现在来关心我，你有事没有，没事我挂了，我还有事。”宋知清现在不想给他爸面子，拿下手机正想挂断。

“等等，你现在是不是和知水在一起。”宋渡再三犹豫还是决定说清楚。

宋知清一挑眉，他没有和宋渡说过他是来找秦屿水。

“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回来，你知不知道知水是你亲弟弟。”宋渡捏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你知道什么了？”宋知清悠闲的身子僵了僵。

宋渡幽幽吐出两字，“全部。”

“你派人跟踪我？”

“没有，你的行为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下和他……还叫人拍了照片，宋渡眼底是外面五彩斑斓的灯光，他的面孔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到他的脸色。

“那你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对，我就是喜欢秦屿水，如果你要我们分手，那还是劝你算了。”

“你知不知道……你赶紧给我回来，离他远点。”宋渡看着资料里的内容。“他改名了？”

“怎么了？屿……秦知水他又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是他亲生哥哥，你和他这是乱伦，你们的事是会遭所有人唾沫的。”宋渡手指发抖，气的很想打断宋知清的狗腿。

“这是我们的事，不劳您费心了，让别人知道就知道吧，我又无所谓。”宋知清语气淡淡，无所谓的说。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你们必须给我分开，秦知水我也要将他送入M国，你还是宋家大少爷，如果你不听，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们分开。”

“你！呵呵，你之前不是不喜欢管我吗？！我不是精神病吗？！怎么现在这么多事！我跟你讲，我是不会离开他的。”宋知清不管他说了什么，轻声说到，“我已经在离不开他了。”

“以前……那只是以前，我现在还是你爸！而且我也没那么想过你。”

“没想过？要是没想过会把我一个人扔到那种地方？！你也知道你以前干了什么吧，现在也不要拿个我爸的称号来管我。”宋知清不耐烦了，挂断电话，狠狠吸了口烟。

烟雾缭绕中，宋知清听到脚步声，随后便被人抱住了腰，他没有回头。

秦屿水在他耳边问：“那哥哥是要离开我吗？”

宋知清拿烟的手一顿，“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一点点。”秦屿水靠在他背上，眼神晦暗，他从宋知清去打电话时就已经猜到了。

宋渡果真调查了他。

那他做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事也要被他知道了。

宋知清用另一只没拿烟的手拍拍他，“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哥哥说离不开他了。

秦屿水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宋知清融入血里，他们本就是一体。

“宋先生……之前对你不好吗？”秦屿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宋知清摇头，“对我不好的是宋度。”

“一个名字？”

宋知清将烟蒂摁灭，转身回抱了他。

“没有三点水那个，度量的度。”

宋知清靠在他怀里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们家里或大或小都有点脑子不正常，我爸之前一直是有轻度抑郁症加双重人格分裂，多出来的副人格就是宋度。”

“那现在留下来的是主人格？”

“嗯，我不清楚，反正宋三点是这么和我说的，那时他有个很爱的人，也不知道是主人格喜欢还是副人格喜欢的，那个人陪我爸走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

宋三点当时给他讲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

他那时还小，觉得他爸肯定爱惨了那个人。

但是没有，他爸把那个人从楼梯口推了下去。

不知道是宋三点还是宋度干的。

这个成了他心中最不可磨灭的记忆。

那个人死了没有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自他出生来从没见到过这个人。

宋三点的人格分裂似乎也好很多了，最终出来的不管是宋三点还是宋度，对他一开始都不好。

他感觉宋知清有病，他那时不喜欢接触别人，总是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看，那种眼神不像小孩。

更像一种没有生命的机器。

他爸感觉他也有点精神问题，将他送入了精神病院，他那时才七岁，在精神病院里待到十三岁。

待了五年。

他本来是没有那么早就能出院的，但他们院里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偷孩子事件。

有好多十五六岁的小孩都被捉走了。

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七八个小孩乖乖和他们上了车。

宋知清当时就在那里面。

时间有些久远好多细节他都记不清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上车，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呼救。

只知道自己不听话，被关进小黑屋好久。

小黑屋又小又闷，还有老鼠在他身边爬来爬去，吱吱的声音他每天都能听到，不知道被关了好久，久到他没了感知外界的声音，耳边只有老鼠的吱吱声。

久而久之，他开始讨厌黑暗，总感觉身边有老鼠，有那种令他骨子里害怕的声音。

他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他讨厌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

“我被找回来后，他应该是亏欠我吧，将我带在身边的养，但我忘不了那件事，也不会原谅他。”

“哥哥。”秦屿水听着心疼的抱住他，在月光下，他分明看到了宋知清眼里的泪。

他吻在他的眼皮上，“别怕了，我在，我在这里，以后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宋知清眼角通红，紧紧的抓住他肩膀上的衣物。

那块布料被他抓皱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