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知秋的黄叶在午后,目送首都直达英国伦敦的航班,飞行时间为10小时45分钟,
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的时候,豹特已经被暂留在贫民窟的顶楼,前往英国的是恩斯太太在中国的侄儿,打算去度假小住几个月。这是父母送给博的毕业礼物,一趟自由行的旅程,有足够的时间享受踏入社畜行列前的悠闲。
下午三点正起飞,抵达英国的时候那里是上午八点左右,期间还需要博从St Pancras International火车站乘坐到Chesterfield火车站,再转两次公车到达查茨沃斯庄园。下车后沿着路走一段不远的距离,就能抵达坐落于埃丹索斯村的Edensor小镇,一个安静古老又诗情画意的小村庄。
15度左右的阴雨天,让身周的风景和氛围,营造出一种阴冷潮湿的孤独感,而映入眼帘聚集一堆的房屋,那点亮的百家灯火,成为隔窗的向往。土色的砖、深灰的瓦片都被淋湿,厚重的色泽表述出一种压抑、空寂,或许春秋时节下的阳光明媚,才能展示出它的美。
约莫走了一英里,路过大片的草原,看见零散吃草的绵羊,它们时不时还会抖去一身雨水。这时教堂的钟恰逢响起,抬头眺望就能看见,刺破天际的尖顶,在阴郁的高空依旧巍峨。散落的小屋前,偶见神色平静的路人,手中一把雨伞都没撑,可他们依旧步子悠闲。
博拖着行李转悠着寻找恩斯夫妇的家,敏锐的观察力,让他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就找到那栋两层楼的房子。草坪里延伸出的小道,正门口挂着主人家的木牌。博站在门前掸去一身水汽,将鞋底在地毯上摩擦干净,才抬手去摁门铃。
“叮咚……叮咚……”
很快一位身材丰满,面容慈祥的妇人穿着拖鞋来开门,她发间掺揉着银丝,微笑时眼角的鱼尾纹很深,她看博的目光有温柔,还有一种叫思念的情绪。
“姑母可太想你了小博。”恩斯夫人张开怀抱,将瘦高且一身湿意的博抱在怀来,松开时还拭了下眼角的湿润,“快进来,姑母正在给你收拾房间,饿不饿?”
博跟着恩斯太太进屋,换掉打湿的运动鞋,合脚的新棉拖缓解了一路舟车劳顿的疲乏:“路上有买面包,姑母别担心。”
恩斯太太领着博上二楼:“姑父去肖总的庄园了,晚餐前才会回来。”
走廊尽头的房间是恩斯太太为博准备的,宽敞的屋子,床的正面有一堵大窗户,挨放着一张陈旧的书桌,摆着精美的琉璃台灯。眺望窗外的不远处,是掩隐在雨幕里的一座庄园,瑰丽宏伟,低矮的围墙上还隐约可见探头的秋花。
把行李立在角落,博用书桌上的纸巾擦干外表沾上的雨水,沉默不语的样子像在适应这里的不同,而非着急的去问恩斯太太,我们接来下的任务是什么。毕竟上级只是转达,恩斯太太会接应他,并且指引他在英国的行动。
走到床边,恩斯太太继续换床上的枕套:“你姑父前几天弄伤了腰,可庄园的工作不能耽误,小博可以去帮帮忙吗?”
打湿的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后博看向恩斯太太,脸上依旧携着笑:“当然,反正也是来度假的,姑母带姑父去检查了吗?”
套好枕头套后,恩斯太太还拍了拍,弄的尽量蓬松规整:“年纪大了是这样的,在镇上看过医生,说是要在家里养着才行。”
站起身博认同的点头:“是这个道理。”
一场看似阔别已久重逢后的谈话,其中却掺杂了多少信息,在寻常人家的眼里实在太过正常,如果博不是特工、不是豹特,可能自己都会相信,恩斯太太是远嫁英国的姑母。所以人生如戏,开口闭口间孰真孰假只能靠自己去判断,哪怕出错也是个人的认知。
收拾好东西后,恩斯太太带着博去熟悉环境,在阴雨下的天气里漫步村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体验。他们路过街上的面包店,那玻璃橱窗里一片麦色,推门走出的客人都带着一丝香气溢出来,博的眼睛在放光,舔着嘴唇拉着姑母走进去。
“嗯,好香啊姑母,买一个好吗?”
“刚刚还说不饿的,看看我们嘴馋的小博。”
“那不一样,这里的感觉更地道!”
博就像第一次出国的少年人,对身周异国的一切,都充满了想体验的好奇心,他潮气蓬勃对事物都怀揣着美好的向往。哪怕仅仅是一个所谓地道的面包,都可以让他赞不绝口,或许是真的好吃,可豹特从来不喜欢甜食。
面包店的老板看上去和恩斯太太很熟稔,对新来的陌生面孔也很友好,听说是恩斯太太从中国来的侄儿后,硬是买一送一打包在牛皮纸袋里,让博带走。博很有礼貌的向布里先生道谢,因此镇上很快得知,恩斯太太有位长相好看的侄儿,从中国来看她。
他们带着面包,转悠着走到庄园附近,黑色宽高的铁艺大门里,占地面积广阔的花园,精美奢侈又大气,里面的建筑像隐匿山林间缩小的城堡,复古又雍容华贵,是寸土寸金而构建出来的伊甸园。
恩斯太太指着那扇大门里的花园:“姑父在肖总庄园里做园丁,回头你跟着姑父熟悉下,帮忙做些简单的活儿,替姑父分担分担。”
捧着热乎乎的面包,香味儿被阻隔在封口的袋子里,博点头:“好的姑母,简单的修枝剪叶还是没问题,放心。”
被博挽着的恩斯太太,安慰中露出赞赏的神情:“姑母相信你,在家里学得多,出来啊什么都能上手是好事。”
两人转过一圈后就往家的方向走,并没有在庄园附近逗留太久。豹特很清楚,恩斯太太口中的‘家’是训练营,‘学得多’是指特工的训练项目,会的多任务就能立刻上手,这的确是好事。
在闲谈的间隙里,豹特从恩斯太太口中得知,肖总现在每个月都会回庄园待几天,以前是一两个月甚至半年才来一次。她话里温和的言词,大概表达着;外面生活节奏太快,人也容易累,所以还是村庄里好,悠悠闲闲的度过一生,日子就算到头也是一种享受。所以即使是肖总这样的身份,也会因疲倦束缚,需要回庄园里休息放松才行。
显然恩斯太太很喜欢这里,上了年纪就开始安于现状,豹特不知道这对她的身份来说,是不是一种奢求和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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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