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走近瞧着地上的尸体,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瞧了几眼,那沉寂的星眸又落在肖战身上,“你杀了他。”
“对。”肖战如月之皎的脸上血星点点,亦望着他,眼中无惧。
王一博双眸似山中古井,深黯难测,“质子可知你杀的是谁。”
灯火摇曳不定,豫亲王表情也并不能看得真切,肖战却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似海面之下波涛暗涌。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委屈涌出,明眸微红,“我不想知道。”
“哦?”
短暂的沉默,压抑得厉害,仿佛空气也凝结,教人呼吸不得。
王一博瞧着他片刻,声音如切冰碎玉,毫无起伏,“潘大人当今宠妃的亲兄长,你杀了他,这事可不好糊弄过去。”
肖战不自觉紧紧抿住嘴唇,他心中涩然,声如玉石相击,微微压低,“大不了我以死谢罪。”
“你想以死谢罪倒是简单。”王一博目光看着已经毫无声息的潘承悦,他眉间轻蹙,似在深思。
末了,又毫无温度地开口,“只是你一个质子身份,可知若是杀了朝廷官员,可能会造成两国交恶。”
肖战心跳极快,又惊又恐,却也不敢显露太多,双手在衣袖内握成拳。
灯笼中的火苗朦胧凄美,越发显得寂静安谧,光晕映在那白皙的脸上,可见上面血星斑斑,却依旧遮挡不住他仙姿玉貌。
肖战正欲开口想要求他放过蜀国,谁知那人忽然一笑,眉眼尽显风流。
“不过这恼人的东西,质子杀了也无妨。”
肖战一时怔住,他猜不到面前这位豫亲王想做什么。
王一博细长却不狭窄的眼皮微垂,敛了眸中深色,那金石质地的声音冷酷又无情,“只是质子可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他话音一顿,唇角微翘,似漫不经心:“不过,我这儿有一颗吃了就死的毒药,质子要是有需要我可以赠你,也能少受点苦。”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白玉瓶,似乎在等肖战做选择。
肖战看着那玉瓶如坠冰潭,他不想死,可蜀国那位新帝早就盼着他死,又怎会为他求情,肩头的力量如有千斤重,压得他不住下坠。
不过这样也好,也是从囚笼里解脱,他似乎是松了口气。
死也罢,生也罢。
就这样吧。
阴曹地府未必就比这凉薄的人间差。
他伸手拿过瓷瓶毫不犹豫将抽出瓶塞将药丸直接倒进嘴里,目光隐着悲愤,苍白而淡薄的面色,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只是这药丸与以往的不同,是硬的,他皱着眉,目光有些不解,为何还是甜的?
王一博瞧着他唇角勾起,“糖豆好吃吗?”
糖豆?
肖战这才反应过来,眼底呆滞的神色瞬间消失殆尽,“你诓我!”
他瞪大眼睛,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给拆吃入腹似的。
王一博睨他一眼,忽地嗤笑,“也不知该说你蠢笨,还是说你一心求死,按理来说你是蜀国的皇子,不应该连糖豆这种小玩意儿都不认识吧。”
他瞧着一言不发的人,“怎么不说话。”
肖战刚刚被戏耍了,面色沉郁,语气没什么温度,“我为何要同你讲话。”
王一博轻笑一声,也不恼,像是故意一般走近几步,行近时,浑然天成的一种贵气,只是言辞多少有点儿孟浪了,“质子,还未回答我,那糖豆吃着味道怎么样?”
肖战只觉胸口堵得慌,“卑鄙!”
他见豫亲王越发靠近,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紧抿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王一博又靠近了几步,那匕首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截细腰还不经意地撞进了眼底。
他不禁思索,这么细,仿佛能叫人轻易折断,看来在豫国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肖战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眸中冷意不减,音色冰冷:“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你。”
王一博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震惊抑或恐惧,只是昳丽的唇角微微上扬,“你杀了人,还想劫持我,挺大胆的。”
“王爷!”藏匿在暗处的侍卫抽出佩剑跑过来,目光警惕地看着肖战。
肖战攥紧了匕首,他果然豫亲王,传闻中豫亲王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可刚刚的模样又不像,也不知这传闻有几分真假。
“无妨,”王一博给他们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语气清淡地吩咐,“把尸体抬下去。”
金飞羽目光警惕地看着肖战,可也只能将佩刀收起来,“是。”
潘承悦的尸首被人抬走,空气里的血腥味也慢慢淡了许多。
侍卫们都已经走了,可匕首依旧横在脖颈上,王一博语气清闲,“好了,还不放开我。”
肖战手腕上的力量稍作迟疑,最终放开了他,又故作不知,“你是豫亲王?”
王一博瞧着他,拆穿他的伪装,“质子早就认出本王了,现在又何必装作刚认出的模样。”
肖战也没有被拆穿的慌乱,语气淡然,“我只是没想到豫亲王会这般无聊,放着好好的庆功宴不参加,跑到这里被我挟持。”
王一博挑眉,“本是要去的,可半路听到了动静就过来瞧瞧,谁知道就让本王瞧见了这番热闹。”
灯笼里的烛花轻动,从那团银色皎皎的光晕里,他瞧着肖战,长目微敛,透出一点冷峻的味道,“世人常说蜀国的大皇子为人温润谦和,不仅有仙人之貌,也有菩萨心肠,今日瞧着似乎只有那句仙人之貌倒是符合。”
“本王就觉得好奇,到底是何事能让有菩萨心肠的大皇子动手杀人呢。”
肖战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世人也常说豫国的豫亲王手段残忍,杀人如麻,做事果决,今日怎么会如那街巷妇孺如此。”
王一博也瞧着他,“反正你都要死了,聊两句,给本王解解闷。”
光影疏落,灯焰闪了闪,周遭黮漶,那算不上对峙的短短一刻,却恍若半生那么漫长。
肖战漆黑的瞳仁被烛火映亮,睫影深重,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片刻后才轻声道:“你这人真的很奇怪。”
“奇怪?”王一博语调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地上扬,语速缓慢,却透着说不出的意味,“说本王残暴的多了去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本王奇怪的。”
似乎是觉得疲惫了,肖战也不再与他对峙,“豫亲王想听什么。”
王一博唇角勾起,“自然是关于你的身世,大皇子不需要跟本王说你在宫里的事情,我想听听你进宫之前的事情。”
对于豫亲王这般询问,肖战也不惊讶,毕竟他十岁被请回宫的事情,当时也是让蜀国举国上下为之震惊,谁都没有想到皇帝还有个遗落在外的皇子,还是大皇子。
肖战乌沉的眼睛里浸染着幽深莫测的光,定定地看着他,“豫亲王为什么会好奇我的身世?”
“因为你杀人了,这个理由如何?”王一博说道。
肖战瞧着他良久,片刻后,说了一句,“我从小在苗疆里长大。”
他表情看起来淡淡的,可眼神中却透着难言的伤感,那个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了。
月光下,一片片树叶被照得宛如透明,随风摇曳的海棠花仿佛被点亮,也映亮了他清俊如画的眉眼。
王一博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下句,“没了?”
肖战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黑眸幽邃,仿佛没有半分悸动,“没了。”
即使被戏耍,王一博无丝毫怒意,反而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线,口吻多了一丝哂然,“想不到大皇子还挺会敷衍人的,那你从小在苗疆长大,为何却说了一口中原话。”
肖战以为他的眼里会有怒意,可是看过去,竟然笑意盎然,他沉默了片刻,“我祖母是中原人。”
王一博颔首,“给我。”
“什么?”肖战目光警惕地瞧着他询问。
王一博轻扬唇角,“自然是你手里的匕首,本王可不想又被你挟持。”
肖战闻言表情里带着几分思量,最后把这把带血的匕首扔在地上,一副你想要就自己去捡的模样。
王一博气笑,他也不再逗弄,“你杀了人自是逃不过,不如你应允我一件事,我救你一命如何。”
肖战目光冷静又清醒,“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一博嘴角轻牵,“就凭你杀人了。”
又是这句。
肖战眼底汹涌着烦躁的气息,直直地瞪着他,又接着反问,“那豫亲王为什么要帮我。”
王一博轻笑一声,笑里却也透着寒意:“本王没有说要帮你,只是跟你做个交易。”
肖战闻言莫名地看他一眼,怀疑一闪而逝,“我现在只是一个质子,无权无势,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豫亲王不必在我身上费心思。”
“本王说你有,你就有。”王一博眼神幽深莫测,眼底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肖战被他如此的举动弄得奇怪不已,眼眸微微闪动,“豫亲王想让我做什么。”
王一博半晌无声,忽又看着他一笑,如沐春风,语气不急不缓,“自然是与本王成亲。”
为啥我发不了图,我不开心,我的绝色仙品质子战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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