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医擦了把脸上的冷汗,叹息一声道,“景大小姐患了风寒,这几日最好还是不见人。”
老夫人闻言,一时慌乱之下,竟是将杯子打翻了:“风寒严重吗?”
说着,她就想要去看景汐禾。
“十分严重。”太医拦住了她,正色道,“景大小姐身染风寒,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是与之接触,恐怕也会染上风寒,还是不要靠近她了。”
老夫人眼眶通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她握住太医的手,低声道:“太医,您可一定要将她治好。”
“这是自然。”太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掩饰住内心的那一丁点心虚,安抚道,“风寒虽然来势汹汹,但也并非无药可医,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大小姐恐怕要闭门一段时日了,待风寒好了以后再出门。”
“这是自然。”
老夫人应下,面上两道泪痕明显。
景汐禾躺在帐内,心中异常的愧疚。
但是为了救下景国公,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于是,景汐禾咳嗽了一声,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祖母,您不必担心,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过段时间我就又活蹦乱跳了。”
听得这话,老夫人叹了口气。
她本想要握住景汐禾的手,交代她些什么,但思及太医的话,不得不站在了帷帐外:“禾儿,你这几日就好好地吃药,待你药到病除后,你父亲也该回来了。”
景汐禾鼻尖一酸,迅速又压下了泪意,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道:“祖母,我知道的,我会在家中乖乖的等着父亲回来。”
待老夫人一离开,凌烟苑内便恢复了安静。
景汐禾将坐立不安的湛秋按在了椅子上,一字一句的告诫道:“这几日,你就假扮我,只要你成功瞒过祖母三日,我就能脱身了。”
湛秋一张小脸顿时鼓了起来,她担忧的看着景汐禾:“小姐,您孤身一人去西南,奴婢实在是担心,不如您还是带上奴婢吧,奴婢好歹能照顾您的衣食住行。”
“你要是走了,谁替我瞒过祖母?”景汐禾敲了敲湛秋的脑袋,“你留在家中,我才能更放心,更何况有太子安排人保护我,你不必担心。”
她的话并未让湛秋松一口气,反而更加不安了。
“小姐,您就这样相信太子吗?”湛秋眼底满是担忧,“太子为何会对您这样好,您就没想过吗?万一他另有所图呢?”
景汐禾一听湛秋这话,险些笑出声。
“太子对我绝没有其他意思,他有一件事需要帮助,并且只有我能做到。”
景汐禾信誓旦旦的模样,不仅没能让湛秋放心,却让她更加紧张了起来。
湛秋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奴婢会尽量伪装成您的模样。”
“若是东窗事发,你就将信交给祖母,她绝不会为难你的。”
景汐禾想到这,还塞给了湛秋一张银票:“若实在是躲不过去,你就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等我回来。”
湛秋点了点头,眼见着景汐禾要离开,她连忙又握住了景汐禾的手,低声道:“小姐,您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傻湛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景汐禾冲着她得意一笑,换上了湛秋的衣裳,又在脸上一阵涂涂抹抹,小心的出了门。
好不容易离开景国公府,景汐禾站在街角松了口气。
总算是平安出来了。
她靠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等着跟楚陵川约定好的马车过来。
秋风渐起,天气凉了不少,楚陵川为了不引人瞩目,连衣裳都没带,只有里衣内缝了好几张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她抱紧了手臂,眼巴巴的看着转弯处。
这时,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响起,她眼前一亮,果然在不远处停下的那辆马车上发现了约定好的记号。
她三步做两步,飞快的爬上了马车。
这时候,马匹往前走了几步,她一时不备,摔入了马车内。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撞入的是一个温暖的胸膛。
景汐禾下意识摸了摸这具身体,随后头顶便传来了男人低沉的笑声。
“景小姐可还满意?”
闻言,景汐禾一张脸顿时通红起来。
在楚陵川饱含深意的目光下,她连忙摆了摆手,双手举起以示清白:“我什么都没干。”
她只是下意识想要摸一摸胸肌罢了。
不得不说,楚陵川的身材真是好极了。
景汐禾下意识想要回味刚才的手感,但下一刻,她又清醒了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车内悠闲的男人道:“殿下,你为何会在马车上?”
闻言,楚陵川俊朗的一张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对上景汐禾警惕的双眼,他挥着折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难道孤之前没说吗?景国公失踪后,前往西南赈灾的人,就成了孤。”
景汐禾眼也不眨的看着楚陵川,只觉得楚陵川的这个笑容别有用意。
“你去西南赈灾?”景汐禾回想着楚陵川在书中的待遇,脱口而出,“该不会是有人算计你吧?”
现在的西南民不聊生,那些赈灾的银子又大半去了景仁实跟楚韩玉的口袋,加上景国公的失踪,这次的赈灾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楚陵川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无能的太子,好的差事轮不到他,坏的差事将他推出去,这也不稀奇。
而楚陵川在面对景汐禾的疑惑时,只是薄唇轻勾,并未回答。
景汐禾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看着楚陵川,疑惑道:“可殿下此番前去,将西南一事成功解决后,那其他几位皇子恐怕就会盯上你了,这可不妙。”
“景小姐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孤会将西南一事解决呢?”楚陵川撑着下巴,深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景汐禾身上,“这可是连景国公都无法解决的事。”
景汐禾却是不信楚陵川的这些话。
在她看来,楚陵川就是扮猪吃老虎的王中王,他既然答应了这件事,那就一定是有利可图,而非被逼无奈。
景汐禾直白的将内心所想展现在了眼睛中,漂亮的眼眸中写满了“我不相信”。
楚陵川无奈一笑,语气意外的温柔:“孤前往西南,是因为受了皇后一派打压,若是不出意外,此番前往西南的路上,恐怕会有多次刺杀。”
他压低了声音,景汐禾浑身一个寒颤,结巴道:“刺、刺杀?”
“景小姐冰雪聪明,总不会看不出皇后的野心。”楚陵川笑了笑,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她可是恨不得让孤立刻暴毙,再让楚韩玉登上太子宝座,孤前往西南,可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你为何要跟我一块走?”景汐禾嫌弃的拧起了眉毛。
按照楚陵川这样说,那前往西南的一路上肯定是危险重重,楚陵川武功高强,刺客只有给他送人头的份。
可她菜鸡一个,遇上了刺客,就是给刺客送人头。
“自然是…孤需要你的帮助了。”
随着楚陵川调笑的话音落下,他便掀开了车帘,大步走了出去。
一道纤细的人影在这时凑上前来,冲着景汐禾温和一笑:“景小姐,还要劳烦您换一身衣裳,不然被外人瞧见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她刚是说完话,还没等景汐禾表态,伸手就扒开了景汐禾的衣裳。
景汐禾护住自己胸前的风光,赶紧往后挪了挪,强调道:“我自己会换!”
来人正是桃桐,她对景汐禾异常敬重。
景汐禾刚是喊出这话,她就动作迅速的将衣裳换下,自己钻出了马车。
瞧着桃桐送来的这套衣裳,景汐禾捏起一小块轻薄的布料,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衣裳?”
回她的并非桃桐,而是隐约带着笑意的楚陵川。
“为了出城,还要委屈景小姐几日。”
“这叫委屈?”景汐禾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薄纱,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这样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这不是舞姬的打扮吗!
这时候,桃桐解释道:“景小姐,您知道的,太子殿下在外人面前向来是风流多情的,他越不正经,皇后便会越放松警惕,因此,还需要您来扮演随行的舞姬,人人皆知太子贪图美色,哪怕是去赈灾的路上都不忘享乐。”
“原来是为了人设。”景汐禾嘟囔了一句,她瞧着眼前的薄纱,到底还是闷声应了下来,“我穿就是了。”
马车一路前行,快到城门时,车帘便被人掀开了。
景汐禾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楚陵川搂在了怀中。
只听得楚陵川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委屈景小姐了。”
而桃桐也在这时钻了进来,景汐禾侧身看她一眼,见她蜡黄的脸,不得不感慨她的动作之迅速。
“太子殿下。”
马车停下,楚韩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景汐禾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楚陵川。
可楚陵川的手却放在她毫无遮挡的腰间,在上面捏了一下。
景汐禾一时不慎,喊了一声。
这一声娇呼,正好让四周的人听了个清楚。
景汐禾抬起头,瞪了眼楚陵川。
可楚陵川不仅没有停下动作,一双手反而更加放肆的在她腰间游走。
景汐禾抑制不住这阵酥麻,忍了许久,又是一声娇呼。
她恨恨的看了眼楚陵川,索性一口咬在了楚陵川的脖颈处。
此时风吹过,正好将马车内暧昧的景象透出了些。
楚韩玉眼皮子跳了跳,沉声道:“太子殿下此番前往西南赈灾,该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而非贪图享乐。”
“皇兄教训的是。”楚陵川慵懒的应了一声,朝着冷影吩咐道,“还不快马加鞭赶往西南。”
“属下遵命。”冷影一板一眼的应下,扬起马鞭,驾驶着马车飞快离开。
景汐禾正想要从楚陵川的怀中逃离,却感到腰间的一双手力道更紧了。
她张了张嘴,却被楚陵川再度按回了怀中。
“别动。”楚陵川哑声道,“乖一些。”
景汐禾鼻间尽是楚陵川清冽的气息,她白玉似的耳根,已然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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