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即便祖母不愿意让你去参加秋猎,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啊!”
景湫弥仿佛才看见景汐禾一样,她眨了眨眼,片刻后,脸色冷了下来,指着海昕骂道:“谁让你去叨扰大姐姐的?我之前的嘱咐你可曾放在心上?”
“小姐,奴婢也是为了您啊!”海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奴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绝食,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景湫弥倔强的偏过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绝食的事。
见她这副模样,景汐禾眸光一沉。
景湫弥这演技不去演戏屈才了,要是她演艺圈,说不定还能混个影后当当。
院子内静默良久,半响,景湫弥也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安慰。
“二妹妹,你难道是为了秋猎一事伤怀吗?”景汐禾轻声道,“秋猎年年都有,你何必在乎这一次?”
年年都有?
“大姐姐,我…京中的贵女都去了秋猎,若是就我一人不去,再加上京城的那些流言蜚语……”景湫弥眼眶通红,声音嘶哑道,“我还不如一死了之,以此来证明我的清白!我知道大姐姐与祖母还为着上次花灯节一事耿耿于怀,可我上次并非故意为之,大姐姐与我相处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我的秉性吗?”
听了景湫弥真心实意的这番话,景汐禾险些笑出声。
她嘴角抽了抽,见景湫弥还沉浸在演技中,心中腹诽。
也就是原主看不明白你的真面目,不然也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景湫弥并未得到自己预料的结果,脸色逐渐僵硬了起来。
好在是下一刻,景汐禾便一如既往的握住了她的双手,温柔道:“二妹妹,你放心便是,有父亲在,京中无人敢说你的不是,若是有人私下议论,我一定会替你做主。”
景湫弥等了许久,却还是没从景汐禾的嘴中听见自己想要的回答,她盯着眼前的这双手,恨意在眼底翻滚着。
“大姐姐当真不愿意帮我?”
景汐禾摇了摇头,为难道:“祖母下的决定,我又怎能推翻?二妹妹,你就暂且忍耐一段时日吧。”
“也是。”景湫弥将恨意尽数压下,善解人意道,“祖母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即便是大姐姐,也难以在她面前说上话。”
“你能体谅我的难处就好。”景汐禾长舒一口气,面上带着明媚的笑。
她这一抹笑容,刺痛了景湫弥。
出了清韵阁,景汐禾只觉得迎面而来的风都是香甜的气息。
湛秋跟在她身边,也是喜笑颜开:“这次二小姐不能去秋猎,小姐您可以放心了。”
“不。”景汐禾笑了笑,笃定道,“她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闻言,湛秋面上满是诧色。
景汐禾笑着看向前方,眼中萦绕着冷意:“秋猎这样的盛事,她若是不去,还怎么跟那些贵女们培养感情?还怎么扬美名?”
说起来,景湫弥倒也是个营销的高手。
就她那副寡淡的容貌,竟然也能塑造出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还让楚韩玉与一干备胎对她如痴如狂。
景汐禾把玩着玉佩,将书中那些内容在脑海中全部过了一遍,不得不感慨景湫弥的手段高超。
“你放心吧,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去秋猎的。”
湛秋愣愣的站在原地,景汐禾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懂,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若是二小姐去了秋猎,那她岂不是会对您不利?”
“她的手段无非就是那几样。”景汐禾不屑笑道。
既然她已经决定去参加秋猎,直面困难了,自然是不怕景湫弥的那些手段了。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正好还能趁着这次机会完成任务。
想到到手的气运值,景汐禾只觉得自己充满了斗志。
她冷笑了几声,在湛秋惊讶的目光中,冲着霜寒招了招手,温声道:“我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做。”
“但凭小姐吩咐。”霜寒是沉默的性子,只一板一眼的应了下来。
景汐禾对她十分满意,便轻声在她耳边道:“你盯着清韵阁的动静,一旦有人去百薇阁,你就跟上,务必要将他们交往的信件拿到手。”
“奴婢明白了。”
霜寒郑重点头,轻点地面,身影便消失在了景汐禾的跟前。
景汐禾先是一惊,随即便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霜寒好厉害,以后有她在,我就能省不少事了。”
“若奴婢能与霜寒一样厉害就好了。”湛秋低着头,小声嘟囔道,“那样的话,小姐也不至于遇上花灯节那样的危险。”
景汐禾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弯弯道:“你也有你的厉害之处。”
夜色落幕,凌烟苑一片寂静。
卧房外,也只有两盏灯笼在黑夜中亮着光芒。
一阵窸窣声响起,霜寒瘦小的身影从墙上一跃而下,手中还拿着一样东西。
“小姐,依着您的吩咐,奴婢已将这封信取了过来。”
闻言,景汐禾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这封信。
“辛苦你了。”景汐禾颔首,便让霜寒出去了。
待卧房内空无一人,她才打开这封信。
瞧见信上的内容,景汐禾眼眸微闪,目光彻底阴沉了下来。
她紧紧地攥着这封信,手指已颤抖,咬牙切齿道:“狗男女!”
此前偷听到两人谈话,她还以为是什么算计,却没想到这两人的用心竟然如此险恶!
楚韩玉竟然是想要跟她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不得不嫁!
突然间,背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景汐禾下意识的转身,对上了楚陵川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
未等景汐禾反应过来,楚陵川已夺过了她手中的信,随便一撇,他便轻笑了起来。
“孤倒是没想到,楚韩玉竟然能这样狠心。”
景汐禾漂亮的眼睛睁大了,拧着一双眉:“太子殿下,您这样三番五次的闯入我的院子,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闻言,楚陵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再度将信塞入了景汐禾的手中,两人面对面,距离近在咫尺。
瞧着景汐禾一寸寸蔓延上来的通红之色,楚陵川眼中笑意更浓。
“孤自然是有要事找你,才会深夜前来。”
景汐禾顿时警觉起来,她不安的捏紧了一双手,背后冷汗刷的落了下来。
“你放心,孤是为了保你的小命。”
“难道你也知道……”
话到了嘴边,景汐禾又咽了回去。
但她的内心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楚陵川暗中的势力肯定超乎人的想象,自己都能找到楚韩玉跟景湫弥联络的据点,楚陵川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孤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才短短几日,你就知道楚韩玉的打算了,不知景小姐对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可想出了应对之策?”
楚陵川并未将景汐禾千变万化的神情看在眼里,他闲庭信步一般,在卧房内走着,自在的模样,好像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景汐禾冷声道,“但我绝不会让楚韩玉得逞的。”
更何况她现在有霜寒在身旁,楚韩玉想要算计她,也未必会得逞。
见景汐禾眼底情绪翻滚,楚陵川眼中的意味更加幽深了起来。
“单单是一个霜寒,可不足以对付楚韩玉手下的人。”楚陵川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更何况,你难道以为这样下作的手段,是他想出的?”
闻言,景汐禾眼神闪了闪,顿时明白了楚陵川话中的深意。
“依太子殿下所言,这件事是皇后的谋划?”
“在这世上,除了她,还会有谁一心让你嫁给楚韩玉呢?”楚陵川眼眸中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看来你还是对她了解太少,你这景国公嫡长女的身份对她而言,可是至宝一样呢。”
楚陵川轻飘飘的几句话,足以让景汐禾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下意识捏紧了双手,书中的那些内容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涌现出来。
对于皇后这人,书中描写甚少,但楚韩玉每一次的成功背后,似乎都有皇后的影子。
“如何?景小姐可需要孤帮忙?”
楚陵川的声音近在咫尺,景汐禾警惕的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摇摇欲坠,直接摔碎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黑夜中尤为清晰。
“小姐,出了什么事?”
门外传来湛秋焦急的声音。
霜寒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大步流星的朝着窗户处走去,似乎是想要翻窗而入。
这一幕幕让景汐禾措手不及,她来不及细想,抓住楚陵川的手,飞快的带着他朝内室走去。
“小姐!您没事吧!”
霜寒从窗口一跃而入,眼神颇为锐利。
帷帐已经落下,只隐约看得见景汐禾窈窕的身影。
“我没事。”景汐禾躺在床上,轻声道,“可能是风太大了,将花瓶吹倒了。”
霜寒点了点头,却还是未曾离开卧房。
景汐禾感受到她锐利的目光在卧房内四处打量,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察觉到被子里另一个人的不安分,景汐禾掐了一把楚陵川腰间的软肉。
狗男人!
好在是卧房内各处并无其他异样,即便霜寒再三打量,也不敢直接掀开帷帐。
眼见着霜寒离开,景汐禾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
“景小姐,你能放开了吗?”
在她的身侧,楚陵川开口,眼底还带着一丝幽怨。
对上这样的眼神,景汐禾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掀开被子,顿时跳下了床。
“景小姐这样热情,孤还真有些吃不消呢。”
“太子殿下,情势紧迫,不得不为,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景汐禾连忙伸出手,制止了楚陵川接下来的话。
见楚陵川不再开口,景汐禾才松了口气。
这狗男人真是满嘴不正经,让人防不胜防。
瞥见外面的隐约晃动的人影,景汐禾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道:“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趁着霜寒还没巡视到窗边,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楚陵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景汐禾一把推到了窗外。
他心中一阵激荡,却在见景汐禾坦然的模样后笑了出声。
“也罢,那就等到秋猎时,孤再跟景小姐一叙旧情。”
景汐禾一脸黑线,只看着楚陵川的身影远去,她才是躺在床上,彻底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想到即将到来的危机,景汐禾叹了口气。
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要小心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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