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夜,风里尚存的寒气依旧驱不走红灯区独有的燥热。
那些或浓妆艳抹,或扮相清纯,面容皎好,职业特征却非常明显的人们三五成群地站在灯红酒绿的街上,要风度不要温度地贩卖着自己。
衣着普通,鸭舌帽把脸遮住大半的瘦高男青年在这堆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学生哥。
他这副打扮并非因为长相拿不出手。
可他偏偏不是个靠脸吃饭的人。
他接的每一票都是刀口舔血的卖命活儿。
所以张惹眼的脸越少人看见越好。
“你是Sean?”
眼前的女人身上香水味道大得呛人,让人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把香水当杀虫剂喷了。即便化着浓妆就着夜色,也掩盖不了她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这位夫人,借一步说话?”青年眼光锐利,斟酌片刻准确地用了“夫人”这个称谓。
“听说这是你最后一单,多少?”两人走到一处相对避静的角落,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青年接过照片扫了一眼,攥着照片的手紧了紧,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8亿。”
“人到手随你怎么折腾,怎么凶残怎么来,记得发视频给我验货,之后等我通知,这是一半定金。”女人爽快地甩出一叠支票,连带着还有一张写有kakao账号的纸条。
“成交。”青年冷着脸把照片揣进胸前口袋,随手将那叠支票和纸条塞进侧面裤兜,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青年走出这条巷子,穿过地下通道,七拐八拐地拐到另一条更偏僻的暗巷,走进尽头在一间废弃旧仓库。
外面看着破败,内里别有洞天。
上层是堆放整齐的旧货,宽敞的地下室被收拾成非常像样的住所。
青年打开墙壁上嵌着的保险柜,只留下八张支票,其余的都锁在柜子里。
打开角落里的冰箱,曾经摆放各种药品和针剂的冷藏室被矿泉水罐头和各种速食品占据。
最上层仅剩的那一小板白色药片被抽出来放进外套口袋。
为了新一轮的捕猎,猎手开始了精心的伪装。
洗了个澡,换了身青春阳光又减龄的衣服,吹干头发,整齐蓬松的刘海让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瞬间小了四五岁。
他像个最尽责的演员,对着镜子练习每一句可能用到的台词,斟酌每一个眼神和表情。
这样的长相配上春风化雨,温和无害的笑容,让人很难有戒备心。
“乖乖等着我。”猎手志在必得地盯着照片上的猎物片刻,将照片迅速放进胸前衣袋,关灯出门。
午夜电台录制地点的地下停车场,保姆车司机等人等得百无聊赖,下车去角落想点根烟提提神,摸摸口袋发现烟盒空了。
离这最近的便利店只有五百米。
烟瘾犯了的司机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半小时,足够他返回。
这人急匆匆下车,钥匙也没拔,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后面用手刀打晕,扔到一个监控死角。
取而代之的青年坐上驾驶位,拧开副驾座旁边的绿色保温杯,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板药片,挤一颗进去。
白色小药片很快跟热牛奶融在一起。
杯子被重新拧上。
录完节目的王一博困得眼皮直打架,哈欠连天地出了电梯,直奔自己的保姆车。
本来这期的嘉宾是师兄团的主唱,最近频繁的行程把那位主唱直接累垮住院,公司临时通知他来顶班,只派了个司机来接他。
好在不是可视电台节目,不需要做妆发,临时行程也没有粉丝来堵,真的很清静。
小忙内熟门熟路坐进副驾,习惯性地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热牛奶,余光扫了一眼司机。
然后眼神就没收回来。
这哥哥长得太好看了,出道的话绝对是团里的门面啊……
“哥是新来的吧?以前都没见过。”
“对啊,今天第一天来上班。”青年转过脸,笑容极其温柔动人。
“辛苦哥,这么晚还来接我。”小孩儿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咕咚咕咚把牛奶全喝完了。
热牛奶本来就助眠,里面的药片起效很快,出门起就昏昏欲睡的小忙内才放下杯子,车开出去五分钟不到,那小孩儿头就已经歪在一边睡着了。
驾驶位上的青年嘴角扯出一抹复杂又诡异的笑容。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天很黑,还下着瓢泼大雨,脚下的路泥泞湿滑,他被另一个人拽着,踉踉跄跄地往偏僻的深山老林里跑。
夜里山风凛冽,湿透的衣服被风一打就疯狂带走他身上的温度。
他们不知跑了多久才遇到一个山洞,那人用力将他拽到一个避风角落,把他按在地上,粗暴撕开他已经湿透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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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