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时间远比尹星言想象中的煎熬。
六点钟起床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困,但整个宿舍除了谢逢忆准时六点起外,其他人都是七点快上课了才起,他也就没有多少焦虑。
但他嗜睡严重,晚上十点左右就要睡觉,否则第二天可能直接起不来,于是和班主任申请了不上晚自习,等宿舍其他人下晚自习回来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没来之前每晚都热闹至极的宿舍顿时安静得诡异,每个人都刻意压低声音交谈,轻手轻脚洗漱,倒是没把他吵醒过。
不过这也就持续了一个星期而已,等大家熟悉起来后这几人就暴露了本性,跟女朋友打电话的打电话,打游戏的打游戏,还有人乒里乓啷收拾东西,全然不顾及他在睡觉。
只有谢逢忆见他被吵醒了才不满地皱眉叫其他人小声一点,其他人也就给面子的把声音放小了些,不过第二天晚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意识到自己和他们的作息时间相差太大,尹星言想到母亲提议自己走读的事,把这事告诉了范星忱。
范星忱私下里有找过和尹星言同寝室的人问情况,那几人都说相处得很好,就是尹星言晚上睡得太早,虽然影响了他们的正常活动,但是他们都很照顾尹星言。
听到这些范星忱还出言感谢,并请他们一起吃了顿饭,想着这也不是办法,到时候看能不能把寝室的两人弄出去,再让尹星言和谢逢忆住进来。
还没开始着手这事,就听到了尹星言说经常被吵醒,可能要走读之类的话,气得当场就要去找那几人的麻烦。
刚起身就被尹星言拉住,两双眼睛无辜地望过来,“他们没有义务要顾及我的感受。”
范星忱一口气憋在心里,难受得慌,臭着脸道:“那他们也不能骗人,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让你继续在那住下去了。”
“嗯?”尹星言眨眨眼,“他们骗你什么了?”
“……”范星忱在他的注视中别扭地移开视线,“没什么,就说很照顾你。”
见他这副样子,尹星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带了笑,“怎么不直接问我?”
“我……”范星忱别别扭扭地说,“我就是觉得在学校你好像总有意在躲着我,可能不想让人知道咱俩的关系,但我又觉得你有点……陌生,不太好相处……就没敢问。”
“……”
他不说尹星言都还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默了良久,他扯了扯范星忱的手,“其实我也觉得你陌生,不过很好相处。”
“……哦。”
“但是你这样我又有点不太适应,总感觉我不该闯进你在校园的生活。”
“……”范星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样想?”
尹星言看着被拽得死紧的手,很轻地眨了下眼。
突然听到范星忱又说:“我的校园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你,你不应该进来填满它吗!?”
“……”虽然不是太能了解范星忱的心情,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出现在他的校园生活里,他很高兴。
于是尹星言诚恳道歉:“是我多想了,对不住。”
一听他道歉,范星忱就又觉得别扭了,趁着教室没人,把人抱了个满怀,“我也有错。”
“你别走读了,来我们宿舍吧,每天学校和家来回跑,这哪能承受得住。”
“嗯。”
两人腻歪没多久教室里就来了人,范星忱干脆逮着进来的两个男生,询问他们要不要搬去尹星言目前住的宿舍。班上男生玩得都好,和谁住一间两人倒是丝毫没有意见,没有犹豫就同意了,等那几人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高高兴兴地把那两男生迎了过去,跟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没差。
尹星言和谢逢忆很快就搬到了范星忱所在的217宿舍。
换了个新宿舍,舍友人还是很爱闹腾,但被范星忱一瞪就不敢说话了,倒是很好玩。
半个月后脸色红润了不少,回家被母亲看到,高兴地围着他转了两圈,嘴里念叨着:“果然需要出去透透气,换个环境,放松放松心情。”
谢逢忆和范星忱都在,站在一边陪笑。
尹母不知道,谢逢忆可知道,尹星言脸上的红纯纯是被范星忱这厮给吻出来的。
去学校心情能有多放松,晚睡早起,试卷都快堆成山了,看一眼头都疼。
吃过晚饭,谢逢忆就回去了,范星忱留下来过夜。
喂尹星言吃过药,范星忱缠着他接了不算长的吻,退开后舔了舔唇角,翻身上床躺在尹星言的身侧,自然地搂过人,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上深吸了口。
尽管常年吃药,但尹星言身上并没有药味,只有诱人的淡香。尹星言很喜欢这样子的范星忱,会全身心地依赖于他。
“星忱,你想考哪所大学?”
范星忱仰起头,亲亲他的下巴,呢喃着回:“当然要在本市,我得陪着你啊。”
尹星言欲言又止,范星忱翻身半趴在他身上,“你不会是打算考去外地吧?”
“……”
范星忱低头与他额头相触,“可以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尹星言的喉咙一哽,病态的面容上挤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来,“就在本市吧,我不想跑太远。”
“嗯,都听你的。”
再回学校后范星忱和谢逢忆换了座位。
江浪一觉醒来同桌变了,吓得以为对方坐错位置了,刚要提醒,谢逢忆轻飘飘一个眼神给他,淡定地坐着,怎么看都像是没有坐错位置的样子。
反应过来的江浪跑去要找范星忱理论,结果被范星忱轰回来了,委委屈屈地堵着气,看得谢逢忆想笑。
刚要笑就见江浪凑过来,瓮声瓮气问他:“你是不是也被星言嫌弃了,好兄弟,咱俩同病相怜啊。”
“……”谢逢忆收回笑容,冷下脸来,盯着突然很高兴的江浪,直到把人看得发怵才收回视线。
下午有体育课,尹星言不用上,但还是跟着班上同学一起去了操场,并且看到了传闻中和范星忱走得很近的女生。
“还是体育生啊。”自由活动后谢逢忆坐到尹星言身边来,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水。
尹星言视线落在操场上和班上几个男生组队打篮球的范星忱身上,女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又回头转告其他人,所有男生高呼着“欢迎”。
女生和他们打了一场,球技完全不输于其他男生,她和范星忱配合得很默契,不用眼神交流也知道对方将要传球给自己,并以最快的速度冲破防线,跳起,投篮。
而尹星言长这么大,连篮球都没有碰过。
今天的太阳比往日的要毒辣些,刺得人睁不开眼,即便是躲在伞下,尹星言也起了不少汗,身上黏腻,哪哪都不舒服。
球场上,少年们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肆意地挥洒汗水,有着无穷的生命力和闪闪发光的未来,没有人记得还有一个生病的他,连范星忱也不记得。
但这没什么好失落的,他不能要求范星忱为他改变什么,他只希望他更好。
遗憾的是,他的伴侣,他的爱人,也应该是这样鲜活有力的才对。
“走了,我们回教室,没什么好看的。”谢逢忆从他手里拿走伞起身,尹星言也跟着起身,两人从观众台上下去,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叫声:“诶,等等。”
两人停下步伐,回头看向来人。
江浪奄奄一息地伸出手,“我要渴死了,同桌能否施舍一点水给我。”
谢逢忆看了眼被自己喝了一半的水,挑眉丢给他,视线落在身后过来的范星忱脸上。
范星忱身上穿了件白T,基本上都被汗水弄湿了,黏在身上能清楚地看到轮廓坚硬的腹肌。
顿了下,尹星言过去将他的衣服往外抽,与皮肤分开,淡声问:“不打了?”
“嗯,不打了。”范星忱揽着他往前走,走了两步又转过来从谢逢忆手上拿走了伞。
谢逢忆:“……”
谢逢忆最近真的是越看范星忱越不顺眼了。
江浪一口气把半瓶水喝光,最后拿着空瓶找不到丢的地方,差点还给他,谢逢忆抬脚踹人,烦躁骂道:“滚一边儿去。”
江浪往旁边躲去,嘴里嘀咕着“咋还生气了”。
放学后范星忱去宿舍洗澡,尹星言也回了宿舍。
他不需要上晚自习,晚上要比其他人早睡一些。
范星忱什么都没拿就进了洗手间,出来后光着身子,在男朋友面前遛鸟。
尹星言看得额角青筋直跳,从他衣柜里找衣服丢给他,让人换上。
现在天气还很炎热,范星忱不想穿衣服,裸着身子抱着他蹭,蹭得两人一身火,最后尹星言被摁在书桌上亲得不知南北。
要认真算的话,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这么长时间。
要换作平时,范星忱肯定是不敢这么乱来的,但这些天看着尹星言在自己面前变得越来越鲜活,不像印象中一碰就碎,他也逐渐变得胆大起来。
动作还是很温柔就是了。
“你的生日快到了,”一吻过后,尹星言气息不稳地坐在书桌上,提醒,“打算怎么过?”
是范星忱的十八岁生日。
“范临业和孙瑶说要举办派对,连要请哪些人都想好了,都是一些商业人士,我自己的朋友倒没几个,到时候我还得自己办一场。”
范星忱把人从桌上抱下来放在床上,顺势躺上去把人搂在怀里亲吻。
“我看了下日历,那时候正好是周末,可以白天和朋友过,晚上回去再和家里人过。”
“嗯……”尹星言气息不稳,将头埋进他的颈窝,低声说:“你别弄了,待会儿要是江浪他们回来看到,就不好了。”
“好,不弄了。”范星忱将手抽出来,又说,“困了。”
“那你先睡会,快到上晚自习了,我再叫你。”
范星忱伸手从枕头边摸出手机,“定个闹钟吧,我们一起睡。”
“好。”
范星忱很快睡了过去,这时候尹星言还没有困意,睁开眼睛看向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臂,心里奇怪。
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不敢说自己的对象是男的,却在这个时候敢抱着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明明提醒过,江浪他们随时会进来。
“我服了,牵个手都要被抓,还要写检讨……”
想什么,什么就来。
随着声音传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尹星言身子微僵,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却在这个时候,范星忱悄悄把手收了回去。
“……”
江浪:唉,被抛弃了。看到同样遭遇的谢逢忆后:我好高兴。谢逢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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