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暗道，虎爷表情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一脸猥琐的笑着把玩手中的珠子，“你谁啊？我为什么告诉你？凭这些钱？”

　　钟悸烦了，不耐烦的说：“说，还是不说？”

　　此话一出，却没等来虎爷的大发雷霆。

　　“行啊，咱们赌一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倘若你输了……”虎爷眼神猥琐的看着钟悸，随后摸了摸自己的秃头，说：“你就好好伺候伺候爷，爷高兴了，赏你点好东西。”

　　不等钟悸开口，他身边的人便厉声呵斥：“混账！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们公子岂容你这般羞辱！”

　　那人说着便要拔刀，被钟悸推了回去。

　　钟悸两指轻轻敲着桌子，道：“玩。”

　　虎爷：“爽快！咱们就玩天九牌。”

　　钟悸当年为了开铺子，跟不少有权有势的人玩过，他赢得多，也输得多过。有时想来，他也会生出那些年的运气都用在了这上面的错觉。

　　天九牌他玩得不少，多少是有胜算。

　　“好。”

　　“行。那得再找两个人，我……”

　　钟悸自然不会傻到让虎爷去找人，这样的亏，他儿时便吃过了。

　　虎爷还未说完，他就直接开口打断了，“我派人去找。”

　　虎爷挑了挑眉，同意了。

　　这是他的地盘，当然不担心钟悸耍把戏。

　　钟悸招呼人去外面找了两个人进来，虎爷就将无关紧要之人打发出去了。

　　刚开始钟悸有意让了出去，后面就步步紧逼，完全就是个老赌棍。

　　虎爷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其余两人更是吓得头冒冷汗。

　　虎爷这人平日里就不好说话，在赌上面更是丝毫不让，跟他玩，再厉害也要让了。今儿钟悸算是戳到马屁股了，搞不好，他俩还得跟着倒霉。

　　一局下来，虎爷输得一塌糊涂，黑着脸盯着钟悸，好似下一刻就要扑上前撕了他。

　　钟悸放下手里的牌，淡淡开口道：“带路。”

　　虎爷变了脸，起身一拍桌子，外面立刻有人冲进来，陪玩的两人吓得站起身往外跑。

　　钟悸眸子一暗，看着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剑，朝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房内顿时血雨腥风。

　　钟悸轻声吩咐道：“别下死手。”然后一脸平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虎爷，见他起了要跑的心思，一把揪住他。

　　虎爷是个壮实的人，反手一拳打倒钟悸跑了。

　　钟悸站起身，抹了抹出血的嘴角，眼底起了杀意，咬牙道：“都废了。”

　　得了令，手下人也不客气了，拔出剑三两下解决了虎爷的人。

　　钟悸带着人出了屋，迎面又是几个不要命，钟悸拔出身边人的刀，干净利落的割了最先冲上来的人的喉。

　　“谁敢上前！”钟悸冷眼扫过，众人皆被吓得不敢动弹，面面相觑间，钟悸的人已经拿下了他们。

　　钟悸扔下刀，甩了甩手，鲜血洒在了脚下人的脸上。

　　他瞥了那人一眼，脸上依旧平静，直奔虎爷躲避的阁楼。然后一路无阻的踹开了每一扇门，最后在末尾找到了虎爷。

　　踹开门时，虎爷骂骂咧咧的上前准备再打钟悸一拳，谁料还没靠近就被赶来的玉玫一脚踹开了几米，疼得直叫，犹如一只被废了腿脚的恶犬。

　　钟悸走上前，抓起虎爷打他那只手，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折断。虎爷疼得挣扎，却被人死死按在地上，任由钟悸折磨。

　　当五指折断，钟悸松开了手，接过玉玫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问：“暗道在哪？”

　　虎爷瞪大眼，冷汗直冒，却咬紧了嘴，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钟悸收勉了笑容，眼底附上寒霜，周身一股杀意涌动。

　　他伸出手，立马有人递刀。

　　钟悸走一步，虎爷就往后爬一些，直到被逼至墙角，他无路可走才抬头看着钟悸的眼睛，咽了咽口水。

　　屋内静得可怕，虎爷咽口水的声音，钟悸听得清清楚楚，他突然停下脚步。他一手执刀，一手狠狠拽过虎爷。

　　随后一脚踹得虎爷脸色煞白，直叫唤。

　　钟悸只觉扰耳，踩着虎爷头的脚收了回去，然后蹲下身子用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重复道：“暗道在哪？”

　　虎爷脸色越来越差，嘴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看着翻起来白眼，才颤颤巍巍的用手指向一旁玉佛。

　　钟悸眯了眯眼，将一旁的刀狠狠插进来了虎爷的手掌，这一刀将虎爷从险些被掐死的窒息中拉了回来，变得格外清醒。

　　听见痛苦的嘶吼后，钟悸笑着才松手，这是伤他的‘奖励’。

　　没等虎爷缓过来，头顶传来钟悸冷如寒冰的声音：“眼下只是伤了你一只手。若是暗道的人出了事，我要你的命。”

　　最后五个字咬得狠，虎爷身子一颤，一个劲儿骂娘，早知道那人惹得主儿这么狠，他死也不会同意掺和进来。

　　可惜为时已晚。

　　钟悸起身走向玉佛，看了看，然后将手放了上去，好似想到什么，他回头看向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虎爷。

　　“最好别骗我，不然……”钟悸笑了笑，“我死也会撑到爬上来杀了你。”

　　钟悸挥了挥手，玉玫立刻上前将人制住。

　　钟悸将玉佛转了一下，脚下不远处立刻出现了一条暗道，但一股恶臭也随之而来。曾在堆积成山的尸体里睡过的钟悸立马知道是什么味道，是腐尸的味道。

　　这条暗道里有什么也显而易知。

　　钟悸回头瞪了眼虎爷，然后带着两个身手好的男人拿着火把下去了。

　　暗道里一路点着烛火，越往里走，那股腐臭越重，而且还伴随着断断续续啃噬骨头的声音。

　　钟悸微微皱眉，脚下走得越来越快，引得身后两人面露慌张之色，也跟着加快步子。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三人都愣在原地，他们不远处趴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她像是在外爬，本想上前扶起她。

　　但当走近一些后，才发现她身上爬着十几只老鼠，正在吃着她的皮肉，而且肚子已经被吃空了。

　　面对那一滩恶心的液体，那两人都忍不住呕吐。

　　钟悸一把拔出旁边男人的长剑杀了好几只，那群老鼠才散去，紧接着烧了那具尸体。三人才继续朝里走，但这次钟悸让他们捂住口鼻，注意老鼠，莫要让它们咬到。

　　暗道深处的尸体越来越多，随意堆积在暗道里，有的被老鼠啃食得只剩下白骨，有的腐烂得生出了蛆虫，还有的老鼠正在吃。

　　这些老鼠不怕人。

　　三人一直警醒着，生怕它们下一刻就扑上来。

　　钟悸看着那些披着女子衣裳的尸体，一遍又一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究竟杀了多少女子？

　　一帮畜生！

　　他们走了许久，但暗道里除了尸体就是老鼠，没有叶岱。

　　钟悸的手逐渐成拳，脸黑得难看，身边两人几乎不敢出声，生怕引得钟悸发火。他们跟着钟悸有一年光阴，但极少见他，以为他只是个运筹帷幄的厉害人物，后来见他动手杀人，至今都畏惧三分。

　　他们动手杀人只为活命，但钟悸不同，不同在什么地方，没人敢说出来。

　　随着耳边响起水声，可遥想到在假山贼口中得知这条暗道通往虎头村那条河，他立刻加快了步子。

　　或许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