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悸愣了愣,这个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坚强。
女子失身于贼在这世道本是痛不欲生之事,她能如此平静也的确少见,可越是这样,钟悸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见过不少还未出闺阁就被侮辱后的女子愤然自尽,也不知这姑娘是否……
罢了,他又怎能为这姑娘抉择。
“没事……你身上的伤需要大夫,”钟悸拿出银子放在桌上,“大夫回来,便用这些去买些药。”
说完,钟悸提起一坛没喝完的酒便离开了。
许是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钟悸眼底涌起杀意,直奔那几个男人消失的屋子而去。
刚走到门口,钟悸便看见那院子里绑着四匹马,屋内传来一阵阵欢笑声,再走进些,钟悸能清楚的听见屋内人的污言碎语。
他手上一紧,猛地退开了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悸身上。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所有人,然后笑了笑,眼底却是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意。
屋内的四个人都看愣了,他们来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般细皮嫩肉的男人。
满脸刀疤的男人率先开口,有些可惜的说:“这生得倒是漂亮,可惜是个男人。”
刀疤脸旁边的男人不屑道:“又不是没玩过,就是没玩过这么……嘿嘿。”他恶心的笑让钟悸感到极度不适,甚至想剜了他的脸。
“啧啧,瞧瞧这腰细得,快比上昨儿夜里的女人了。”
声断,钟悸重重放下酒坛,几人立马站起身瞪着他,他不慌不忙的将酒倒进碗里,一人一碗刚刚好。
几人满是疑惑,钟悸说:“喝酒。”
几人相视一眼,自认为钟悸毫无缚鸡之力,他们动动手指都能弄死,所以不足为患。于是每人笑着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喝完便要对钟悸动手,钟悸一脸镇定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脚下步子逐渐不稳,最后倒地不起。
他冷笑一声,起身挨个踢了一脚,然后找来绳子将几人死死绑在柱子上,再用水一个个泼醒。
他们醒来后先是一惊,然后开始挣扎,但怎么也挣脱不开,气得直骂娘。
钟悸寒声道:“邑临城布政使叶岱在哪?”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半晌也没一个人开口。钟悸笑了,走到刀疤脸身边,干净利落地挑了他的手筋。
刀疤脸惨叫极为震耳,吓得其余人脸色煞白。
毕竟谁能想到这么个看着能一巴掌打死的人会这么狠?都觉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不想再问一遍。”
钟悸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也取决于想要的东西是否值得等待或者可以立刻动手换取。
钟悸拔出匕首走向下一个人,那人吓得直冒冷汗,拼命求饶,直到匕首要刺穿耳朵,他才开口:“我说!我说!那个叶岱被我们老大关在了叫春香阁的赌坊里,不……是暗道里,直通这村子的河!”
一旁的人纷纷附和,“对!对!我们平日里四处劫取的财物也在里面,但……但我们不知暗道的入口,只有老大和赌坊掌柜的知道。”
赌坊?啓国严令禁赌,更不允许在赌坊私建暗道,这些人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钟悸在这人身上擦着匕首上的血,感受着这人因恐惧而控制不住发抖的模样。
就这胆识,若非有人‘放行’,这群人也不敢动那些心思。
“你们老大是谁?眼下在何处?叶岱可否毫发无损?”
“这……”
钟悸半眯着眼,厉声道:“说!”
“我们老大向来带着面具,我们也不知他住在何处,那叶岱……老大给他灌了药。”
“什么药?什么时候灌的?”
“我也不知道那药丸儿是什么,反正……反正听老大说吃了会让人昏迷不醒,要吃了解药才能醒过来……是昨夜儿里才送到老大手上,才灌的。”
钟悸手握成拳,一刀割了面前人的嘴。
他一听便知道的这种药丸出自楚婵纳兰家,被喂了这个,在十日之内必须服下解药,不然只有死。
好在是昨夜,还有足够的时间,不然钟悸一点会把这群人都杀了。
但一想到是纳兰家,钟悸又头疼。
纳兰家已不复存在,纳兰家的毒还在人间横行。
之前是按察使刘觐,今日是一群假冒的山贼。
此时门外冒出一个孩子,是阿郁。他那双满是快意的眸子提醒着钟悸,这些人对他们姐弟做了什么。
钟悸笑着朝阿郁招手,阿郁犹豫了一下,便走到了他面前。
“想为你阿姐报仇吗?”钟悸将匕首递给了阿郁,指着那群人,“他们动弹不得,你现在就可以用这把匕首为你阿姐报仇。”
此话一出,那群人立刻嘶吼起来,拼命的挣扎。
钟悸置若罔闻,依旧盯着眼前的男孩,若是男孩抬头,一定能从他眼里看见报复的愉悦。
阿郁握紧匕首,抬头看向那群男人,纵使畏惧到浑身发抖,也没停下脚步。
可在关键时刻,阿郁犹豫了。
仿佛在心里挣扎过无数次,阿郁最后还是放下手,转身将匕首还给了钟悸,咬牙道:“阿姐说,不能杀人。”
阿郁语气中满是不甘,若是他不听阿姐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群人。
钟悸看着手中的匕首,这才意识到自己让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做什么。
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阿郁的脸,笑得格外温柔,“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快回去照顾你阿姐,你以后要保护好你阿姐,知道吗?”
阿郁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然后在钟悸的注视下离开了。
钟悸笑容逐渐消失,脸色冷如寒冰。
他缓缓起身将几人的嘴用布堵住,默默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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