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神色冷淡,拽着他的手腕便将他拉离了那些菜肴,“朕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在这儿偷吃。”
“臣哪儿有!臣是……”宋商安郁闷地撇撇嘴,目光心虚闪躲不定,嘴硬道:“臣是在为陛下试菜!毕竟您贵为天子,这日常饭菜里万一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下了毒,后果不堪设想!”
陆弋盯着他的眼睛,“朕怎么觉得……该防的另有其人啊。”
“……”宋商安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怀好意,被人误解的感觉很不爽,但还是硬着头皮扯笑道:“陛下真会说笑。”
陆弋抱着双臂,一副静静看着他演戏的模样,眼底含笑,“这么说,朕还得谢谢你了。”
这话并非是询问,而是强烈的肯定句。
“臣不敢。”
“既然你这么毛遂自荐,不惧生死为朕试毒,那正好,日后试菜的活儿就交给你了。”陆弋笑的有些戏谑,他的表情和这番话对于宋商安而言,总有种背脊发凉的寒意。
他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坑,还主动跳进去了……
不就是想偷吃他一小块八仙鸡么,不至于此吧?!
宋商安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那臣现在可以吃了吧?”
陆弋侧过头,睨着宋商安向八仙鸡投去如狼似虎的凝视,嘴角笑意更深。他佯怒道:“谁准许你们做荤食的?”
厨役们惶恐下跪,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回陛下,今日是戒荤结束第一天,往常都是……”
“往常?”陆弋哼了一声,道:“冬节祭被毁,按北安国例,理应由朕为首,全宫上下戒素一个月以表向神明请罚,自今日起,皇宫不许再食荤腥。”
“……”宋商安脸色臭的难看,默默在心里将某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什么北安国例,笔记里可从没提过,分明是在故意挑衅针对他,不想让他吃肉!
“狗皇帝绝对有病!”宋商安低着头盯着脚下,小声嘟囔着。
陆弋隐约听到了什么,转过头,“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臣就是觉得这些已经做好的荤食浪费了可惜。”宋商安恋恋不舍地看着厨役们将那几道荤菜端了回去。
“……”陆弋沉默片刻,开口:“不会浪费。”
宋商安愣了愣,疑惑地看向陆弋。
陆弋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你跟我过来。”他微微侧目,睨了宋商安一眼,然后径自走了。
宋商安无奈,带着滔天的怨气缀在他身后。
二人一路回了书房,陆弋猛地将门一关,吓了宋商安一跳。
“陛下叫臣来,要做什么?”
陆弋没有作答,而是将他按在了书案前。面前几张画着奇怪符号的图纸吸引了宋商安的注意,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是……”
“把这些抄画下来。”陆弋递来纸笔,神色不冷不淡,眸子里倒映着宋商安那疑惑不解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他迟疑地接过纸笔,脑海里有关于这些图纸的熟悉感愈发强烈。他没多问,在陆弋的注视下听话地伏在案前一笔一划描绘着。
纵然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他也知道现在的陆弋对他充满不信任,就连这些图纸都是从某本书中撕裁下来的部分,边缘明显的撕痕,内容也残缺不齐,像是拼凑起来的。
就这样,宋商安坐在陆弋的书案前,从白天一直埋头画到了天黑,画得手腕发酸。而陆弋则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拽了个蒲团出来,坐在了他的对面,气若神闲地喝起了茶。
窗外夜风微袭,掀起白色纱幔,随风而舞,伴着浅浅草木香。书案上烛火摇曳,光影忽明忽暗闪烁在宋商安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跳跃的烛火,显得格外灵动。
书房内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细微的纸张被风吹动的声响。
宋商安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久违的不似平常那般聒噪跳脱。这一刻,夜色中仿佛流动着一股让人心静的神秘力量,也是永安殿久违的宁谧。
不觉间,陆弋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倚着书案,托着腮,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宋商安埋头伏笔的认真模样,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那上扬的嘴角。
他很享受这一幕黑夜。
“陛下一直看着臣干什么,臣脸上有字?”察觉到陆弋的视线,宋商安抬头,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陆弋收回视线,恢复了淡漠的脸色,目光挪向桌上的图纸,将其拿了过来随手翻了几页,漫不经心道:“日后每日申时,都来书房找朕。”
宋商安瞧着面前慵懒又阴郁的男人,眉眼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愣了愣,薄唇微张,半晌犹豫着憋出一句话:“陛下是在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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