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两日,肖战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仗着伤好些了就要上蹿下跳的,墨林看不过去,就言声道带他去不远的镇上货农庄看看。
再冷的天也要有地方售卖货物赚些银钱换些别的需求东西。
到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渝地占地千尺,山林环绕,偏远些的地方也完全饿不着。
两人来到了同乡镇的货农庄,肖战歇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了稍稍有些活人气的地方。
“真有人味。”肖战开心感叹道。
墨林:“……”听起来怪怪的。
“看你想买些什么东西,等世子他们回来,我们就该上路了。”
墨林气闷,却也没辙,回京的路途已经耽搁很久了,但世子不急,他个侍卫又说得了什么呢。
“两位爷尽管瞧,看上什么,小的来付银钱,咱何不去那小客栈聚上一聚,吃顿便饭呢?”
说话的是当地县令府中的一位门生,年纪与他们相仿,举止也是大方体贴,留在客栈时,为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事。
“说话也忒客气,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墨林好奇地瞅了瞅他,身板倒是笔直硬挺的,就是脸显小。
“你看着年岁不及二十啊?”
门生笑了笑老老实实道:“在下杜剑云,今年已二十有七了。”
墨林下巴快瞪掉了,肖战也罕见地挑了挑眉一脸稀奇:“杜兄,你是练就了养颜术么?”
真不是他们夸张,这青衫宽衣的书生模样,说他是正在私塾上学的学童也不见得没人信。
“哈哈,心态好,烦恼少,自然老纹不往我脸上长。”
杜剑云拉二人进了一家闭时多日的菜馆点了四五个菜,靠着窗迎雪观梅也颇有一番情调。
呵呵,可惜肖战只能喝白米粥。
吃完又逛了一会消食,肖战见有个有趣的奇货摊,买了些小玩意便随着两人回客栈了他。
这一走真是让肖战心情舒畅不少,不过左脚刚迈入客栈,就有侍卫满目欢喜地告诉他世子回来了,还真的带回了迎香草。
肖战愣怔,没想到王一博居然真的那么走运。
说去找就能找到。
他感官灵敏了些,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抬眼望去,正是二楼扶栏下看的王一博。
他的眸光还是那样的淡,清亮却浅淡,冷凉凉的,与他对视好像身上被浇了盆冷水似的,通体寒凉。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之前王一博那双烧红时了的眼。
肖战煞有其事的扭过头去,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了,当杀手多年,他懂得王一博眼里的欲望。
但是可怕之处在于,可能王一博他自己不懂。
一声呼唤打破了脑中思绪,医师跑了过来要拉着他去二楼瞧瞧那药草,他说看遍医书。并未见过这种草药。
肖战再抬眼看去,王一博已经不在那了。
桌上的药株被护的很好,像刚从土里拔出来一样完整,裹在布里呵护至极。
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俊美青年的宣判。
如果这不是他口中的迎香草,那他们这次的踏雪行难路就一点意义都不存在了。
那药草那般熟悉,肖战点点仔细端详又放入嘴中尝了尝,心中略略颤栗:“这确实…是迎香草。”
“太好了!我就说世子是吉人自有天相!”
“太走运了,如果不是世子摔下了那泥坑,我们这一路就要白去了!”
“待会我要好好吃上一顿,这两天肚里饥喉中渴,我真以为自己要死那了。”
他们庆祝着,为自己的幸运,为后面答允的赏银。
肖战抿紧了唇,听到这些话转身走了出去来到了王一博的房门外。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并不应声,但肖战还是推门而入了。
少年静静地坐在桌旁,热茶氤氲着滚滚热气,肖战的眼睛先是落到他的背影上,又是落到他缠着布条的手上。
“公子…”
肖战缓缓地靠近他,眸中情绪难掩:“手怎么了?”
他无法吐露出责怪的语气,因为他没有资格。但他同样无法用关怀备至的语气去与王一博交谈,好像他们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与你何干?”王一博浅浅一笑,转过身的眼睛好看又明亮,却沾带着寒冰一样的冷意:“不觉得我下流了?”
“还有,谁允你进来的?”
王一博此刻觉得肖战好像只犹豫的大犬,委屈地低垂着头,想要凑过来却又似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脚。
“我…对不起….公子…”
以往的舌灿莲花全在王一博面前失了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张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的嘴在此刻浑然张不开。
而且明明,错不在他。
“出去给我煎药,别在我眼前晃了。”
王一博拂袖离去,坐到了另外一边,似是对他心烦,不再愿与他说话。
肖战咬了咬唇,沉默的退出去了。
屋里只有他一人,王一博终于松懈下了僵硬的身子,嘴角勾起抹得逞的浅笑。
两只手很疼,非常的疼,磨在石头上磨的血肉模糊怎么会不疼呢,可是这样他就不用自己纾解了,不管怎么抚慰自己,他都无法得到肖战给予他的那种感觉。
那种销魂蚀骨,魂魄飞天的战栗。
虽说是个杀手,不过想来小时候书读的不多,脑子有些愚笨,不仅不懂什么叫口是心非,也不懂什么叫以强硬姿态却能博的可怜。
他清清楚楚看见肖战眼里的心疼了,复杂而又气愤的心疼。
他就是要让肖战心疼。
凭什么自己心酸气涨溢满担心的时候,他却能兴高采烈地与别人去镇庄上闲聊闲逛?
招惹了一个人,不哄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而不幸的是,王一博是哄了也不一定气消的性子。
他知晓自己别扭,喜欢什么从不会主动去要,而是要等着别人察言观色双手奉承地递上来。
但那又怎么样?他就乐意如此。谁能管得着?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大脑空空的良善之辈,谁招惹他,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肖战。”
王一博指尖捻起那片掉落在桌旁的茶叶端详,嗤笑一声,慢慢收入手掌。
既然自己想要,他又何必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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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