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欢翻墙后一路小跑,闯进离太子东宫不远处的医馆里。
“金太医!我要能快速生病的药!”晏南欢冲进医院药房,对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头嚷嚷:“别行礼了,本宫要药!快些快些!”
金伯愣了神:“太子殿下说要什么?能快速生病的药?”
“对对对!”晏南欢看起来十分焦急,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又重复了一遍:“能让人快速生病的药。”
金伯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家太子又发什么疯,不敢把药给他,只是含糊地指着晏南欢身后的一排柜子:“在那里。”
晏南欢看了随手抓了一把药,抬起头就吞。
金伯瞪着晏南欢,“太子殿下——”
金伯话未说完整,与身后立着的助手对视一眼。助手以为金伯要说什么,连忙上前,却被金伯一把推开了。
金伯示意助手看太子刚抓过的药箱。
助手努力看了几眼:呃……春……药。
晏南欢皱着眉嚼了嚼随手抓的药,竟尝不出一丝苦味,待药吞下后,晏南欢才愣愣地道:“怎么了?”
“无……无事……”金伯紧张起来:“太子殿下,您最好快些回宫,越快越好。”
“这药效发作得这么快的吗?”晏南欢疑惑。
不过晏南欢还是很听金太医的话,立刻飞奔回宫。
刚翻过墙,晏南欢正想从墙上跳下去,就见有人长身玉立地在下面站着。
那人一袭白衣素雪,腰封上系着晶莹剔透玉佩,如仙人一般飘然。
但是晏南欢看向了那人的脸,马上就不淡定了——来人正是温长韫!
此时温长韫也注意到他了,一对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晏南欢。对视少顷后,开口说话了:“太子殿下好体力,一大早就翻墙运动。”温长韫说话时带着淡淡的笑意,对晏南欢说起这句话来时更是带着挑逗的意味。
晏南欢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正欲转个身跳到宫外时,却见宫外也有几个温长韫派出的侍卫,背着刀冷眼看着晏南欢。
虽说晏南欢知道即使自己跑了,几个侍卫也不敢伤当朝尊贵的太子殿下,但是被温长韫抓住了,定是会伤太子殿下。晏南欢打了个颤,老实地往宫内跳去。
这一跳,把温长韫给扑倒在地。
温长韫:“……”
温长韫带着笑意起身,顺带抓着晏南欢的后领把他提起来。
晏南欢:“……”
最后温长韫提着晏南欢回了屋。将他按在案前。
墨已经研好了,同一支上佳的笔置于案中。屋内香炉细烟袅袅,浅浅的梅香融入空气中。
温长韫坐在晏南欢身边,看着晏南欢,“太子莫要发愣,快些写几个字给我瞧瞧。”
晏南欢如临大敌般地拿起笔,在宣纸上豪放地写了一通:本宫不想学习!”
温长韫:“……”
看了片刻,温长韫修长的手指一伸,把晏南欢刚写的宣纸揉成了一团,丢到地上,带着笑意淡淡道:“太子殿下好好写,圣上可是吩咐了,若是太子殿下不听话,微臣可以随意处罚。”
晏南欢尚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身体某一处正在不可言说地蠢蠢欲动。晏南欢脸色有些微妙,直挺着身板一动也不动。
温长韫推了推晏南欢:“字迹潦草,还请太子殿下端正态度认真写。”
晏南欢看了温长韫一眼,随即就对着新铺好的宣纸发呆。
笔尖的墨滴到宣纸上,晕开了一个黑色圆圈。
温长韫盯着这个黑圆圈,手在袖中握紧了拳头。恰巧晏南欢不合时宜地转过头看着温长韫。
“我带着太子殿下写一遍,太子殿下看仔细了,”温长韫耐心地将晏南欢环住,握着太子殿下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力度均匀,笔锋流畅。宣纸上一排工整的字:听于无声,视于无形。
“这是《礼》中的句,是告诉人们……”话未说完整,戛然而止。
晏南欢轻微颤着抖,眼神有些空洞,但脸颊耳垂却是微红的。
“太子可是病了?若是病了微臣就先告辞了。”
“好,本宫让鱼燕送你,”晏南欢眼底透出欣喜,那春.药引出的不适都消了大半,但仍是皱着眉头装道:“本宫的确身体有恙,今日学习不了。”
温长韫没走,笑着看晏南欢演,“可惜了,太子殿下今日学习任务还尚未完成,微臣离开时可要先惩处殿下。”又补充了一句:“圣上的吩咐。”
晏南欢脸色暗了,但脸颊上的红竟是愈发明显。温长韫似是感到了不对劲,手背抚上晏南欢的额头。
一片温热。
晏南欢忍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喉头一紧,不可言的声音流露出来。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划了出来。晏南欢盯着温长韫,流着泪有些委屈巴巴的样子。
温长韫将鱼燕唤了进来,“太子殿下病了,你且煎些药端来。”
鱼燕看着温长韫,“那个……温大人……太子殿下可能不需要普通的药。”
太子殿下脸都红成这样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偏偏温长韫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愣是没看出来一点太子中春.药了。
温长韫耐心地询问晏南欢有何不适。
鱼燕看不下去了,借着庭院还未打扫的缘由离开了,走时还贴心地将屋内几位侍女谴去一同打扫。
温长韫又温声问了几句,还是不知晏南欢怎么了。
香炉细细的梅香渐浓,烟渐渐与空气融为一体,空气中都是梅香。
晏南欢脸色更红,温长韫在一声声询问中靠得愈发近……
温长韫脑子一片空白,奈何只是个朝廷的普通文臣,根本无力反抗。
墨水被洒了,泼到了丢到一旁的衣衫上。
风雨后——
温长韫艰难地拾起沾了墨水的衣衫,扶着墙走出了屋。
温府来的马车早早就等候在门外了,几位侍卫在马车旁悠转着,见温长韫来,立马正经地将人迎上马车。
马车停在温府的允瑶院里,温长韫吩咐人备好沐浴用的水,在案前坐下了,提笔在写着什么。
“瞿士,替我把这东西拿到皇宫去,呈给圣上。”纵使一肚子的火气,但温长韫神情还是温和的,吩咐完后就径直地走向浴房。
水汽氤氲,温长韫在浴房呆了许久,才擦着头发走出浴房。
“三公子,大公子来了,就在正厅内,”侍女横秋轻声道。
“好的,”温长韫将擦头发的浴巾交给侍女横秋,向正厅走去。
温府大公子温长祁正襟危坐,身着蓝袍,束着发。
“长兄久等了,”温长韫坐在温长祁对面,为温长祁倒满了茶杯。
温长祁并未喝茶,定定地看着温长韫,“你不是去东宫教导太子殿下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温长韫为自己倒了杯茶,毫无波澜地道:“出了些意外,就回来了。”
“嗯,我也听下人说你和太子殿下闹矛盾了,回来时衣袍上都沾染了墨汁,”温长祁自顾自道:“太子殿下心思不在学习上,又被圣上皇后宠爱了这么多年,性情有些顽劣是正常的,所以三弟尽量顺着太子殿下的意愿来。”
“嗯,”温长韫虽这么说着,心里却不赞同,沉默几秒后言道:“我回府后已经写文告知圣上,日后不亲自到东宫教导太子殿下了。”
温长祁疑惑:“不教导了?”
“并非不教导,只是日后我得尽量不与太子殿下碰面,让人跑腿将我标了注的诗书送到东宫去,”温长韫解释道:“再给那些跑腿的加些月钱。”
“你今日被太子殿下泼了墨,想必日后的相处也不会容易,”温长祁叹道:“只是怕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为帝,会让温氏一族没好日子过。”
温长韫垂下眸,看着茶水,想着前世晏南欢登基,温家靠着皇后宋绾才得以苟延残喘一段时日,但最后还是逃不过被清理的命运。
温府上下,无人生还!
但那毕竟是前世,今世不会了。
“对了,二弟长闻今日入宫去拜见圣上了,当时皇后娘娘也在,皇后问起温府香囊,二弟就将温府香囊递给皇后,结果被发现香囊中藏着鹤顶红,”温长祁终于喝了一口茶,“然后长闻就被押在皇宫里了。”
温长祁接着道:“温府香囊从来都只有咱三个兄弟有的,它是温府的象征,长闻定是不会将毒藏入香囊中,除了咱三个兄弟,也就只有自己的夫人能碰了。”
“长兄是怀疑二夫人萧月儿将鹤顶红放入二哥的香囊里?”
温长祁默然不语。
温府如今是温长祁当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推给温长祁解决的。
这时侍女横秋走进厅房,将香炉放在桌上,细细的梅花香溢出香炉。
“横秋,日后梅花香不必送到我这儿来,换成别的罢。”
温长祁疑惑:“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梅花香了吗?怎地突然就想着要换了?”
温长韫温温和和的嗓音:“不喜欢了。”
横秋将梅花香炉带走,换成了玉兰香。
温长祁道:“今日萧府要举办宴席,萧府还特意邀请了温家前去赴宴,应是托了二夫人的福,此次前去也正好问问二夫人关于温府香囊的事情。”
“好,都听长兄的。”
哈哈哈 阿韫是喜欢太子殿下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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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