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起心动,惟愿君知我意。
这盛世的繁华和你,皆是我一生的热爱和诉求。
正文:
韫羽十八年,朝歌城繁华如斯。灯灯火火挂上满城的屋檐。
这是大周朝在建国后迎来的第一个太平盛世。
“让一让!都让一让!”一位身着红袍的少年驰着骏马在朝歌街上奔驰,身后还跟着几位黑衣人。
晏南欢笑着,转过头去看几位黑衣人,“这几位大人,你们的速度是真的慢,我都可以把你们甩出十几条街了!”
几位黑衣人追得气喘吁吁。
世人皆知大周朝太子俊美无比,却也是个十足的纨绔,不务正业,四处闯祸。奈何帝王深情,没有三宫六院,膝下只有晏南欢一位嫡出皇子,只能立之为太子。
对此皇帝十分头疼,把心腹召集书房,“诸位爱卿,太子殿下的心思着实不在学业上,朕唯恐百年之后太子无法继承大业。”
几位帝王心腹相互看了一眼,面露难色。文臣温长韫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桌面上的葡萄,在皇帝和几位大臣注视下,缓缓开口:“为太子寻一位恩师。”
皇帝摸了摸胡须,思索此事。
此时朝歌街上,太子晏南欢牵着马躲在巷子拐角处,看着几位黑衣人满大街找自己,笑出了声。
此时,晏南欢身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的金丝窗帘被缓缓拉开,一张绝美的面庞露出来,“太子殿下,臣领圣上旨意来接你回宫。”
晏南欢一回头,那人的衣着打扮像是一位文官,浑身上下透露着温润儒雅的气质,面若玉冠,长睫在桃花目尾上翘起,看着温润如玉。
马车中的美人嘴角缱绻几分笑意,“微臣为温御史第三子,名为长韫。”他顿了顿,看晏南欢有些不解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对着太子晃出自己的令牌。
晏南欢瞪着温长韫:“本宫知道你,前些年科考的状元,不过你来找我干嘛?”
“带殿下回宫,读书”,薄唇轻启,想着太子还未放下警惕,温长韫笑意未减,打趣道:“再替太子殿下寻一位妃子”。
“不回,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挟持本宫”,晏南欢拒绝得很干脆。
“太子殿下既然不愿回宫去,那下就留在这巷子里,等到太子殿下想通了,愿意跟微臣回去了再离开这巷子。”
温长韫说着,身边的侍卫就在巷口堵着,而晏南欢也不知何时走到了巷子里,温长韫的马车横在巷子里,正好堵住了去路。
“你……你敢!本宫叫人了!”
“你那几位黑衣侍卫已经被圣上召回去了”,温长韫笑眼盈盈,“太子殿下,既然你不和臣回宫,那臣就和太子在这巷子里耗着,等到太子愿意和臣回宫去为止。”
晏南欢一开始很有骨气,确信温长韫一位文官不敢做出什么举动,就靠着墙,毫不客气地瞪着温长韫。
温长韫笑着,掀起窗帘的手迟迟不放下。看着晏南欢一股倔样,心中五味杂陈:温长韫知道,日后晏南欢登基为帝,将会昏庸无道,沉迷玩乐不理朝政,亲手将父亲打造的盛世推入深渊。
将大好盛世推入深渊……
温长韫想到这里,眼睫垂下,似是无奈,亦像是痛苦。
他是重生的,前世他也被任命为太子的老师,但他谢绝了。
后来他亲眼见过这位日后昏君惨无人道的暴政,亲身历经过被冤入狱的残酷刑罚,温长韫认为是晏南欢无人管教,将大半责任都堆到了自己头上。
最终抑郁而终。
抑郁而终……
今世他同样被皇帝任命为晏南欢的老师,温长韫毫不犹豫地应了这份难事,马不停蹄地在整个朝歌城找晏南欢。
有风吹过,温长韫拉着窗帘的手酸了,又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垂下了。晏南欢以为温长韫没耐心了,靠着墙蹲滑坐在地上,手中牵着的马绳也放开了。
谁知温长韫又突然拉开窗帘,与坐在地上的晏南欢来了个对视。
晏南欢:“……”
过了一会儿,晏南欢服软了,“温长韫大人,求你让我走吧,我腿酸……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就走不回去了”
温长韫一手称着下巴,眼底流出笑意:“太子殿下有马,所以不必自己走回宫,再者,太子回宫后有人伺候着揉腿,腿定不会有事。”
晏南欢看着这位美人坐在马车里居高临下的样子,一时气不过,突然蹦起来大吼一句:“温长韫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么命令本宫!”
温长韫声音温和:“圣上的命令,微臣务必将太子殿下带回宫教导。”
天色暗了,微熏的颜色像雨中的丁香,偶有几只倦鸟从狭隘的巷子上方飞过。
晏南欢累了,温长韫铁了心地要将晏南欢带回宫教导。
晏南欢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人又僵持了一番,最终晏南欢饿到不行,苍白着脸向温长韫服软:“行行行,我回宫去读书,回去读书……”
“嗯,起来吧”,温长韫向侍卫道:“可以了,你们也别堵着了。”
晏南欢起身,牵着马走几步路后,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腿酸,走不动路了。”
温长韫下了马车,弯下腰抱起晏南欢,“太子殿下是要自己骑马回去呢?还是要坐微臣的车?”
晏南欢别扭地动了动,脸色有些难看,腿酸成这样他没得选啊,晏南欢只好极不乐意地道:“车。”
于是晏南欢被温长韫抱上了马车。马车内,晏南欢靠着温长韫,鼻中传来阵阵香气,淡淡的,闻着却让人安心,他被饿昏了,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香味,只觉得好闻。
马车窗外突然递进来一筐小篮:“温大人,你要的杏洛铺子里的桂花糕和蜜饯,还需要小的去买些什么吗?”
“太子想吃什么吗?”
晏南欢闭着眼睛没回应。温长韫接过侍从递来的筐篮,“再来些石榴酒。”
温长韫正欲给晏南欢吃些东西,却不知晏南欢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翻食物筐篮,从袖里掏出短刀,指着温长韫。
“太子殿下是要做些什么吗?”温长韫抬眸,顾不上那些掉落在地的糕点。
短刀尖锐正对着温长韫的颈间,若是刺下来,必死无疑,“圣上只让微臣带殿下回宫去,微臣也只是遵命行事,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疑异,找圣上说去,不必与微臣一介文人动武。”
声音很轻很低,温长韫并不想打草惊蛇,惊动马车外的侍卫。
晏南欢手青筋暴起,少年的面庞上透露着仇恨:“本宫问你,你们温家为什么要一再置母妃于死地?母妃几次差点丧命,都是因为你们温家!”
当朝皇后宋绾与温长韫的兄长温长祁青梅竹马,本是已经定下婚姻的,却因为皇帝晏城对宋绾一见钟情,强娶了她,所以温家和朝廷间总归有些嫌隙,但并不影响温家的人科举当官。
温长韫面不改色地看着晏南欢,“太子殿下若是提起皇后,那就是温家的事情了。况且,皇后尚未嫁予圣上之前,就与臣兄定下婚姻,想挑拨朝廷与温家的人定会好好利用皇后这个工具”。
晏南欢愣了愣,“所以温大人是想说……”
“太子殿下没脑子,”温长韫难得冷脸,嘴角却还是有些微笑的弧度,“太子关心皇后的安全自是天经地义,但若是太子在没弄清缘由前就鲁莽行事,那微臣只会觉得太子殿下没脑子。”
晏南欢握着短刀的手下滑几分,突然朝温长韫扑来,倒在温长韫怀里,手中的短刀滑到温长韫肩上,一道血痕涌出。
晏南欢饿到晕倒。
温长韫也顾不得肩上被晏南欢误划出的伤痕,捡起几个没接触到地面的桂花糕,塞到了晏南欢嘴里。
“咳咳咳!咳!”晏南欢把糕点咳了出来。
温长韫:……
温长韫垂下长睫,强行让晏南欢吃下糕点。
天色又暗了几分,夏季的晚风吹散了些许暑意。马车内,晏南欢窝在温长韫怀里。温长韫推不开他,只能无奈的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宫里——
晏南欢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见温长韫正在盯着自己,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晏南欢吓了一跳:“你干嘛!”
托着用品的侍女向后退了几步,有些惶恐:“太子殿下,奴婢只是照常等着殿下起床……奴婢……”
那位侍女扑通一声跪下了。
自己居然把侍女认成了温长韫!
“起来”,晏南欢皱眉道:“温长韫呢?”
“回殿下,温大人昨夜将您送回宫后就离开了,临行前安还特意叮嘱我们几个伺候的,要及时叫殿下起床,”侍女鱼燕瞥了晏南欢一眼,继续道:“温大人还说,他辰时要来授殿下诗书……”
鱼燕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烦死了!”晏南欢用力地捶了下被褥:“他温长韫算什么东西!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舒心了!”
但吐槽归吐槽,温长韫是圣上派来的,晏南欢就算再怎么叛逆也不敢顶撞圣上的指令。
于是晏南欢在几位侍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只不过在洗漱时砸了个上好的茶杯。
鱼燕无语地捡着茶杯碎片。
突然一只细腻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到鱼燕面前,帮鱼燕拾起了茶杯碎片。
鱼燕没看清来人:“谢谢。”
“鱼燕,太子呢?”
鱼燕一抬头,温长韫衣袍整洁地立在太子殿中,手中还握着那捧茶杯碎片,眼神温和地看着她。
“温大人!奴婢来拿!”鱼燕惊呼一声,就要去抢温长韫手中的碎片,口中喃喃:“奴婢该死,竟让温大人做这种事情。”
温长韫侧身躲开,骨节分明的手中依旧捧着碎片,“我来就好,太子呢?”
鱼燕红着脸:“奴婢不知道,奴婢一早上都在屋里,太子殿下应该出去了。”
温长韫深吸一口气:“行。”
晏南欢翻墙后一路小跑,闯进离太子东宫不远处的医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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