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将段琂振在了原地,纪竹庄不可能把这种事当玩笑,那只能是真的。
不等段琂回神,钟悸便穿戴好衣裳走了出来,他方才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也是一惊。
虽说不知刘觐与段琂情谊有多深,但就凭段琂的反应,两人交情绝不差。
钟悸上前轻轻拍了拍段琂的肩,对纪竹庄说:“凶手可抓到了?”
“抓到了,叫王炎。他并未逃走,眼下关在牢里。”
“没跑?”钟悸若有所思的呢喃着,杀了人却不逃跑,这世上还有这般愚蠢之人?还是说,另有所图?
钟悸的目光在段琂与纪竹庄身上辗转,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片刻后,段琂皱着眉冲了出去,钟悸和纪竹庄也赶忙追上去。
三人赶到刘宅时,两个侍女埋头站在一旁等候吩咐,她们没有纪竹庄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也没动刘觐的尸体。
段琂第一个冲进房内,看见了刘觐的尸体。
刘觐七窍流血,身上好几处刀伤,且刀刀致命。因半躺在书案上,书案上的纸皆血染红,已然看不清字迹,但他手中还死死握着一本书。
钟悸只是站在门口瞧了几眼,那七窍流血多半是下毒所致,这刀伤怕是为了泄愤。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将刘觐的生路斩得干干净净。
段琂伸手扶起刘觐的尸首,纪竹庄见状朝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女使了眼色,侍女立马上前帮忙处理。
当段琂将刘觐手中的书拿出,要放回书架上,钟悸却上前拉住段琂的手,轻声道:“这本书留下。”
段琂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将书收了起来。
处理完刘觐的尸首,段琂便要去见见杀了刘觐的人。纪竹庄起身要带段琂去大牢,钟悸在此时抬腿走上前挡住了他,眼神示意纪竹庄后退。
纪竹庄识趣的往后退。
钟悸松了口气,将段琂按回椅子上,道:“你且好生准备刘觐的后事。”
他自是不会让段琂见王炎,段琂一旦失控就麻烦了。
段琂有些不甘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他信得过钟悸。
两人对视一眼,钟悸便随纪竹庄去了关押王炎的大牢。
彧都好多年不曾有犯人了,找到王炎还是很容易的。
大牢里响起二人的脚步声,王炎抬起头,正好与钟悸四目相对。王炎褪去了那副女子装扮看起来倒是个汉子,不过他的一只手似乎有问题。
钟悸惊道:“是你。”
钟悸有些诧异的看向纪竹庄,纪竹庄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杀刘觐的会是这个人,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钟悸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拿起鞭子一挥,一鞭子就将王炎打得皮开肉绽,还把纪竹庄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钟悸不屑武力解决一切,但有时或许可以一用。
王炎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空荡的牢狱中,久久不散。他抬头狠狠瞪了眼钟悸,在钟悸看来只是无能的威吓罢了。
钟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看一具尸体,神色比这寒冬还要冷,问:“为什么杀刘觐?”
“当年随他征战,本以为会有盼头,可最后他来彧都做了官却不曾引荐,我只能苟活,你说我为什么杀他?”
纪竹庄情绪激动,一脚踹倒王炎,骂道:“因为这种事你就要他的命!你好生恶毒!”
钟悸眯起双眼,一把推开纪竹庄,犹如盯上猎物的毒蛇,低声道:“我可不信因为这个,你就要杀刘觐。”
谁料王炎轻蔑一笑,“你信不信与我何干?我说了,就是因此杀了刘觐。”
此话彻底激怒了纪竹庄,吵着要对王炎用刑,试图靠严刑拷打从他嘴里撬出真正意图,但被钟悸拦下了。
王炎杀了刘觐没跑便是做好了熬过酷刑的准备,无论怎么折磨他,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而一旦弄死他,便如了他的愿。
可纪竹庄偏偏认为这是唯一一个可能撬开王炎嘴的法子。
两人争执不休间,王炎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
钟悸立马踢向他喂药丸的那只手,可惜他身手也不错,躲过后吞下了药丸。
纪竹庄慌了,将王炎按住地上拍打,试图让他把药丸吐出来。
钟悸有些嫌弃,黑着脸将纪竹庄拉起,沉声道:“别打了,吐不出来!”
他是第一次见用拍打让人吐出毒药的,这人有没有脑子?
王炎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怪异的蠕动着,眨眼的功夫,身子猛地一僵,便七窍流血而亡。钟悸脸色凝重,王炎吃的毒药应该和给刘觐下的毒是一样的。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致死的,除了楚婵纳兰家所制之毒,就只剩下秦樵子的‘寒散’了。
可纳兰家的毒药早已在四年前消失,纳兰沫至今不知所踪,找她制毒怕是不太可能。
那是秦樵子?她自己都很少用‘寒散’,更不可能交给别人。
莫不是制毒者另有其人?
看着脚下的尸体,钟悸咬牙踹了一脚,他不痛恨亡命之徒,但就是不喜于自己而言还有用就自尽的亡命徒。
他也好奇这王炎究竟是何许人也,又听从谁人。
不过,王炎一死便死无对证。
这样一来,王炎所说便是铁证,想查什么都查不出来了,真是够厉害的。
纪竹庄生无可恋的看着王炎,喃喃自语:“人死了,什么都查不出了……”
钟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扔下鞭子朝外走去,“人不死,也查不出什么。他活着顶多是证实他善嫉,撬不开嘴的。”
纪竹庄抬眼看着钟悸,满脸不可思议。只因从钟悸脸上看不出任何对死的畏惧,反倒是厌倦。
钟悸察觉到纪竹庄的目光,冷冷的说:“走了。”
纪竹庄犹豫片刻,起身跟上了钟悸。
出了大牢,钟悸拉住纪竹庄,提醒道:“如今死无对证,又没有一丝头绪,想来大理寺来了也没用,结果都是一样。王炎说,是因刘觐不曾引荐而心生恨意,动了杀心,你可知如何处理?”
从纪竹庄满脸不解,钟悸知他还是不懂,便在他耳边言语片刻。
他似乎开窍了,默默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钟悸松了口气,刚抬眼便瞧见不远处有辆马车,不知是不是太过警惕,他竟觉得马车内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并未多想,与纪竹庄骑马回了刘宅。
这时,马车旁的男人走到窗前柔声唤道:“殿下,可否启程了?”
马车内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后响起温柔的男声:“走吧。”
不会写大纲,每个人物的结局也不清楚,写到哪就是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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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