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这么长日子不见,心中自是念得慌,偏偏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刚回府,段琂诸多要事要处理,便先起身去了书房。
钟悸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踏进了屋子,顺手关了门。
“……”
段琂张了张嘴,话终是咽了下去,坐上主位开始看蒲晓送来的竹简。
钟悸自顾自坐在一旁看起账本,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
二人都沉默着,一直到深夜,两人用完膳回到内室。
还是段琂沉不住气,先开口:“我几日后要去彧都。”
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他这才回来,告诉钟悸又要走,是忧心钟悸生气的。可事儿压在心里,段琂心里不舒服,不如一吐为快。
钟悸一顿,“彧都?女儿城?”
这彧都因靠近處、勥两国边疆。城中男儿尽数参军卫国,时而處勥相争,彧都也会受牵连,再加上處国多次进攻,饱受战争之苦。
因此,彧都数年城门紧闭,城中更无可劳作的男丁,全靠女子守城,则有了女儿城之称。
一开始是调侃,后来就当真了。
钟悸当年动过在彧都开胭脂铺的心思,可住了一段时间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彧都虽大多是女子,但她们很少施胭抹粉。
一是觉得无人赏看,二是她们需在男女之间调换,亦无心思折腾自己。
此外,钟悸便再未踏进彧都半步。
眼下段琂要去彧都,他倒想再去看看,闲着没事,和段琂出去走走才有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也古怪。
“是皇帝的意思?”钟悸垂眸,褪去自己的长衫。
段琂:“嗯。”
难怪。
钟悸笑了。
段琂瞧着钟悸笑了,问:“想什么呢?”
钟悸挑眉,回道:“想着今晚找点什么乐子来伺候将军。”
段琂垂首整理着书案上摆放混乱的书籍,头也没抬,说:“胡闹。”
钟悸笑了声。
此时,蒲晓刚好抱着段琂的被褥走过,听见两人的对话后立刻驻步望向他们。
钟悸抬眼便对上蒲晓清澈的眸子,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除了段琂,蒲晓是钟悸在将军府内最常接触的人,往常与段琂拌嘴,他不在,怎么今日就撞上了?
刹那间,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钟悸尴尬的转身,躲进了屏风后,段琂则摸了摸鼻尖,伸手将自己的被褥抱上床,然后招呼门外的蒲晓快去歇下。
门刚合上,段琂扒了自己的衣裳爬上床等着钟悸。他向来喜欢给钟悸暖床,住在书房的那些日子也总念着钟悸的被褥。
这能回屋睡了,就不能放过讨好的机会。
指不定钟悸一高兴,他也能吃点甜头。
屏风后的钟悸扫了眼地上散落的衣裳,脸上多了丝无奈。谁能知道在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回了屋连衣裳也不愿收拾?
他弯腰一件一件捡起,顺手搭在屏风上,嘴里还不忘念叨几句。
虽说要念叨,但钟悸心里却高兴的。因为钟悸就喜欢段琂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样子,看着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公子哥儿。
褪下外衣,钟悸慢悠悠的走向床边,眼含笑意盯着床塌上半躺的段琂,伸手撩起被褥,说:“将军把床占了,我睡哪去?”
段琂被他这话气笑了,往日两人在这床塌上翻云覆雨时他嫌这床太大,如今却嫌小了。
段琂长臂一展,把人搂进怀里后拉进被褥,自己往外腾地方,霸道的搂住钟悸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些。
“做什么?”
“别动,搂着点,这床太小。”说着,段琂坏笑着在手上用了些力,将怀里的人被捏得倒吸一口凉气,又笑道:“我不是坏人,睡吧。”
钟悸敢怒不敢言,谁知道这人能干出点什么,吃了亏也得咽肚里,下次抓住机会再讨回来。
夜里钟悸心中梦魇再现,拼命往段琂怀里钻,两只手死死抓着段琂的后背,若不是段琂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就真的被他吓到了。
感觉到怀里人在瑟瑟发抖,段琂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让钟悸慢慢安静下来,可没有完全放松,双手依旧抓着段琂,好似害怕段琂会离开。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钟悸熟睡的模样,段琂也松了口气。
钟悸睡去了,段琂却无眠了。
钟悸来府上近四年了。
他的过往从不曾与段琂透露一星半点,甚至是刻意隐瞒,可段琂也顺着他,不闻不问,只等着他跟自己坦白。
自从两人睡到一张床塌上,段琂才发现钟悸噩梦不断,总是叫着谁回来,便起了要刨根问底的心思。
但次日询问,钟悸又不愿承认,后来段琂问得频繁,他才说出个说得通的原由。
段琂说信都是为了让钟悸安心,他自己偷偷派人去查过,得到的消息却是让他大吃一惊。钟悸的过去犹如白纸,没有人知道他的曾经,就像是半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段琂怀疑过钟悸的身份,甚至觉得他是被先帝灭了满门的钟阭或者是钟钰砚,但段琂很快就将这个猜测抛却了。
其实段琂并不在乎钟悸的身份,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想给他所有曾经失去过的东西,希望现在不算晚。
罢了,罢了,这人只要在自己身边就好。
段琂叹了口气,抱紧钟悸,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明月昭昭,苍穹为证,唯与钟悸共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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