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世子最喜欢的木兰香,一切规制都照着世子来给这位公子治伤休养。
春竹每天要给这位救回来的公子换三次药,日子过去五日,这位公子仍是一点要醒来的趋势都没有。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欣赏这位公子生的俊美,就是身上伤疤太多太多,前胸后背全都是或刀或剑或鞭留下来的可怖伤痕。
青年的眼睫动了动,感受到脸上有轻柔的东西在擦拭。
精美的床梁雕着栩栩如生的小牛,披挂着散发着香气的薄纱,肖战痛苦的唔了一声,忽的看见一张面带惊喜的陌生笑脸。
“来人啦!这位公子醒啦!这位公子他醒啦!”春竹喜出望外,又连忙遣人去通知世子。
床褥极软,屋内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浅淡香气,床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紫檀小桌,药还散着袅袅热温。
只透过床纱望向外头,肖战也能感受到身处所地的舒适温暖和奢贵。
记忆随着疼痛的加剧而逐渐复苏,肖战挣扎着靠在在床沿,只这一个动作都累的他气喘吁吁,疼的脸上冒汗。
春竹刚扬起的笑脸瞬间转为惊慌失措:“公子!您不能自己坐起来的啊!伤口还严重着呢!”
“这是哪?”
还未待春竹回答,内屋的门就被推开了,绕过屏风,王一博看见了那张虚弱无气色的脸。
“是你....”肖战惊愕住了。
那个在雪地里满脸血污的脸与面前干净而又矜贵的少年重合,他皱着眉,似乎并没有惊喜,好看的眉头压了层乌云般的施展不开。
“这是南明候府。”王一博淡淡道,掀袍坐在了不远的桌旁,遣散了屋内的侍女奴仆。
记忆还停留在与余氏兄弟对打之时,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因为余系偷袭肖妍,他用涂了毒的长刀削掉余系半臂肉,然后自己被余双一剑透穿腹部。
这么重的伤都能将他救活,真不愧是四皇子的身份。不对,那为什么是在南什么侯府?
疑问很多,但肖战并不好奇关心,他最挂怀的自然是肖妍,于是看向那边少年:“四皇子,请问我妹妹呢?她伤势如何?”
那个丫头的手伤的极严重,本来快要好的皮伤又因为与余氏兄弟的对打而开裂,必然伤到筋骨了,不过在侯府的话想必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疗。
王一博心情略略复杂,看着床上伤重的俊美青年,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像刺骨一样卡在喉咙里。
他的身份并不是四皇子,当时只是想让这两人误认为他身份贵重不得不救罢了,谁知杀手都是亡命徒,那肖妍居然还下毒,强行将自己的命与她哥捆绑在一起。
倒也是自信,这毒确实难解,时间拖的越长越难根除。
“她,不在这里。”
肖妍自然不在这里,王一博怎么会容忍毒害自己的人再在自己眼前晃荡,那人自然也是懂得,将她哥送上马车后便头也不回的深入雪林去了。
上崖和赶路的路上好几次肖战伤势严峻止不住血,险些就死了,一路上王一博都不敢想如果青年死去他这冤屈要找谁说去?
“什么意思?”肖战愣然,居然有些没听懂这五个字的意思。
肖妍与他自小相依为命,从未长久远离过,虽然不知道这个侯府在什么地方,但想必不会在偏远又荒芜的淮石山。他若重伤随这四皇子来了侯府,肖妍又怎么会不在他身边?
“你妹妹她给我下了毒。”王一博忽的掷出一个药瓶,那瓶身眼熟,肖战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自己的东西。
肖妍句句属实,王一博找太医问过,皆说此毒霸道且从未见过,古书亦未记载。时间越长毒性便会越大,直至双眼失明呆若稚儿,四肢瘫痪而不能动皆为腐肉。
从淮南到渝地赶路用了七日,到了侯府这青年又持续昏迷了五日,时日过去这般久,王一博确实感觉眼睛时常刺痛泛酸,看物模糊,精神匮乏。
没有头绪的医师肯定比不过精通此毒的杀手。
“什么?”宛若惊天大雷炸响在耳旁,轰的他思绪乱作丝线。肖战打开瓶塞,手都有些发抖:“你....吃了多少。”
下毒给皇嗣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与肖妍没有九族可诛,五马分尸怕是不在话下。
“全部。”
肖战几欲昏厥。
肖妍!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肖战心里咆哮。
“此毒并非不能解,只是这毒顽固轻易不易除,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伤到根本。”肖战捂住腹部心惊胆战地下床跪地磕头,“四皇子赎罪,能否让在下把个脉?”
知道耽搁多长时间后,肖战面色越发凝重。
别说十三日,身子弱的五日便能会毒发出现不适症状了,幸好幸好,这人身边有医术高明的医师用了几味正确的药阻止了毒液扩散。
“四皇子赎罪!我.....”肖战又蓦的跪下想为肖妍求情,可他现在甚至不知肖妍是死是活。
“你妹妹没事,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为我解毒,我只给你一月的时间,若我毒不能除.....”王一博搜刮了遍肚中狠话,声音冷漠道:“我会让你,还有你妹妹,尸骨无存再无相聚可能。”
醒来的上一秒,肖战还是这位权势滔天‘四皇子’的救命恩人,活着说不定就能脱离杀手奴籍,再发笔横财。
而醒来的这一秒,他成了下毒者的同盟,若是让这毒伤到‘四皇子’一点根本,他跟肖妍就会被挫骨扬灰。
事已至此,肖战怎还能不明白肖妍是为什么下毒,隐约记得当时那滔天的搜救火把和士兵,肖妍是想让四皇子叫人铁了心尽全力的要保住他的命。
肖妍从不试探人性,因为她不信。
妹妹啊妹妹,你真是走了一步稀烂的棋啊.....
好在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肖战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悬在命头的剑让他精神好了不少,他恭恭敬敬地应答:“在下定尽全力根除此毒,保证让四皇子身体康健如初,壮若牛犊!”
王一博:“.....别唤我四皇子,平常唤公子便可。”
被人听到喊他四皇子,怕是也要给安个居心叵测以下犯上胆大妄为的名头。
想了想,王一博还是担心事情穿帮,他默了好一会,复杂道:“以后你就是我贴身侍仆,没我准予不许与他人交谈此事。”
这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肖战目露感激,如捣蒜般点头:“全凭四皇.....公子吩咐,在毒除之前,我就是公子的奴仆,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